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八年陈去南阳时,又看过张所写的八幅尺屏,留有相当深的印象。只是久闻大名,
未尝上一面。那天段国杰告诉陈克非张钫在成都,陈便与段一起去看他。
寒暄过后,陈克非便问张:“在这兵慌马乱的时候,张老先生怎么还能安心住在这
里呢?”
张说:“我是大半辈子过的戎马生涯,兵慌马乱是见惯了的。这次在成都,蒋老头
想要胡宗南和共军作一次决战,我准备到灌县去暂避一下,侍时局平静再回来。”
陈又问:“灌县距离这里有多远?有什么条件能使张老先生得到安全呢?”
张说:“灌县离成都虽仅一百多里,但是接近山区,非军事必争之地。而且那里有
我的朋友邓锡侯的部队,他们具有地利、人和的条件,对我的生命安全和生活安排,是
不成问题的。到情况紧急时,我就作这样的打算。”
张提到邓锡侯,陈觉得正好把听到的消息向他问一下。就说:“张老先生和邓锡侯
是老朋友,当然无话不谈,外间谣传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等人已联名通电起义,不
知果有其事么?”
张说:“那是真的,不是谣传。我自己有个儿子(张光居)当团长,就在邓锡侯那
里起义的。起义的日期是在蒋老头走后的第二天。”停了一会,又用慎重而严肃的态度
说:“克非兄啊!我们的蒋先生这一辈子算完了,没办法了。你看共产党的军队由西北
到东北,进了关又解放了北平;决定性的淮海战役,国民党又打败了;南京、上海相继
解放后,又席卷两湖、两广。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国民政府在大陆已无立足之地,依
我看来,是完了,没有办法了。这不是我为共产党当宣传员,因为植材(段国杰)过去
同我是同事,现在他是你的部下,直接间接都是一家人,为我们自己本身的利害关系,
不妨说说知心话。”及后又说:“毕竟我是一个军人性格,说话总有些颠三倒四的,不
妥之处,还请原谅。”
陈说:“张老先生太谦虚了,你过的桥比我走的路多,你所谈的都是事实,是值得
我们今后注意的。尤其你把我当作一家人看待,更使我感到不胜荣幸。我是一个不学无
术的军人,还望张老先生多加指教。”
这一席话,使陈克非知道刘文辉等人确实已经起义。张铰对大局的看法,也引起了
他的很多考虑。
那时胡宗南的总部,对于陈部的战力调查,催报甚急。陈克非为了整理部队,掌握
实力,以便承担新任务,就由成都到郫县去,忙着进行各种工作。但部队的“吃、穿、
打、走”四个字,都很难得到解决。他觉得,如果“吃”字不能解决,部队会饿死;
“穿”字不能解决,严冬就过不了;武器不能补充,去“打”等于送死;不发给部队鞋
子,也会把他们拖死。
但胡宗南却不理这些,只管给陈克非以任务,在十二月十七日以后的一天,他突然
亲自给陈克非去电话说:请你马上准备,负责在明天拂晓,解决邓锡侯的部队。我部负
责在明天拂晓解决刘文辉的部队。扫清内优,便于尔后作战,兔除内应外合之隐患。”
陈克非说:“报告胡先生,我初到此问,忙于对部队的调整和别的事情的处理,对
友军(指邓锡侯)的兵力位置和实地情况,还没有注意了解,事前不明企图,临时又匆
促,这样去扑灭邓部,无异打草惊蛇,恐怕不能完成任务,还请考虑。”
胡宗南说:“你们的驻地同邓锡侯的驻地不是靠近吗?部队邻近的情况,难道都不
清楚吗?”
陈说:“我们的第十五军和一一八军虽是同邓部相距飓尺,但都忙于自己的事,只
知那里是友军,却没有留心有多少部队。我想隔一两天,只要我们不动声色,他也不会
跑掉,我们把情况摸清,一举扑灭,不是更好吗?”
胡说:“照你这样说。如果今晚准备,明天拂晓动手是没有把握的了。那未,如果
隔一两天他不跑的话,你部解决他们有没有把握呢?”
陈说:“我部虽残破不全,但解决邓部的力量还是有余的。”
胡说:“现在这样决定了,解决邓部的责任由你部负担。至于时间的迟早,还是以
共匪未接近成都以前为妙。要保守机密,妥为计划,愈近愈妙,愈快愈好。我和你在电
话中所说的话和所交代的任务,就是命令,不另行文了。”说到这里,又再慎重地问了
一句:“你对我的话听清楚了没有?请你复诵一远。”
陈说:“刚才胡先生所说的话和交给我的任务,我绝对负责;请放心吧。”
胡宗南又说:“我还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天顾总长上飞机去台湾时说,希望各
将领在保卫成都的战斗中,予共匪以重创,一定要获得胜利。我想,只要我们在蓉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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