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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之仙墩鬼泣_天下霸唱【完结】(41)

  我仅仅听说过huáng佛爷心黑手狠,做事不留余地,哪想得到他说杀人就杀人,下手又快有狠,事先全无半点征兆,要不是我们躲在一旁看到,又有谁会知道这芦苇dàng子里发生过什么,有心去救麻驴也已不及,听这伙人接下来还要活埋那个姑娘,我心中发狠血气上涌,用胳膊肘轻轻一撞厚脸皮,对他使个眼色,厚脸皮心领神会,我们俩人各握两把泥土,一声不响地蹿出芦苇丛,二话不说对这那伙人劈面撒出,那伙人毫无防备,多数人让泥沙迷了眼,其余的几个也都懵了,不知道出了什么qíng况。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折叠铲,一铲拍到huáng佛爷的大ròu脑袋上,打得他头破血流,抱头捂眼连声惨叫。厚脸皮则对准水蛇腰小腹使劲踹了一脚。水蛇腰口吐鲜血,哀嚎声中倒地不起。我们俩趁乱拽起那姑娘,返身往回跑,同时招呼大烟碟儿快逃。

  我边跑边对大烟碟儿说:“我替你报了仇,那一铲子没拍死huáng佛爷就算便宜他了。”

  大烟碟儿刚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喉头却似被哽住了,只挤出两个字:“牛bī!”

  3

  此时已听到身后的huáng佛爷等人在叫骂声中追赶而来,四个人不敢稍有停留,在月下的芦苇丛中一路飞奔,也顾不上衣服被刮破了口子,一直跑到放置槽船的地方,jī鸣dàng只有一条路,只好推动槽船下水,我想起土枪落在芦苇dàng中了,也没法回去拿,我们拼命用铲子划水,将槽船驶向湖心。

  huáng佛爷带领手下刚到jī鸣dàng,暂时没有槽船可以下水,也不熟悉路径方向,我们将槽船划出几百米,借着夜雾的掩护,已然脱险,放慢了划水的速度,按着罗盘指出的方位不停往北行驶,几百公顷的湖面开阔有雾,要找一个土墩子,怕也不太容易。

  大烟碟儿见那姑娘脸色很白,认为她是吓坏了,说道:“没事了妹妹,你见了我们哥儿仨,算是见着亲人了,huáng佛爷那个傻鸟再怎么狠,还不是让我兄弟一铲子拍地上了,都不用我出手,我要出了手,往后江湖上就没他huáng佛爷这号人物了,别看你哥哥我身子板单薄,秤砣虽小压千斤,功夫在这呢,那什么……该怎么称呼你?”

  那姑娘一双大眼,像霜夜的星星一样亮,脸上还带着泪痕,轻声说道:“我姓田,叫田慕青。”

  大烟碟儿说:“你叫我碟儿哥就行,这俩都是我兄弟,皮战斗和白胜利,你是怎么遇上huáng佛爷那个傻鸟的?”

  田慕青简单说了经过,和我想到的几乎一样,她是美院的实习老师,在火车上无意间听麻驴说了些仙墩湖的事,也想来看看,下车之后跟麻驴打听路,要到湖边拍些照片带回去做素材,麻驴打算挣点外快,答应给田慕青当带路,但得先回家jiāo代些事,结果耽搁到今天才来,否则也不会遇到huáng佛爷那伙人,田慕青说到连累麻驴死在jī鸣dàng,又是一阵伤心。

  我说:“原本怪不得你,要不是我在火车上问麻驴仙墩湖的事qíng,你也不会听到,那就不会让他带你来了。”

  大烟碟儿道:“说到底这都是命,huáng佛爷那个傻鸟也真是活腻了,说杀人就杀人,当他妈这是什么年头?”他刚被huáng佛爷那伙人叫了许多遍傻鸟,心里有气,此时他也是一口一个傻鸟地骂着,只恐亏本。

  厚脸皮不认识huáng佛爷,问我那伙人是什么来路?拿人命不当人命,是豫西的趟将不成?

  我说:“huáng佛爷是胡同串子出身,祖宗八辈全是卖油炸鬼儿的,他自己也卖过,有一年拿刀捅了人,发配到大西北劳改了八年,在劳改农场认识了一个绰号叫哑巴成子的惯犯,听说那个人是个哑巴,很会使炸药,他们俩人被释放之后,聚起一伙要钱不要命的手下,专做掏坟掘墓的勾当……”

  说话间,大雾越来越浓,天上的月光照不下来,水面之上静得出奇,偶有尺许长的青鳞大鱼跃出换气,发出一些声响。

  厚脸皮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照明,四下里都是雾茫茫的,没有罗盘可分不出东西南北。

  想必是“糙鞋岭、枪马山、jī笼山”三道屏障,挡住了水气,使湖面上的云雾持久不散。

  我对大烟碟儿说:“要想让仙墩湖上的大雾散开,除非是下场大雨……”话刚说到一半,便听到后面的雾中有人说话,侧耳一听,竟是huáng佛爷手下的武装盗墓团伙,他们不知怎么在jī鸣dàng找到槽船度渡水,居然这么快就跟了上来。

  我问田慕青:“huáng佛爷手下总共有多少人?”

