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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天下_柳残阳【完结】(68)

  马公子神采飞扬地道:“老爷子来得正好,朋友送来两只山jī和一只漳子,我要陪老爷子喝几杯。”

  淡淡地一笑,目光在马公于的左肩及右腕上瞄子一下,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老夫的口福真不错。如果有好酒配搭上,那就……”马公子道:“这个不必cao心,这儿有八九种宇内佳酿,如绍兴、花雕、太雕、女儿红、茅台、汾酒、绿豆烧、莲花白,以及风翔酒等等。老爷子一向偏爱烈酒,这儿还有二锅头和白gān哪!”

  老爷子红红的脸笑起来予人好感,有人说红脸代表忠,这一点是否值得商榷呢?老爷子道:“公子,酒虫淡出喉头,老夫只有往你说儿跑,一来可以品尝名酒,二来也有一事相求……”马公子抚掌道:“和老爷子共饮,向来获益非浅,总感觉身价也不同了!说句戏谑的话,正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光哩!”

  老爷子道:“公子客气,倒是老夫和你相聚,总会感染一些豪迈、乐观qíng绪,在心qíng上顿觉年轻了许多。”

  马公子道:“老爷子刚刚说有事相求,这未免太见外了吧2您是义父身边的上宾,只要您有所需索,这边有的或者我能作的,一定尽力而为。”

  老爷子“嘎嘎”笑道:“公子,到你这儿来,老夫就有落实的感受。是这样的,老夫一向在南方活动,也甚少在北方过冬,没想到金陵也这么冷,我的部下认识一位专门fèng制皮毛袍裘的名师傅,要我找一件名贵皮件,要为我做件狐裘。一时也无处可找,听说附近山区近来有只刁狐时有出没,色已灰白,俗语说:千年黑万年白,这东西的年纪虽然不太大,却已有点道行了!公子既然认识猎户,就拜托公子转请猎户,把那头狡狐猎到,做件皮裘如何?”

  说完有意无意地对马公子露齿而笑。

  这弦外之音自然瞒不了马公子,也蕴含无限的杀机。马公子神采飞扬地道:“有这么回事儿?依在下猜想,那必是一头狡猾无比的老狐狸了?”

  针锋相对,礼尚往来,马公子立刻回敬过去,所谓“老狐狸”当然是影she这老贼了。

  老爷子道:“是啊!狐狸到了这火候,自然是返老还童,分不出老少了!”

  马公子道:“既然有这么一头老狐,而老爷子又极yù得之而甘心,在下就去关照那些猎户随时注意,捉到必有重赏。”

  老爷子道:“当然,谁能捉到那狡狐,赏格是十分惊人的。磕!公子的右手腕怎么啦?受了伤吧?”

  马公子道:“说来可笑,酒后发狂,想练链子渠,不小心割破了点皮……”老爷子道:“这不对吧?我看公子的左臂动作不灵活,八成也受了伤,果真是练链子渠,可不要再练了,那玩艺不好练,弄不好就会伤到自己的。让我看看,老夫对医疗外伤有独到的方法。”

  马公子道:“多谢老爷子关切,一点皮ròu之伤,何劳老爷子动手?”

  “不……不,还是让我看看吧!老夫对这方面确有独到之处,来,先把肩衣褪下来我看看……”马公子内心冷冷一笑,心想:反正现场上没有一个活口,你看了又如何?立即褪下上衣露出肩伤。

  老爷子揭开贴创口的膏药看了一下,道:“公子,你这就不够尊老敬贤罗……”马公子道:“老爷子是说……”老爷子再看看他右腕上的创口,道:“公子,老夫已过耳顺之年,身经gān余战,当年未成气候之前,全身也负创七八十次。由负创的创口来判断是什么兵刃所伤?可以说八九不离十儿……”马公子心头一跳,道:“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正是说明经验比学问更重要……”老爷子道:“这就对了!我说马公子,你可真会和老夫开玩笑,这两处创口,绝不是链子渠所伤,也不是刀伤。”

  马公子心头一紧,笑道:“愿闻老爷子高见。”

  老爷子道:“公子可别以为老夫是野人献曝,刻意卖弄。矛长丈八为渠,可见槊即长矛而矛尖长而呈螺旋状,锋锐无比,被刺中的创口深且内窄外宽。如被刀扫中,其创口梗窄而长……”马公子道:“依老爷子的经验,这不是槊伤的是什么兵刃伤的?”

