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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踪之国3神农天匦_天下霸唱(8)

  胜香邻对着石壁仔细观察,又取出山海图的拓片加以对照,听司马灰和罗大舌头议论得不着边际,就说道:“壁刻上描绘的当是上古之人,并非什么天外来物,相传神农氏头上生有ròu角,壁刻的内容似乎与之有关。”

  罗大舌头说:“古时候好像也不应该有头上生着ròu角的人,那是人还是野shòu?”

  司马灰则听过有此一说,听闻上古之人,形貌似shòu,伏羲和女娲即是人首蛇身,神农氏有角、蚩尤为熊,虽然形如鸟shòu,却至淳至朴,有大圣德,而现今之人虽然形貌似人,却有某些人shòu心难测。不过这话也就是种比喻,上古之人不太可能在头上生有ròu角,毕竟不符合生物演化学的规律。

  胜香邻说:“这大概与上古图腾崇信是一回事,现在没必要多做追究,我看壁刻上描绘的内容,可能只是一个时间和地理的象征,记载着关于抵达地心黑dòng的通道之谜,这些内容在禹王铜鼎中也有铸刻。”

  司马灰寻思既然已经有了密码本和山海图的拓片,想找到那条通道并不困难,眼下火烧眉毛的事,还是先从这没有出口的地底迷宫里逃出去,其余的都是后话,于是让胜香邻尽快拍照记录下来,然后继续观察附近的壁刻,不久发现一个酷似面口袋的图形,内部都是层层叠叠的dòng室,大小不一,纵横相通,左端边缘露出一个缺口,仿佛就是考古队进到地宫的入口,此时从整体上来看,又有几分像是只有嘴却没有面目“吞蛇碑”。

  三人知道考察队的白毛专家,多半就是从其中发现了某个的秘密,当即注目观看。

  胜香邻香依照密码本解读凿刻在壁上的古篆,但这并非一时半刻之功,她见司马灰脸色yīn一阵晴一阵,似是看出了一些头绪,就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司马灰说:“咱们恐怕要做最坏的打算了,这里确实没有出口……”

  罗大舌头道:“你怎么也说丧气话了,野人山那么凶险,咱都活着走个来回!”

  司马灰摇头说:“跟这吞蛇碑的恐怖之处相比,从野人山逃出来就像是吃了顿家常便饭。”

  罗大舌头闻听此言更是迷惑,心里愈发没底,他看着墙上的壁刻,自言自语道:“没有出口……这吞蛇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司马灰一时间也吃不太准,他知道凭胜香邻眼力和见识,倒比须眉男子更胜十倍,就想问些qíng由加以确认,不料暗墙边缘却忽然从上到下裂开一条fèng隙,不断从中涌出浓酸般的液体,滴落在地就发出“嗤嗤”的声响,腐蚀出一指多深的坑dòng。

  三人听得异响,立刻按住矿灯上前察看,原来是被挡在墙后的成群“尸鲎”,在发疯似地互相咬噬,此物多是老坟古尸里滋生而出,又名“噬金”,若不彻底歼灭,一能生十,十能生百,百能生万,繁殖起来无休无止,体内血液含有剧毒,遇到空气即成qiáng酸,铁板都难抵挡,所以很快就将石墙dòng穿,当先爬进来的“尸鲎”肢体都被浓酸侵蚀,随即腹破肠穿,但其生命力格外顽qiáng,只剩上半截身子仍然不住挣扎攒动,紧随其后的“尸鲎”就在同类的残骸上蜂拥而入。

  司马灰心中骇异,一面提起PPS冲锋枪扫she,一面跟罗大舌头架起通讯班长刘江河,快速向后退避。此时胜香邻已将信号烛扔到地下石窟,三人一同将伤员抬下dòng去。罗大舌头顺手从背包里摸出一捆速发雷管,想抛出去炸毁dòng口。司马灰心知雷管威力不小,要是把石室炸垮了,处境会变得更为不利,于是拦住罗大舌头,从旁边的石门退入甬道。

  地宫内部分为数层,结构大致相同,每处dòng室内都凿绘着大量壁刻,相似的地形给人带来一种山重水复的错觉,三人怎敢稍有懈怠,趁着“尸鲎”还没跟过来,拼尽全力推合了石门。

  司马灰检查了一遍墙壁间的fèng隙,告诉罗大舌头和胜香邻道:“以石门的厚度估计,至少在几分钟之内,这条甬道里还算比较安全。”

  罗大舌头面临生死关头,反倒镇定了许多,握着手里的速发雷管说:“大不了最后一拉导爆索,咱一块去见那些老战友。”

  胜香邻看了看通讯班长刘江河的伤势,见其仍是昏迷不醒,嘴唇gān裂,额头滚烫,脸上好像还挂着一丝古怪的微笑,不禁很是担忧,忙让那二人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灰也觉得奇怪:“这巴郎子笑什么?”

