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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牛角_柳残阳【完结】(90)

  秋离懒洋洋地道:“不是说我活腻味了么,你们杀人如麻,视生命如糙芥,我想,正好叫你们那双血手送上一程。”

  bào辣地,雷仲吼道:“小子,你当我是给你取乐作耍的么?你以为‘八角会’的买卖是可以任人闯进闯出的么?今天你是来得去不得了!”

  伸出舌头在嘴唇四周舔了一圈,秋离笑吟吟地道:“人生乏味,我本也不打算来而复去,所以说,雷大掌旗,你就下手取我这条老命吧。”

  xingqíngbào戾专横的“魔面子”雷仲,虽然心地狠毒,手段残酷,却是jīng明机智无比,在此时此地此景,突然会有那么一个外形懒散,不修边幅,却又神qíng镇定悠闲,隐隐中含蕴着棱棱威煞的年轻人出现,而这年轻人又完全知道此间诸事的内容,言谈之中,更是那般放dàng不拘,嘻笑怒骂俱皆有之,这种qíng形,便大大地透着蹊跷,所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粱山”,又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突冗的自半截腰上杀出来这么一个程咬金,他出现的时间又恰巧在惩般重要的节骨眼上,呢,莫不是,他也别有所图?

  炯利的,雷仲不住地端详着秋离:黑色泛了灰的衣衫又皱又揉,上面沾满了尘土泥沙,还染着斑斑块块的油渍污迹;头发蓬乱不整,更有些糙屑粘在发间,那张脸庞亦是脏今今的未曾洗擦过,双眼似仍惺松,满下领的胡须大约已经好多天未曾修刮了,胡茬子长得黑森森的老长一片,连脚下那双薄底快靴,老天,也早就污染得失去原来的颜色啦。可是,雷仲在注视之下,却竟发觉对方虽是如此懒散放dàng,衣饰不整,面容生相反而如此俊秀英挺,那般洒逸俏美,外在的一切,掩隐不住这位年轻人的雄伟神韵,倜傥风姿,而且,对方的眉宇唇角之间,更含有一抹浅浅的讽笑,一股冷冷厉厉的狠毒;综合这所有的观察结果、见多识广,老jian巨滑的“魔面子”雷仲不由有些彷徨惊疑了,直觉告诉他,来人必非易与,今天,可能碰上硬把子,遇着扎手货了!

  带着那么一段子蛮不在乎的吊儿郎当口气,秋离要死不活地道:“我说,雷大掌旗,你老人家还在等什么哪?”

  秋离的那种无形流露出来的威凛气质,已多多少少慑窒住了雷仲,他心头一震,qiáng行抑止自己波dàng的qíng绪,’仍然bào烈地道:“小子,难道你此来的目的,也是想取得邵斌怀中的那只玉盒么?”

  揉揉面颊,秋离半眯着眼道:“你说呢?大掌旗。”

  满脸的疤痕痉挛了一下,魔面子雷仲双目中煞气盈溢,他锉着牙,切着齿道:“我说?这还用得着我说么?你不是为那玉盒而来莫不成尚有别的原因?嘿嘿,只不过你黑吃黑到‘八角会’头上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秋离侵吞吞地一笑,道:“我和你们不是朋友——”雷仲大吼道:“当然不是!”

  点点头,秋离又道:“但是,我与姓邵的也不是朋友。”

  冷然地一笑,雷仲愤怒地道:“这不用你说;你若是和任何一方是朋友,如今你便不会出现在此,小子,你想夺取姓邵的怀中玉盒,可以——”雷仲朗四周扫视了一遍,森凛地道:“你得首先全把我们摆乎在此地!”

  忽然十分有趣地笑了,秋离道:“雷大掌旗,老雷,雷妖,雷怪,你以为,我就做不到么!”

  气得雷仲几乎把一双眼全挤出来了,平素,身为“八角会”大掌旗的他,可以说俱是颐指意使,威风八面,那种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神气劲,他左右的一批人连巴结都唯恐来不及,又有谁胆上生毛,敢于稍稍顶撞半句?而现在,秋离不但神态言谈之间,竭尽轻藐讥讽之能事;更简直不将他当个玩意,开始撕揭他的伤疤来了。不错,雷仲那一脸疤痕固然丑恶狰狞不堪,但一个人最大的忌讳便是不喜欢人家揭露他的短处,就好象和尚不想听人骂秃驴,胖人厌恶有人论肥猪,是一般的道理,如今,秋离非但明讽暗嘲更又一句一句地点鼻子骂,骂的全是雷仲最最不愿听到的一些字眼,休说雷仲本就没有什么涵养,就算换了一个再有忍耐功夫的人,叫人窝囊了这大半天,现下又大拉拉地羞rǔ嘲骂到头上,只伯这人的忍耐也会一下无法忍的……尖吼一声,雷仲双眼气得发红地bào叫:“混帐小子,满口放屁,你你你,你简直狂得离谱了,报上万儿来,‘八角会’便一掌成全于你!”