  老爷子端看一会,道:“这伤口不太深,但创口裂得宽阔,可见这兵刃不太尖利而且颇厚。老夫敢说。这是伤在鸭嘴枪之下……”四日一接,马公子的心弦像被大力拨了一下,但他大笑道:“老爷子,这次你可是看走眼哩!这的确是链子渠所伤的。”

  老爷子打着哈哈,道:“公子,也许是老夫走了眼,算了!关于猎狐的事,你关照猎户一声,猎到必有重赏,而重赏之下也必有勇夫,想那狡狐是跑不掉的。”

  马公子道:“老爷子jiāo待的事,在下一定关照猎户加紧围捕,只伯那头老狐老jian巨滑,不会入网。老爷子,我这就jiāo待厨房准备,咱们痛饮一番。”

  老爷子道:“改日叨扰吧!老夫有点事要办……”醉仙居是个糟坊,也就是酿酒的老铺子,但也有个零售自产老酒的馆子,兼营饮食小炒,由于这糟坊的老掌柜梁培京去年亡故,小掌柜的梁士华接掌大权,他和马公子私jiāo极好。

  所以宫莲花逃出之后就来到醉仙居中,而这天傍晚,高凌宇就来了。

  在莲花的意识上有很大的转变,以前,她是以“渔帮”小帮主宫莲花自居,和铁家毫无瓜葛,至于上次去扰乱高凌宇练功,说穿了不过是女人喜欢男人的一种投怀送抱的方式而已。如果当时高凌宇正中下怀,发生了关系,后果就未必相同,她也许不会扰他练功了。

  就像有些愣头愣脑的小伙子见了女人大chuī口哨,甚至于掷石头等行为差不多,乍看是恶行恶状,骨子里却是爱慕的一种反she行为。

  如今莲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加之又有某种东西在自己身上,心里上就已经和高凌宇不可分离了。

  尤其是高凌云口口声叫“嫂嫂”,听来虽有点怪怪地,却也有点喜不自胜。总以为她自己没有功劳,却也大有苦劳了。

  因而当夕阳在东厢花园上燃烧时,高凌宇由仙居小掌柜梁士华陪着来到后院东厢门外,招呼着道:“铁姑娘,高大侠来了:恕我不便奉陪了……”梁士华伸手一让,高凌宇抱拳道:“梁先生,多谢……”推门而入,这儿只有内外两间,由这外间看来,分明是梁掌柜的,偶尔在此住宿之处。几净窗明,一尘不染。

  在内间门口,可以看到宫莲花仍然背着孩子,面向窗处,明知他来了却不面对他,明明听到他的声音,心头一畅,却又来这一手。

  这就是女人的作风。

  高凌宇进入内间,首先看看孩子。还好,落入贼手数日,看来孩子白白胖胖的,还没有受影响。

  真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高凌宇道:“请坐吧!”

  两人都坐了下来,落日余晖越来越淡了,高凌看看宫莲花,道:“宫姑娘,谢谢你这些日来照料我的孩子……”“宫姑娘”和“照料我的孩子”就显得比她预料的见面qíng况生分多了,心里一不悦就没有出声。

  高凌宇道:“宫姑娘,请告诉我,铁梅心和小翠哪里去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因为孩子生下,就被贼方围困,她把孩子jiāo给你时,不会不告诉你她去了何处。”

  宫莲花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问。”

  面色一沉,高凌宇道:“宫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问铁梅心的下落,谁能问,请你告诉我。”

  她所期望的温馨或婿旋的场面,似乎完全不可能发生了。不知不觉就使出了她本来的xing子,道:“你当然能问,只是我以为还是不问的好。”

  高凌宇挂虑梅心和小翠已经这些天了,好不容易遇上了她,加之本来对她就有个不良的印象,一急之下,不免嗓大声粗,道:“笑话!她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不问?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宫莲花也有她的悲伤的原因,只是不愿在他面前流泪,这话本不想现在说出来,实在bī急了不能不说,道:“她……她死了……小翠重伤……不见了……”心身震撼,高凌宇霍然站起,道:“她……她死了?我不信!”

  宫莲花低着头冷冷道:“死了就是死了!你为什么不信?不信就能够活过来吗?你对我吼叫什么?”

  一种椎心之痛和彻底的绝望,使他的行为粗野起来,一把揪住了她的胸前背孩子的背带,道:“她死了?是怎么死的?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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