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马一显身手的来意。
此际,因华北局势吃紧,没落中的故都北平,顿又成为军政重心,一时冠盖云集,热闹
非常。至于军政首要们会商的是什么,我们这微不足道的小单位可感应不到。
当戴先生抵达北平之次日,「天津站」的负责人郑士松(王天木)即奉召而来。据闻,
他与戴先生原是老朋友,在「特务处」和「第二处」尚未成立之前,戴先生工作于侍从室的
时侯,已经是特务工作的搭档了。其时间可回溯到民国十七年。此刻,既然有了固定的工作
岗位,那更要通力合作,干上一番了。
戴先生他们的活动范围,相当广泛,可以伸展到社会各阶层。至于内容如何,除了有我
参与的事情之外,有很多是我不知道的。我们有一项不成文法的原则是:不需要知道的,不
必多闻多间。可是,人终归是人,除去求知欲与好奇心,还是在有形无形,有意无意中免不
了侧耳一听、瞩目一望。
其中饶有趣味的一段故事,是戴雨农先生和「四公子」之一的吴泰勋「建交」经过:
吴泰勋,字幼权,人称「五爷」而不名,是前黑龙江督军吴俊升(兴权)的儿子。吴俊
升就是「皇姑屯阴谋炸车案」中,被日本野心军人「谋杀」,与张作霖同时遇难的主角之一。
这位「吴五爷」,没有正经读过几天书,是个典型的公子哥儿,惟独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却
称得上「慷慨好义」这四个大字,他虽然继承了他们老太爷留下的偌大家财,可绝不是为富
不仁的那种人。
传说,他家里到底有多少财产,连他自己都数不上来。由于戴先生和他交往日久,我和
吴幼权也混熟了。有一天,喝了两杯酒,乘兴开玩笑似的问过他,我说:「你们家里有那么
多的钱,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他懂得我话中的含意,他不以为忤的告诉我说:「我爸爸
没有刮地皮!从前,黑龙江乡下人都把吃不完的黄豆当柴火烧,并不觉得蹧蹋得可惜,后来
经人指点,才晓得可以卖给外国人换大钱。我们从乡下人手里收购多余黄豆,再转手卖出去,
钱就是这么积攒下来的。」这种说法究竟有多少真实性,不敢妄断,只好听之。也许这位贵
公子天真,在他的心目中就以为真是这样的。
吴幼权始终没有参加我们的工作,在我们内部的人事记录中,也没有正式列入他的名字。
据我所知,他对于戴先生领导下的工作,着实提供了多方面的协助;除了人力之外,还包括
资助在内。从民国二十一年四月起,一直到抗战胜利后,无论是在北平、上海、香港各地,
他都和戴先生经常保持密切的往还。
戴先生对于这位贵公子,相当礼遇,很有意提携他创炼创炼,以期干一番事业。所以在
抗战期间,曾计划派遣吴幼权和我们的工作同志李果谌、吴安之诸兄,追随李杜将军绕道入
东北,联组义勇军,共图大事。但均因故受阻而未能成行。
不幸的是三十五年戴先生撞机殉职,军统方面即不再与吴幼权保持密切联系。虽然郑介
民先生、毛人凤先生都和吴幼权偶有接触,可是已不像戴先生在世时的那种亲密景况了。
在吴幼权个人来说,更不幸的事又发生了,三十七年,吴幼权的太太朱九小姐(名媛,
朱五小姐的九妹,北洋政府财政总长朱启钤之女),于搭机飞赴香港途中,又以撞山失事殒
命。她所携带的许多贵重珠宝都烧焦了;若干存折单据、有价证券也焚毁了,这真是一个致
命的打击。关于钱财的事,一向都由朱九小姐掌管,吴幼权本人则不甚了了,一旦出了意外,
再谋补救可就难了。据吴幼权说,事后追回的存款,为数也非常有限。从此家道中落,乃致
一蹶不振。
吴幼权潦倒香港多时,至四十六年,罹肝癌去世,享年仅四十多岁。临危之际,受尽折
磨,穷得连每月一百块港币的互助会钱,都付不出。言念及此,一大辛酸。堪以告慰于地下
的,是他两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各有成就了。
秉正而言,吴幼权对「军统局」的确是有过不少帮助,只可惜没有记在「军统局」的帐
上罢了。现在,由笔者作证,在我写的「英雄无名」中,许为「无名英雄」,并向他致敬。
当然,戴先生在北平的活动,并不一定全是通过吴幼权的关系,才建立起来的。不过,
循着吴幼权这条路线,也的确接触到许多位东北籍的耆彦才俊。我知道的,其中有黎天才、
关吉玉、王卓然等。另外还有现职或退职的少壮军官如王以哲、苑崇谷、冯庸等。
这些人到后来有的发生了工作上的联系,有的只不过仅止于初步晤谈或建立了某种程度
的默契而已。记得戴先生指定由我联络的,有黎天才和关吉玉二人。这里所谓的「联络」,
是替他们转递信件,约定一个会见的时间,至于他们具体进行的是些什么事,我并不知情。
经过一段时期,我才渐渐体会到,戴先生的作为,并不限于情报活动,尚且含有较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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