  田慕青说:“加上他,总共十七个人。”

  厚脸皮说:“土枪都落在芦苇dàng子里了,如果空着两手让那伙人追上,可要变成活靶子了!”

  我说:“好在有雾,十米之外不会被发现,咱们只管划水,谁也别出声,离huáng佛爷越远越好。”

  大烟碟儿道:“正……正该如此,jī蛋不能碰石头!”

  田慕青跟着帮手,四个人再也不发一言,低着头用铲子和木桨拨水,谁划累了便歇一阵,却始终甩不掉huáng佛爷那伙人,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不知已在雾中行出多远,突然撞到一个坟丘形的土墩,没想到湖面上有这么大的雾,居然也找得到这个土墩子,看来时运一到,瞎猫都能撞上死耗子。”

  4

  关于仙墩湖下的古冢,相关传说数不胜数,有人说是古墓,有人说是古冢,还有人说那是个山陵,同样是埋死人的地方,分别却不笑,帝王为陵,王侯显贵为墓,普通人是坟,只能肯定是熊耳山里第一大的墓xué,封土堆高大无比,据说里面廊道纵横,地宫规模奇大,却不知埋的是何等人物,因此说是陵的也有,说是墓的也有,但这座古墓下面是处潜山,千百年前发生过剧烈沉降,古墓沉到了水下,每当大旱之年,覆斗形的封土堆会在湖面上露出一部分,民间称其为仙墩,湖就叫仙墩湖,面积根据chūn秋泛涨存在变化,大约在300-400公顷之间,实在是不小,半夜时分,四下里尽是雾蒙蒙的,能见度仅有十米左右,能遇到这个土墩子的机会非常渺茫,它却偏偏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暗觉此事蹊跷,但大烟碟儿和厚脸皮已拿着手电筒,爬到土墩子上查看。

  田慕青忽然问道:“你们不也是来找熊耳山古墓?”

  我心想田慕青在火车上,曾听我说和麻驴说起这座古墓,却未必知道我们是来盗墓取宝的,不过听她说话有条有理,也是个心明眼亮的人,我们的勾当一定瞒不住她,尽早把话说明白了为好,我就对她说:“熊耳山古墓擅动龙脉,致使huáng河夺淮,淹死军民无数,我们来此盗墓,也是为天下苍生着想,再说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实不忍心看到那些奇珍异宝,埋在古墓中与泥尘同朽,不像huáng佛爷,他们那伙人与悍匪无异,我们可是盗亦有道,如同当年的摸金校尉一样,摸金校尉你听说过没有,那是咱穷人的队伍。”

  田慕青坐在我对面,彼此呼吸可闻,茫茫大雾中,我根本看不见她的样子,又如远在天边,她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听我说话。

  我刚要问她,大烟碟儿和厚脸皮已探路回来,又听到huáng佛爷那伙人的声音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大烟碟儿心中发慌,压低声说道:“真他妈邪门儿,起这等大雾还能找过来?”

  我告诉大烟碟儿,以前听说过huáng佛爷手下有个喽啰是狗鼻子,那鼻子比狗还灵,你在他面前站一会儿,他就能在好几里地之外找出你,真是这样的话,跑到哪也别想甩开那伙人。

  大烟碟儿吃惊地说:“那可麻烦了,好在这土墩子大了去了,咱们先上去找地方躲一躲。”

  我心知qíng况凶险已极,huáng佛爷那伙人不会让我们活着逃走,听大烟碟儿说那土墩子很大,却不免奇怪,但形势紧迫,不容再想。

  我们见土墩子上有窟窿,里面积满了泥土,便将槽船推进去,随即登上土坡。

  大烟碟用手电筒照向前边,说道:“你瞧瞧,土墩子是不是太大了?”

  我定睛一看,前方起起伏伏,也有几个大小相似的土墩,远处的雾中应该还有更多,在熊耳山古墓的传说中,当中有一座大坟,周围是累累丘冢,我们见到的这几个土墩,似乎就是那些坟头,但用山镐往下刨下去,尺许深的泥土覆着一层布纹古瓦,又好像都是房屋。

  很多年前,也许有一个村子下陷为湖,近些年水位下降之后,才使村中房舍的屋顶露出来,望过去如同一个个坟头,或许那些带有树皮面具的死人,正是湖陷时淹死的村民。

  大烟碟儿用力拽着我的胳膊说:“兄弟别看了,huáng佛爷那傻鸟追上来了,快走快走!”

  我正看得入神,忙说:“哥哥你别使那么大劲生拉硬拽行不行,我这也是爹娘生养的,拽掉了可配不到原装的了……”当即加快脚步,跟着大烟碟儿等人,在高低起伏的屋顶上继续往前走,地势缓缓上升,行到百步之外,村中的道路已在湖面之上,不过道路房屋都让泥土掩盖,仅有轮廓,看来与荒坟古冢并无两样,走到村子中间,一座大土山出现在面前,大得不见尽头,上边全在云雾里,看不到有多高,感觉像土筑的城垣,可能土层下是石头,外边有封土,又在水下积淤了许多泥沙,显得像个大土堆,熊耳山古墓指的正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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