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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 派国家:美国为什么独一无二_[英]米克尔思韦特/[英]伍尔德里奇【完结】(141)

  这种慈善事业的传统,使得美国有勇气不需要建立欧洲式的福利国家去应对社会问题,并且鼓励它在拥抱现代性的同时,不放弃自愿捐助、权力下放和实验的传统。美国在1913年采取联邦收入税之前,已经出色地建立起了全国性的基础设施。并且即使是在因战争、萧条和理想主义而使联邦政府扩大的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美国采取的依然是保守主义态度,即不应将自愿捐助逐出公共部门。

  西部的诱惑

  美国的保守主义和其他国家一样,扎根于最根本的事物之中——地理。美国是世界国土面积第四大的国家,而且这一片广袤土地的不同寻常之处是它2/3的土地都适合人居住。这是一片有着完全开放空间的土地。在这里,粗犷的个人主义成了一种哲学,而不仅仅是充满希望的陈词滥调;在这里,总是可能出现彻底的改造;在这里,保守主义是一种比在其他地方都乐观得多的信条,有时候甚至是乌托邦式的信条。

  移民通常是人口较拥挤地方的不满的根源,但地理因素解释了为什么移民在美国往往影响相反。美国每座大城市的历史都充满了已定居下来的居民与新来者之间的战斗。但是移民不断地为美国资本主义梦补给新的皈依者。纽约埃利斯岛(Ellis Island)有一句古老的箴言:“懦弱者止步不来,虚弱者毙命于途。”同过去的家园相比,大多数移民过去——至今依然——把美国看作是一片富饶的乐土。大多数人会以一种皈依者的热情来拥抱这个新的国家,并且循着路径向上爬升:刚一开始是在少数民族的孤立据点开始自己的生涯——这也对淡化工人阶级的团结产生了影响,然后最终进入市郊和美国庞大的中产阶级队伍。美国黑人是唯一非自愿来到这个国家的人群,因此,美国最坚持不懈的左派群体总是黑人,这一现象并非偶然。

  而一旦人们来到了美国,就不停地搬迁。美国经济成功的秘诀之一就是它的内部移民。玛格丽特·撒切尔的一位内阁阁员曾对英国的失业者发出过一通著名的劝诫——“骑上自行车”去找工作。在美国用不着这样的忠告,那里总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左派正确地指出,有些经济移民曾经非常绝望。我们可以想想《愤怒的葡萄》(The Grapes of Wrath)(3)中的汤姆·乔德(Tom Joad)和那些不幸的俄克拉何马州农夫移民(Okies)。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多数移民都变得更富足了。美国史学家弗雷德里克·杰克逊·特纳(Frederick Jackson Turner)在1893年的论文《美国历史中的边疆及其意义》(The Significance of the Frontier in American History)中写道:“从阿勒格尼山脉到太平洋沿岸,西部的旷野成了呈现于文明人眼前从未有过的最富裕的自由赠礼。人类不可能再得到这样的天赐良机。”有位资深的加利福尼亚州共和党人审视该党加州代表大会上一张张成功而饱经风霜的白人面孔时说,他想到了一个词:俄克拉何马州农夫移民。(尽管他把这个词当作是一种侮辱,但那也显示,汤姆·乔德的后代子孙做得还不赖。)

  移民把自己的过去连同旧世界所累积起来的一切传统,一股脑儿地甩在了身后。辨别许多移民的身份不是根据他们的姓氏,而是根据他们的教名和人们更喜欢的昵称——给人昵称的传统在得克萨斯州至今方兴未艾(这从小布什给他所知道的每个人都起了昵称即可看出)[31]。丹尼尔·布尔斯廷引用了一位得克萨斯州先驱者的话:“确实,这是一个不关心事物既定秩序的地方,他们把秩序丢得远远的。而且,瞧吧,暴富者拥有了土地和土地上的膏腴。”[32]

  现代与此相类似的安家之处是市郊。如果现在问美国人想在哪里居住,只有13%的人说愿意在城市居住,回答在小镇居住的人最多,达37%,有25%的人回答是市郊。[33]大多数美国人在内心深处似乎期望最终生活在一个阳光福佑的住宅区里。[34]他们这样想是正确的。美国现在有超过一半的人口生活在郊区之类的地方,相反,欧洲2/3的人口则被归类为城市居民。而且,美国的郊区不同于欧洲的郊区,美国那些新的边缘城市与人们在欧洲所见到的那类城市周边的中产阶级标准郊区住宅“通勤区”(commuter belt)相比,事务所和办公场所更多,移民更多,空间更大,贫富差距也更大。

  新世界彻底改造自己的能力——在辽阔的空间中鼓起勇气建立一个未曾有过的全新世界——也加强了美国保守主义核心中个人主义和传统主义的奇怪组合。在里根时代凸显重要性的阳光地带几乎也可以被看作是一个新的国家。阳光地带的城镇开始于没有任何宏伟建筑、大教堂、档案和纪念碑之类背负过去记忆的地方。这是一个城市星罗棋布、政策刀耕火种,并具有无穷改造能力的新国家,一个有着条条商业街、超级大教堂、西部乡村音乐和“纳斯卡”赛车的新国家。

  然而,新边疆中许多没有根基的人却将这种彻底改造与对宗教安慰的强烈渴望结合到了一起。这种宗教要比活跃在东海岸的宗教严厉得多,更不用说活跃于欧洲的宗教了。这种宗教并不需要把金钱看作是一种罪过的东西,而是看作一个人因工作努力而得到上帝恩赐的标记——这种思想在切诺基吉普车取代马车队很长时间以后依然存在。1981年6月,罗纳德·里根的白宫法律顾问赫伯特·埃林伍德(Herbert Ellingwood)在加利福尼亚州阿纳海姆的一个“金融成功研讨会”上说:“经济救助与精神救助是相得益彰的。”[35]我们之中曾有一人愉快地对科罗拉多州的一个基督教保守团体建议说,耶稣基督实际上有点像个社会主义者——然后却不得不花上半小时紧急研读《圣经》。尤其是在南方,这种宗教可以是一种严厉的审判。《新约》中宽容人过失的神秘显圣,吸引力比不上《旧约》中的实用主义。人做了坏事,坏事就会降临到他身上。正如得克萨斯州杰出的现代编年史作家T.R.费伦巴赫(T.R.Fehrenbach)注意到的那样,《圣经》中对得克萨斯州有意义的部分,是“以色列的子民在荒凉之地看见了芳香果实,并堆积起敌人的阴茎包皮的那些部分”[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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