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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_随波逐流【完结】(565)

  蔡临点点头,转身回内室去了。当夜官枫趁着夜色离开了广陵,大雍水军只有一营,防范得并不严密,所以官枫顺利地潜入高邮湖,游了一夜,登岸向南而去。

  十月二十四日,蔡临酣睡了一晚之后,修面整饬之后,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青衣,他本是出身名门,也曾有过功名,虽然改了武职,却仍是不脱文人气度,穿上青衫,不似是浴血守城的武将,倒像是游学的文士一般,混不似前几日的狼狈模样,望望铜镜里面消瘦但是精神奕奕的容貌,他微微一笑。用过早饭,众将和广陵官员已经在外等候,他望了众人一眼,笑道:“诸位不必担忧,率众顽抗者,是蔡某一人,雍军若要问罪,自有蔡某当之。”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见蔡临如此神情坦荡,众人也都放心许多。

  巳时初,蔡临令人开了北城门,自己率众将和广陵官员步行至雍营请降,此时,裴云早已得到禀报,对于这个抵抗大军半月之久的南楚将军,他心中颇为敬佩,为了表示敬意,他也带了众将列阵出迎,双方相距二十丈才停下脚步。雍军众将望着蔡临,都是暗暗称奇,这人看上去倒像是一个白面书生,想不到竟然能够在雍军猛攻之下苦守孤城半月。

  蔡临望望前面气度森严的雍军军阵,淡淡一笑,他本是世家子弟,书香门第,从来都是崇文轻武,只有他读书不成改学剑,更是违背父命进了军旅,只可惜自己才能平平,以至于兵败至此,还有何颜面请降苟活。他一举手,止住南楚众将步伐,独自上前,距离雍军军阵数丈,他方站住,望向雍军主将裴云,朗声道:“裴将军,蔡临痴心妄想,率众抵抗贵军,半月之间,血溅孤城,将军如有怪罪之意,蔡临一身担之,尚请宽宥广陵军民。”

  裴云也高声道:“两国征战,理应如此,裴某不才,也不会因此事报复广陵军民。”

  蔡临朗声一笑,拔剑出鞘,副将黄城只道他要献上剑印,表示投诚之意,便捧了将印过来,孰料蔡临引剑就颈道:“蔡某乃是南楚之臣,没有请降的道理,今日以死谢罪,身后之事,便由黄副将作主。”说罢,在裴云“不可!”声中引剑自绝。鲜血滴落,蔡临身躯仆倒于地。

  南楚中人都是惊愕万分,黄副将更是大叫一声,扑到蔡临尸身前痛哭流涕。雍军众将纵然原本心存恨意,此刻也是怨尽恨消,望着蔡临尸首唏嘘不已。

  良久,那副将泪尽而起,取了蔡临血剑和剑印上前拜倒道:“末将南楚淮东军广陵大营副将黄城,谨代广陵军民,向淮南节度使裴将军请降,唯请将军宽恕士卒百姓,末将等皆任凭将军处置。”

  裴云下马上前,接过剑印道:“大雍淮南节度使、平威将军裴云,谨代吾皇接受广陵军民归降,将军且宽心,裴某不会妄杀广陵军民泄愤。”

  那副将叩首道:“末将叩谢将军宽宥。”在他身后,广陵众将和官员都拜倒谢罪。至此,淮东之战最血腥的一幕终于过去。

  裴云宽慰广陵投降众将官员之后,返回大营,正准备安排进军扬州,这时候有楚州信使送来卫平的书信,裴云打开一看,眉头紧皱,将信件交给众将传阅。

  杜凌峰随侍在侧,也看了书信,他性子最急,惊叫道:“怎么可能,荆长卿明明已经下在大牢,尚有家眷牵累,居然一家人都消失无踪,这怎么可能呢?”

  张文秀、何郢和其他将领也是面面相觑,裴云淡淡道:“一个荆长卿倒是不算什么,不过此事说明我军过于急促了,传我将令,何郢随我先取扬州,文秀负责将淮东各镇都清洗一遍,凡是和南楚关系紧密的人都要盘查清楚,不可再留下后患,不妨留下一些空隙,让那些忠心南楚的官员百姓南逃,这样淮东也清静些,皇上的意思,是要稳守淮泗口,即使不能顺利渡江,也不能再失去淮东。”众将轰然应诺。

  雍军在广陵修整三日之后,裴云率军赴扬州,十月二十九日,雍军兵锋到了扬州郊外,扬州郡守弃城而逃,雍军兵不血刃攻取扬州,至此,淮东全境陷落。

  第十三章 冷月无声

  〖淮东消息断绝,南楚大将军陆灿自请主淮东,主政尚维钧不许,雍军据扬州,虎视京口,军报入建业,尚维钧惊恐莫名,乃许陆灿军权,陆灿督九江大营三万众,舟船两千五百艘,陈兵京口,对峙雍军。

  ——《资治通鉴·雍纪三》〗

  十一月初二,雍都,长乐公主府邸,临波亭之内,进入十一月,长安的深夜已经是非常寒冷,更何况前几日还下了一场雪,可是江哲却偏要临湖赏月,怎不令小顺子头痛,一大早他便令人将临波亭里面的火龙烧得暖暖的,当江哲从寒园来到临波亭之时,亭内已经是温暖如春,不过看着江哲寂寥黯淡的神色,小顺子不由一阵苦恼。自从大雍南征开始之后,江哲便是隐居在府中,哪里也不去,除了在寒园读书,就是在临波亭发呆,这些日子,不仅婉拒了李贽的召见,就是李显、石彧等人也一概不见。小顺子自然明白江哲为何如此,大雍南征乃是迟早之事,只是众人都没预料到,一旦成真之后,江哲竟会如此消沉。

  良久,江哲突然吟道:“久为劳生事,不学摄生道。年少已多病,此身岂堪老?”

  小顺子听得心中一惊,诗词中涉及生老病死,往往易成诗谶,江哲早年殚精竭虑,以致华发早生,几乎吐血而死,可不是“久为劳生事”么,“不学摄生道”虽然略有偏差,这些年他也开始修练一些养生的功法,可是碍于天资,实在是进步不大,“年少已多病”自不待言,若是“此身岂堪老”这句再应验了,岂不是一语成谶,想到这里,小顺子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上前道:“公子何出此言,若是公子觉得在雍都不能安居,不若我陪公子回东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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