  罗大舌头分析说:“可能梦见他老家甜滋滋的哈密瓜,还有香喷喷的手抓饭了……”

  司马灰见通讯班长刘江河脸上黑气沉重,猛地醒悟过来:“这是中了棺材毒了,得灌白鸭血才能保命。”

  罗大舌头叹道:“我看生死有命,各有各的造化,这小子也是为军的人,穿上那二尺半,他就得有把脑袋别到裤腰带里过日子的思想觉悟。”

  司马灰说:“当兵的也是人,蝼蚁尚且偷生,为人怎不惜命?只要还没咽气,咱就不能扔下他不管。”

  胜香邻对司马灰说:“你说的没错,但这甬道里随时都有危险,眼下该当何去何从,还须早做决断。”

  司马灰也知时间不多,就对其余二人说出自己的判断:“要是我所料不错,吞蛇碑暗示的东西,其实就是这座地宫,它本身即是一个只有入口没有出口的怪物,地底这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被称为‘无’,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罗大舌头对此物闻所未闻,完全搞不懂司马灰说的话是何所指:“别说什么有无了,现在就连在哪边我都快找不着了。”

  司马灰说:“你仔细瞧瞧周围,就没觉得有点眼熟?”

  罗大舌头颇为纳闷儿:“在这该死的鬼地方困了许久,可真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好看?”他说着话再次举目向四外一望,发觉地宫甬道和两侧的密室里,满壁都是虫鱼鸟迹般的神秘符号,这冰冷yīn森的qíng形确实似曾相识,那次要命的经历他到死也忘不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占婆王的huáng金蜘蛛城!”

  胜香邻也听司马灰详细讲述过在缅甸丛林里的遭遇,此时经他一提,才察觉到这座地宫像极了野人山大裂谷下的“huáng金蜘蛛城”。

  司马灰说:“不是huáng金蜘蛛城,而是泥盆纪遗物,是另一个埋藏在罗布泊地底的泥盆纪遗物……”司马灰先前遇到那老白毛,听对方用“第六空间”来形容此地有进无出,可能这只是老白毛在临死前作出的一些主观推测,甚至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难免有许多片面不实之处,因此对其所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司马灰虽然自知在科学理论上,远不及那些考察队员知道的多,但他毕竟通晓相物识宝之术,隐隐觉得整件事qíng最古怪的地方,就是从1958年到1974年当中消失的一段时间,自从随队进入“罗布泊望远镜”以来,最使司马灰感到头疼与恐惧的也是“时间”。

  奈何被形势所迫,又不得不较尽脑汁竭力思索,他看到密室壁刻中的神秘图形,想起相物古术中提到一种东西,据传在很久以前,有个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形状像个口袋,没有五官七窍,博物志中将其命名为“帝江”,它的肚子里是“无”,没有时间与空间,也有种说法认为盘古即是从其腹中所生,开凿混沌以成天地。

  后来司马灰询问宋地球有关“泥盆纪遗物”之事,得知泥盆纪遗物可能属于早期的鸮螺类始祖化石,其体内散布着“弥漫物质”,司马灰估计这东西多半是相物之术中所说的“帝江”,只不过此事并未从宋地球嘴里得到确认,当时也未作深究,更不知道什么是“弥漫物质”,如今他只能以古术中的旧理加以揣摩,猜想弥漫物质即是所谓的“无”,这样一来就可以大致理解整个谜团的始末了。

  胜香邻不懂相物古术,却清楚司马灰言之有物,因为“无中生有——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句话,原本是两千多年以前,由中国道家鼻祖老子提出的名言,近代又被西方天体物理学家极力推崇,用以解释天地创造的起源,因为实在找不出更jīng确的描述了。这件事在五六十年代一度成为热点,引得举世哗然,争议四起,人们不禁都要追问:“科学与宗教究竟哪一个更真实?”

  胜香邻在国内也听说过这件事,所以相信司马灰的判断比较符合实际qíng况,不过当下形势危如累卵,倘若稍有差错,事态就无可挽回了,三人都决定先摸索到边缘地带,确认石壁中是否真有“泥盆纪遗物”的躯壳,然后再做计较。

  三人不想扔下半死不活的通讯班长刘江河,就上前架起他来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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