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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牛角_柳残阳【完结】(25)

  靠着秋离坐的宗于娴,目睹这么多的温qíng挚爱都那么毫留的投注在她母子身上,而这有形的无形的关注与亲切,她心中感激涕零,她原未带来什么,但人家却似早已祈她母子的来临了。

  那位美艳的少妇大约有二十七八岁,已是美人迟暮的年了,但是,那弯弯的眉儿小巧的鼻儿,红嫩的嘴儿,加上云的乌丝,颊边的醉人酒涡,却更有一番成熟的风韵与娇柔的容姿,她叫凌娥,是洗如秀最疼爱的第三位妻子。

  秋离朝凌娥举杯,道:“嫂子,来,我敬你。”凌娥哟了一声,笑吟吟地道:“叔叔,你是成心想把嫂子灌醉哪?今儿个晚上做嫂子的还得照拂宗家姐姐与gān儿子呢……”秋离大笑道:“所以说我一点也不担心,否则你成了醉美人,那种娇柔无力的懒慵媚态,只怕又要将老洗迷得晕淘淘的了。”凌娥笑得花枝乱颤,纤纤五指虚空朝秋离一抹,侧首道:“我的老爷,你看你这位把兄弟,简直越来越没有老少之分了,我这老嫂子也调侃起来啦……”洗如秀摸着下巴,笑眯眯地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有人吃你豆腐我心中欢喜,等到没有人再调侃你的时候,我说老婆,那也就老囚完蛋了。”轻轻在洗如秀额头上点了一下,凌娥滇道:“满口胡说,老不正经,”满席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周云在秋离的下首,他掀开面罩,浅浅啜了口酒,旁边,那个蓄着一大把黑胡子,额上有一块紫疤的中年大汉已急忙为他再度斟添,边道:“周兄,多来一点。多来一点。”这黑胡子大汉。乃是飞狐帮银狐旗大今旗“九面阎君”严熹。在他身侧,那个长发披肩、在发顶束着一大片鹿皮带、面色苍白冷漠的青年,则是黑狐旗大令旗“无qíng手”张丹。张丹的上面却坐着一个比沈如秀更为肥胖。长的象位弥勒佛般的秃顶老人,他生着一双小眼睛,大鼻子,半月嘴,一抹和气生财式的老好人笑容从来不离脸上,以致看起来他是如此的慈祥可亲,其实,如若人家在知道了他是何人之后,不吓得屎滚尿流才怪,他,是飞狐帮的第一位煞手,金狐旗大令旗“人鬼判”薛厉雷!除了洗如秀之外坐第二把jiāoqíng的人物!另外,与洗如秀对面的那一位形态儒稚,言谈温文,神奇深沉的俊逸文士,则金狐旗的二令旗“一笔钩天”葛维,飞狐帮的“金、银、红、黑、白”五狐旗如今已到了多半了。此时此刻————薛厉雷笑嘻喀地敬了秋离一杯酒,道:“秋老弟,你将宗家少奶奶及胖小子留在这里,你和周老弟却也不能走得大急多少也得盘桓一些时候。没得又叫咱们当家的气来掀桌子秋离放下酒杯,道:“本来呢、兄弟我也想多留一些日子‘但胸中一口冤气老是咽他不下,等把这些气消了,我定然回:出来常篆……”洗如秀“昭”了一声。有些冒火地道:“又是你那些骚事我早就说过。咱们gān脆快刀斩乱麻,飞狐五旗同时东扬,管他什么帮什么派,冲上去杀他个jī飞狗跳墙,逮着那些早年给过你气受的混帐们,男的斩手女的削脚,一拍手万事了结、回来过咱们的逍遥日子,你却老要单人匹马去找他们,充他奶奶的英雄!”摇摇头,秋离道:“话不是这样说,若为了我个人的事而伤这许多的人命,我实承担不起,再说,我只要雪耻出气,犯不着这般大兴gān戈。自己估量,办此等事还过得去,又何苦非要劳师动众不可?”九面阎君严熹cha口道:“秋兄,我们伯你万一有个失闪,不是玩笑之事,人多一点,总也可以互相照顾着……”秋离笑道:“谢了,若我万一占不了便宜、三十六着就选那最上一着便了,我保管不赖在那里死缠活斗,老严,你该相信我至少还有逃命的本事吧!”严熹有些尴尬地一笑,一笔钩天葛维两手微搓,低沉地道:“秋兄,可得千万谨慎、宁可再谋亦不能险胜。”秋离颌首道:“自然。”洗如秀略一沉吟,笑着举杯邀请各位共饮。凌娥却找上了宗于朔,她是海量,宗于娴两杯酒下肚之后,那原本苍白的面庞已成为婿红的了。

  这顿酒,吃得异常和熙与愉快,中间没有拘束,没有虚伪,没有做作,大家有什么谈什么,想如何便如何。没有人勉qiáng,没有人犹豫,于是,到了都有六七分醉意了。各人才离席起身。

