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一桩普普通通的诽谤案使
众多名人走上法庭
案情梗概
维克多·克拉维钦科曾是苏维埃高级官员, 1944年4月4日夜,“他
投向了西方”,向美国要求政治避难,美国接受了这位叛逆者。1946年2月,
克拉维钦科的回忆录《我选择了自由》在美国出版发行,成为轰动一时的畅
销书,同时还被译成多种文字在西方国家出版。1947年11月12日,由著名
超现实主义诗人阿拉贡领导的共产党文学周刊 《法兰西文艺报》发表了一篇
标题为 《克拉维钦科的书是怎样出笼的》文章。文章说,《我选择了自由》
一书完全是美国情报部门一手策划,用以诋毁伟大的社会主义制度和苏联取
得的巨大成就。文章还说克拉维钦科其实是一个酗酒成性的酒鬼,他所以“选
择自由”完全出于无奈,因为他的贪污行为已被发现,即将被检察官逮捕。
克拉维钦科阅读此文之后,聘请了抵抗主义运动著名知识分子乔治·扎
伊尔做辩护律师,于1948年1月正式向巴黎法院提起诉讼,指控《法兰西文
艺报》犯了诽谤罪。
该案由巴黎法院第十七轻罪庭审理。
1949年1月24日星期一,克拉维钦科诉《法兰西文艺报》诽谤案在巴
黎法院开庭。
由三名法官共同审判这次案件,迪尔凯姆上庭负责主持整个法庭辩论。
在被告席上,坐着《法兰西文艺报》的主编克洛德·摩根和新闻记者兼
评论家安德列·维尔塞姆,紧挨着他们的是《法兰西文艺报》为此次诉讼组
织的强大律师阵容。首席律师若埃·诺德曼以辩才而著称,协助诺德曼工作
的马拉塔索、布吕迈及布律尼埃也都非等闲之辈。在被告的对面坐着维克
多·克拉维钦科和他的律师乔治·伊扎尔和埃兹曼。
克拉维钦科首先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念道:
“美国给了我自由,拯救了我的生命。现在我请求法国的法官们主持公
道,确认我这一作法的正义性……”
“主持公道的法国法官将确认你这一作法为无耻的叛徒行径。我们将在
法庭上揭穿你虚伪的嘴脸。”克拉维钦科的发言还未念完,便被维尔塞姆的
反唇相讥打断。
克拉维钦科勃然大怒,恨恨地用拳头敲击桌面。迪尔凯姆庭长迅速插话,
以控制局势:
“双方当事人,请控制自己的情绪,法庭不是吵斗的场所。你们各自有
什么事实和证据可以提出来吗?”
被告的首席律师若埃·诺德曼请求传讯自己一方的证人。
第一批出庭作证的全是法国人。首先讲话的是路易·马尔丹·肖菲埃先
生。他回顾了自己在集中营的遭遇:
“我们40多个人被关在一间漆黑的小屋里,屋里遍布跳蚤和臭虫。我们
每天被迫干14个小时的活儿,而仅得到几乎不够维持生命的少量食物。那时
我们唯一的寄托便是一台偷偷藏起的小收音机,我们用它收听苏联红军的广
播。最后苏联红军打到了德国东部,我们被解放了并且受到了良好的对待。
最后,终于死里逃生返回了法国。在这里,我要大声宣布,我将一辈子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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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了我的苏联红军……”
最后,路易·马尔丹·肖菲埃先生断言:
“克拉维钦科的书只会对德国有好处。他不仅背叛了自己的祖国,而且
背叛了所有的盟国。他试图分裂他们。在战争期间,他的行为是在为德国人
帮凶,在战争胜利后的今天,他的行为是在破坏来之不易的世界和平。”
共产党议员、前部长弗尔南·格雷尼埃接着发言,随后作证的是皮埃尔·德
布雷,《基督显现》报社的记者。他说:
“我不是克拉维钦科的政敌,但我准备以事实和理性对他的书进行历史
的批判。凡是看过《我选择了自由》一书的人都不难发现,书中充满了赤裸
裸的恶意和怨恨,它完全无视苏联人民的伟大建设成就,完全忽略了苏联在
反法西斯战争中作出的卓越贡献。书中的荒谬与偏见是一看即知的,它完全
不顾历史事实地将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与法西斯德国相提并论,这难道不是
在刚刚获得和平的世界上散布仇恨与敌对的种子吗?我们有理由相信,凡是
一个具有健全理性、热爱和平的人都不会写出这样一本偏颇的书来的……”
1949年1月26日第三次庭审,史学教授让·巴比把听众引入这次诉讼
的真正意图中:克拉维钦科是书的作者吗?巴比先生语言坚决地断定:
“这本书没有一行是出自克拉维钦科之手,俄国文学中从未存在过这样
的体裁,它属于美国民间风格。”
原告的律师乔治·伊扎尔起身抗议:
“请问巴比先生凭什么断定此书不是俄罗斯风格呢?我请求法庭对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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