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潜艇，解决水下发射弹道导弹，就成了人民海军的重大课题，并被国家列为国防
尖端技术重点任务之一。在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的直接领导下，全国两千
多个单位承担和参加了这一研制试验任务。
导弹核潜艇是在水下运动状态下发射导弹的。这无疑要比陆上发射技术复杂得
多，困难得多。导弹发射时，靠燃气发生器弹射系统，将导弹从筒内弹出。导弹出
筒后，从水下直线上升，钻出水面，导弹发动机点燃，按预定的飞行路线飞向目标。
美国在1960 年水下发射导弹成功。苏联潜艇水下发射弹道导弹技术，于1963
年研制成功。德国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就试验过水下发射导弹，战败后研制水下
发射的专家被美国人抢走，而发射装置又被苏联人抢走。但搞成潜地导弹，真正武
装在潜艇上，却又走了15 年的路。可见，水下导弹发射技术，是多么复杂和艰难。
轮到中国人研制导弹核潜艇时，什么资料也没有，美国也好，苏联也好，对中国都
实行尖端技术封锁，中国人一切都要自己从头开始，因此更加艰难。
要想水中试验减少损失，必须在陆上首先趟开路子，积累一些必要的经验，解
决一些重大难题。在国外，都有巨大宽敞的水下试验场，中国没有这个条件，如果
等建造起来再搞，不但耗资巨大，而且要延长5 年时间。中国人本来落伍了，再要
耽误5 年实在是受不了。中国人必须走自己的路，尽量少花钱，走快步。
有人提出，搞一个巨大钢筒，埋在地里，再糊上水泥，成为发射井，里面灌进
水，模型弹就在这水井里试验，解决配药和点火装置，也能代替那个“水下试验场”。
的确这个土办法很妙，一系列重大的试验就是在这水井里进行的。
第一次试验开始了，目的是要选择哪种发射动力系统最好。吊车将灌满水的模
型弹垂直吊起竖入发射井中，它的重量跟真的导弹一样。
试验场的人员藏在掩体内，用电钮进行点火，咣啷一声巨响，燃气发生器喷出
的高压气体，虽然把模型弹弹出了发射筒，但同时也把发生器的弯管冲破了，就连
厚厚的水泥墙也被冲塌打碎，个别配件飞出几十米之外，一辆车子的顶篷被砸出一
个大窟窿。有位潜艇艇长也在现场观察，被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他知道铁壳潜艇
并不比这铁筒水泥坚固多少，要是这种情况发生在水下，他的潜艇就成为“水下棺
材”了。
中国的许多先进东西，都是从土里土气开始的。在那些日子里，围绕发射井，
经常是车水马龙，挑灯夜战，成了个不夜城。许多数据、参数、装备，都是从这发
射井中一次次实验得到的。其中有两位年轻人，几乎形影不离的工作在发射井，一
个叫李银芳，一个叫薛佩勤。李银芳是名牌哈军工的毕业生，从事弹体专业，整天
在发射井钻来钻去，对导弹精心维护。导弹装填时，井内拥挤，有时为了纠正弹体
错位，李银芳就在狭缝中指挥，只要稍有故障他就会被挤成肉饼。有一回发现一处
有漏水，必须用一种特别胶补上，而这种胶有毒，接触后会产生积累性中毒，按规
定只准干10 分钟，要几个人轮换。
可是那个地方很狭窄，工作起来很困难，李银芳有些不放心，自己冒着危险延
长时间，结果他的眼睛视力下降了，左眼失明了。
一位领导听了李银芳的事迹，很感动，马上说：“这位女同志不简单，应该表
扬啊！”大家听了哄堂大笑。李银芳根本不是女的，而是个男子汉啊！
从此人们开玩笑就叫他“妇女队长了。”有人提出，十多吨重的导弹，发射时
万一垂直砸下来，会不会把潜艇砸毁了，发射时燃气产生的后坐力会不会使潜艇失
去控制而坐沉海底？
为了解决危及水下安全的一系列问题，既要有理论分析，又要有实验回答。负
责水下发射的副指挥周诚，肩上压着重担，脑子里装满这些问题，他们把模拟弹运
到某大桥，从高处垂直落下，反复实验导弹入水的深度，结果证明是安全的，而且
又调整发射的角度，安全系数增大了。
燃气产生后坐力，燃气二次燃烧会不会在筒内爆炸，周诚都请专家来检测，作
理论分析，一切都比较有把握了，他才放心一些。
水下发射碰到的第二个难题是通信联络问题。潜艇在水下，而跟踪测量站都在
陆上和海面船上，不同步进行很难掌握可靠数据。西方国家是在潜艇上焊一铁塔，
上面装天线，潜艇发射时，天线露海面，及时发出信息，各测量站可同步掌握。而
中国的水下发射是从常规潜艇开始的，焊铁塔架天线根本承受不了，不然就会翻掉。
因此必须寻找新办法。
通信处长王秋科和两位参谋牛须长、苏广智承包了这项课题，3 个人开始折腾，
上北京、下西安、去上海，走访许多科研单位，好容易弄出两个方案，左思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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