泾阳城中这两人最有名气。
两人被叫了过来,睡眼惺忪,李员外拿出两大锭金子,递到两人手中。
真怕!
弄不好王巨一发邪,那可能真会人头滚滚,他们几十人脑袋全部落地。
所以他出手豪阔。
两人立即清醒过来,询问情况,李员外隐晦将真相说出来,当然,不会说这二十几个家仆是他们有意派出去的,不过田沈二人也听明白了。
郑白渠放水,水重要,但地更重要,都到了决战时候,只要听到账房,他们就知道了。
但没必要点破,地与他们无关,金子才是真的。
李员外说道:“二位,想办法将人犯留在县牢房,不能带到渠工上,毕竟烧的是县账房,不是渠工。”
“李员外,你这就让我们为难了,虽然是账房,可是田册岂能与渠工沾不到关系?王评事若强行带人,又有数万保捷军,我们怎么阻止?”
“你们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没有,不过看守牢房的牢卒,你们能不能打通关系?”
“这个能打通关系,但他们也不可能私下放人的。”
“那就好办,也不用他们私下释放人,但可以带几句话进去,让他们咬紧牙关,只承认自己进账房是行窃,无意中将账房燃起来了。只要他们不招供,这个罪行不大,顶多就是一个流配之罪。流配期满,你们再拿出钱帛,补偿他们本人与他们的家人。如果王评事真将人犯带到渠工上,我们就在边上搭一个茅棚,日夜监视,制止他用酷刑,一个月后事情水落石出,你们也不用担心了。”田松说道。
“那就劳烦二位。”
“不用客气,不过你们也要想办法打听一下,为什么官兵抓得如此及时。”沈创又补充了一句。
两人退下。
但这句话让二十几人心中又开始发毛。
于是他们迅速行动,口讯顺利带到牢房里。
同时他们又接到里面传出的口讯,看到了田册,先烧的就是田册。
这让李员外他们有点不明白了,若是有备,那么不可能让他们手下烧掉田册的。
若是无备,为什么抓得那么及时。
天就渐渐亮了。
一层明媚的晨曦飘扬在泾阳县城的上空。
这是秋天一个宁静的清晨,不过在这个宁静的表面下,却流淌着一种骚动不安。
几乎整个县城百姓都在议论着昨夜的那把火。
从火又提到了田册。
从田册又提到了王巨的强硬作风。
大多数百姓还是认可王巨的,不贪,不收礼,带头吃苦,有才学,没有王巨,就没有郑白渠。
不过有的百姓认为王巨作风过于强硬了,稍稍低一点头,大家协商吧,不管怎么说,那些田确实各个大户人家的。圈田不对,不过这些隐田交给各个大户,大家退让一步不就能解决了吗?
当真退让一步就能解决?
后来王安石那么强硬,都没有办法将隐田解决,这一退,说不定从泾阳能退到延州!
不过百姓见识终是有限,他们只是有着自己的认可与道义。
而且宋朝人对土地是很执着的,不管动了谁的耕地,谁都会急。
这是普通百姓的议论,还有一些大户人家,他们在观望着,昨夜的一些情况,也原原本本反馈到他们耳朵里。
账房烧掉了,田册烧掉了,人也被抓起来。
其实这些人才是最开心的人。
况且他们虽然向王巨“献忠”,但写了什么契约?没有。
不过现在二十几个人关在县牢房里,这就要看王巨如何处理了。
侯可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提审人犯。
人犯还没有带上来,沈创与田松两个讼师便来到县衙。
宋朝置讼师制度,用意本身也是好的,防止官员无能,造成冤案假案,这是对刑狱制度变相的设了一层监督。不过结果却整变了味道。
而且越着讼师名声越坏,这些讼师反而破罐子破碗破摔,比赛着不要脸。
泾阳城也有,这两人就是其中名声最臭的人。
侯可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这二十名人犯昨天潜入县账房,烧掉了无数珍贵的账册。”
“请问明公,为什么他们要烧账册?”田松问道。
“田册!”
“那他们为什么烧田册?”
为什么烧田册,道理还不是很简单,但现在没有得到人犯的口证,侯可也不能乱说的。
“本官自会审问。”
衙役将人犯带上来,侯可开始审问。
二十几个人得到了口讯,于是咬紧了牙关不招供。
“行窃,你们知道这把火给官府造成多大的损失?给本官用刑。”
“且慢,”沈创走上前,拱手说道:“明公,按照我大宋律法,诸窃盗不得财笞五十,一尺杖六十,一匹加一等,五匹徒一年,五匹加一等,五十匹加役流。他们入夜行窃,虽犯我大宋律法,但也只属于不得财者,笞五十须释放。虽然无心燃起账房,给官府造成一定损失,但属于无心之过。真追究起来,明公同样有失职之错。还望明公以宽厚为本,笞五十后,将人犯一一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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