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
在这座机器上,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机关”——一个
红色的“手闸”。
原来,这个小手闸上边,接着几条地下电线,这几条地
下电线又接连着埋在飞云港的炸药。只要一拉手闸,一秒钟
内,飞云港就会飞上天空,集中在那儿的船只、物资……就
会被摧毁。
宋大龙瞪着两只可怕的眼睛,额上滚着汗珠,他向洞口
望了望,没有动静,举起手来,攥住手闸。他神经紧张,心
几乎要跳出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
觉得还应该再想想,拉响以后,他和王海生怎么离开这儿?
怎么过海?……他定了定神,思索过一遍,各种景象从他跟
前闪过去:被摧毁的港口、少校军衔、美金……抓住手闸用
力一拉。
他忽然愣住了。就象一股冷气顺着他扳手闸的那只手,
直奔心田,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拉过以后,没有听到声响。
这个无声的回答。比他预料的那‘轰隆”一略,更加害怕。
他冷静一下,心想,也许因为发慌,没拉到“家”。又拉了
一次,仍然没响。这次,把他的苦胆都吓破了,他感到事情
不妙,转身就跑。
“不许动!”他抬头一看,王海生端着枪,挡住了他的
去路,他赶紧把身子往旁边一闪,刷一下亮出了手枪。
“把你的枪放下吧!姓宋的!”王海生探进头来。
宋大龙举枪就打。哪知,连扣了几下扳机,枪也没响。
这时,他一切都明白了,手一松,‘加拿大”砰的一声落在
了地上。
路
原来,昨天夜里,宋大龙一走,赵阿福急急忙忙把大门
插好,看了看门拴,仍觉得不保险,就又找了一根大木头,
把大门顶起来。
他在当院站了一会,觉得精神恍惚,象什么人把他的
“魂”抓去了一样。脑子里乱成一团,就象大海里的浪头,
此起彼伏地翻腾着。
他站过一会,走进屋去。
“哗啷!”
吓得他不由得倒退了两步,被门槛一绊,栽了个跟头。
他定了定神,爬起来,仔细看了看,原来刚才踩上了放
在地上的“切甘薯机”的零件。
他并没有往起去收拾。这时间他哪有心思去收拾它?他
双手扶着桌子,觉得屋子里的一切都在动。晃晃悠悠,一头
栽倒了床上。
往常,这个时间他早就呼呼地睡了。可是今天,他躺在
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有些事情在折磨着他。他爬起
来,一连抽了三支烟,搞得小屋子里烟气腾腾,象着了火一
样。
本来,他已经戒了酒,可这会儿,他又想起酒来,如果
有酒,一气灌它一瓶才觉痛快。
不知是风,还是猫,房后的竹篱笆忽然响了一阵,他猛
然跳下床来,侧耳听了听,再也听不到什么,呆呆靠墙站了
会,越想家里越不能呆。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甚至,一合上眼,就看见宋大龙站
在他的脸前,狞笑着,用手枪逼着他:“去不去!……不
去,咱把话先说到头里,你可别怪我对不起朋友……”他觉
得宋大龙随时都会闯进来……他灯也没关,就象疯子一样,
打开大门,冲上街去了。
就象后边有人追赶他,不顾什么地方,深—脚浅—脚地
跑着,一边跑一边回头望着,一直跑到村外的一个桥洞底
下,才停住。
他按着自己的心口,呆过一会,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这
才发觉,原来只穿了件单褂子,他修理机器时把外衣脱掉,
始终也还没顾得穿上。
身上冷些,倒使他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他问着自己:怎
么办呢?
真照宋大龙说的那样去干!那要死多少人!他觉得,自
己前半辈子没干好事,晚年应该积些阴德,不能等死了以后
再让万人唾骂,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干那种营生。但是,他
一想到如果不去干,宋大龙不会轻易放过他,又不知道儿该
咋走了?
他也曾想到,到政府去报告,去报告什么呢?说是宋大
龙逼他去干坏事吗?政府要详细问起这件事情的根由,又怎
么回答呢?把自己隐瞒的罪恶,一古脑儿端出来吗?不行,
这是要杀头的!也正是因为怕杀头,才一直隐瞒到现在。
他想来想去,左右没路可走。东倒西歪地来到一棵小树
跟前,一屁股坐下来。望着树杈出了一会抻。心想:就在这
儿吧!他身上象瘫了一样,慢慢解开裤带,扶着小树站起
来,把裤带栓在树杈上,挽好套子,伸进脖子去试了试,又
瘫在地上了。
眨眼间,他想到了许多事情。他想起了死去的老婆,跟
他脱离父子关系的儿子,邻居、他生活了两年的农场、他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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