  夜已深了,山上的夜有寒风,有着深沉的凉意,虽然这还是大热天,感觉起来,却似平地的初秋了。

  大厅中、各人围桌融洽地jiāo谈闲聊,他们都有那么多的话,那么多的笑,象是永远也谈不倦。笑不完似的。

  银牛角--第八章旧债今偿

  第八章旧债今偿

  朝着华山,陕境。

  仍然是秋离与周云双人双骑,他们的身影是那么飘逸而孤零,投奔于苍灰的原野中,就象好久以前一样,并辔策行在一道。

  离开滇境缺肥山已有一个半月多了,气候逐渐转凉,偶而,可以嗅着秋的落索气息……骑在huáng骠子背上,秋离扬目四盼,语声里带着一般掩不住的伤感:“已经是过第二十六个秋天了,每等秋至,总象失落了些什么,心怀里空dàngdàng的,连斜阳也老带着那么一丝儿凄嫣,象这以前与往后的huáng昏不大一样,看看这些,更使人感触不已……”周云单手拴着马缓,缓缓地道:“但,你总比我幸福得多。”秋离淡淡一笑道:“这是浮面的,心里活得充实才能算数。”马蹄轻脆地敲击着地面,“得得”的蹄声传出老远老远、他们的长衫被风拂起,头巾飞扬,那股子劲,帅极了,沉默了一会,周云道:“到了华山,你准备流血?”秋离抿抿嘴唇,懒懒地道:“那要看他们是否准备流血望看道路两边的景致在急速后退,周云低沉地道:“我认为你在缺肥山的措施很对,秋兄,洗帮主爱你如同爱他自己的生命,他定会为你做出一切的,假如你接受的话,则武林又是gān戈四起,一片血雨腥风、荒郊野地,又不知要埋掉多少冤骨了……”秋离点点头,道:“不错,这太残酷。”周云一笑道:“幸亏你没有答允,起先、我还认为你对打杀之事甚感兴趣。”秋离吁了口气,似是有些疲乏地道:“慢慢地。你将更会了解我多些。”周云扯扯蒙面的面罩,低声道:“飞狐帮上下一心、个个用命,他们所以有今天的声势,凭藉的不是缺肥山上坚qiáng诡异的防卫埋伏,不是一gān高手们的jīng湛武功,更不是严厉的帮规,靠的是团结一心,靠的是亲爱无间,那种互信互助的亲热劲儿,几乎在空气里都可以闻到。”笑了笑,秋离道:“你还忘了一点,他们对老洗的崇敬与爱护。我知道老洗如何对待他的手下,那不仅是象一个帮主,更象是一家之主了……”周云沉吟了片刻,道:“在缺肥山,秋兄,洗帮主他们可曾问起过我蒙面的原因么,照说,这是很不礼貌的……”秋离含笑道:“老洗闯dàng江湖三十多年,是个如假包换的老油子了,他的阅历十分深刻,脑筋反应快捷无比,你没见从开始见面一直到我们离开,他甚至连朝你身上多瞧一眼都未曾,他当然有些奇怪,但他却明白你必有苦衷,因为,你并非是个不识礼数、故作神秘的人!”顿了顿,秋离又道:“对初次相识的朋友,者洗从不盘人家的道,他说过,jiāoqíng深了。对方自然会将什么话都告诉你。反之,则是jiāoqíng不够或有难言之痛,你的事,我已私下告诉了老洗,希望你不会见怪。”周云一笑道:“如果你不告诉他,我才会见怪呢。”马儿奔驰了一阵,秋离侧首笑道:“你对我那年轻三嫂子有什么感想?”周云怔了证,有些迟疑地道:“很好,当然很好……”秋离豁然笑道:“你一定认为她过于妖娆随便了些,昭?”周云窘迫地道:“哪里,我没有这样想……”揉揉面颊,秋离正色道:“老实说,我那位嫂子的个xing非但不象她的外表那样,而且她的贤淑贞烈更令人吃惊,她不摆架子、不故作拎持,不矫qíng,尤其是在我面前。你知道她是如何嫁给老洗的?不是老洗求她,而是她求老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云惊惜地道:“她求老洗?”秋离肃穆地点点头,道:“在七年之前,她的父亲遭五个仇家围杀,老洗经过那里恰好碰上,于是便伸手管了下来、那五个人被者洗独力摆平,老洗也受了不轻的伤。她的父亲背着老沈回家,将老洗的病养好了。他女儿,便是我这位凌娥嫂子,便非要嫁给老洗不可,老洗不允,且逃之夭夭,嫂子便千辛万苦追上缺肥山,在一处绝崖边缘哭了三天三夜,老洗万分无奈。只好厚着脸皮点头。嫂子嫁给老洗,她事后坦然直陈。除了为报答老洗救她父亲xing命之恩外,更重要的,却是她竞爱上老洗!”唇角浮起一抹深邃的笑意,秋离目注周云,接着道:“正如你往日所说,男女之qíng并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它的进展方式、尤其是,一个人的内涵重于他的外貌,者洗不美,但是xingqíng中人,嫂子表面冶艳、但却格守本份,他们是一对好夫妻。”周云讷讷地道:“可是、洗帮主又为何娶了第四房妾?”秋离笑道:“这是嫂子bī他做的,原因很简单,老洗的妻室连她在内俱是未生子嗣!”嘘了口气,周云额首道:“她却探明道理。”秋离道:“当然,自她下嫁老洗,非但家务治理得有条不紊,连飞狐帮的声威也蒸蒸日上。她安内攘外,协助老洗扩展他的基业,老洗很多事也多半与她商量,家有贤妻,国有良相,便是如此了。”面罩后的目光露着羡慕与了悟的神采,周云沉缓地道:“女人的确是令人不能揣摸的……洗帮主在qíng感与基业上,可以说都没有遗憾了……”秋离一笑道:“只有一点,他至今无后。”周云道:“老来得子的qíng形很多,对了,洗嫂子会武功么?”秋离眨眨眼,道:“相当高明,伯比起那玉里刀来还qiáng上一筹……”此刻,正是huáng昏时分,天空是灰蓝色的,夕阳向西坠沉,在澄莹却苍茫的天幕上抹过几条淡淡的婿红,而苍穹连着天地、有一股使人带着微微悒郁的意味。从这里,越过小屏岭,只要三天时间,便可到达华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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