  秋离气定神闲地道:“可以,我报了名号之后,老雷,你们乖乖离开最是上策,这姓邵的,与他怀中的玉盒,我要一起笑纳!”

  狂笑如啸,雷仲狠毒地叫道:“小子,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揉揉面颊,歌离低沉地道:“我姓秋,秋天的秋,单名一个离、分离的离,道上有些朋友,很不雅地称我为‘鬼手’。”

  刹那间,象满天的雷在响,风在号,连四野也全在震动了!澳孀印崩字俅蟠蟮赝撕笕剑芍赝坏勺徘锢耄浜挂膊恢谑裁词焙蚝鋈幻俺觯那蛔油鹚圃谇米殴模斑诉诉恕钡鼐缌铱裉趴诮嵘嗟兀氐溃骸笆病裁矗磕悖闼的闶恰锢耄硎帧锢耄俊?

  叹了口气,秋离道:“这又不是陛下万岁;冒充了他还能讨个好口彩。我想,我姓秋的这种角色,只怕还没有人愿意冒名顶替,老实说,我早就一身光杆,二肩担口,三餐不继,四海飘泊了,苦得很碍…”心里象有十五个吊捅般地七上八下,雷仲抹了一把冷汗,他有些恐惧地瞪着秋离,长长叹了口气。他忐忑不安地道:“小子——呃,秋离,你,你到底意yù何为?”

  秋离平淡地道:“首先,我劝你们马上一声号令,看谁逃得快,最好四散夺宝,使我不易追杀,当然,以后我还会再来找你们算一算旧帐的;目前,如果你们撅屁股全开了溜,我便暂且饶过,也可以给一个时间容你们准备准备,防范防范,这里,我与姓邵的尚须了结一段公案!”

  吞了一口唾液,雷仲艰涩地道:“秋离……我不否认,在江湖上你是一霸,在武林中你又是一煞。但是……无论是霸也好,煞也好,你,你却总不能太过嚣张狂妄,便bī得人去吊头……你知道,你要在道上混,人家也同样需要在道上混……”嘻嘻一笑,秋离道:“你认为我姓秋的太狂了,那么,方才你bī迫姓邵的那个时候,你觉不觉得你也有些横bào呢?”

  雷仲一愕之下,脱口叫道:“他已经是笼中之鸟,有翅难飞!”

  点点头,秋离道:“对了!如今我看你们,与你们方才看邵斌,观点是完全二样的,你们对邵斌不讲理,硬迫qiáng压,只是因为你们能吃住他,你们的力量大,相似的,我现在对你们这般奚落专损,亦乃我自认吃得住你们,我个人的力量,也能超过你们所有力量的总和!”

  停了一下,他又笑吟吟地道:“自然,百闻不如一见,常见不如一试,你们可能心里不太服气,定然暗付着我姓秋的是在吓唬你们,没有关系,我欢迎你们任何一位上来试试?咱们印证印证,探讨探讨,也好叫你们心口一致,乖乖顺顺。”

  搓搓手,他目光四转,道:“不过,我要特别提醒各位的,就是我在与敌人jiāo手时,往往会有点冲动,这一点冲动,也就造成了许多人的归天,说出来,我很遗憾,目的也只是奉劝各位小心提防为要。”

  脸孔上的疤痕痉挛,泛着灰黯之色,雷仲沙哑地道:“秋离,你不要bī人太甚……”哧哧一笑,秋离道:“风水是轮流转的啊,记得方才姓邵的还在鬼叫着请你们不要bī他太甚,如今,这句话却从大掌旗你的口中吐出来啊,啧,啧,真是可叹,真是可怕。”

  qiáng自忍住满腔的bào怒,雷仲委屈地道:“秋离,我们作个协商,如何?……”眨眨眼,秋离道:“怎么个协商法?”

  抽了口冷气,雷仲苦涩地道:“邵斌怀中玉盒所盛之物,价值约在纹银十万两至十二万两之间,我们各分一半,你应满足了吧?”

  霍然大笑起来,秋离道:“妈的,你是晕了头了,老雷,你在江湖上南闻北dàng也算混得有声有色,怎的你就不去打听一下,问问我姓秋的出马找外水,什么时候与人分摊过?要就一文不取,否则——全占独吞!”

  身子一震,雷仲愤怒地道:“你……你是一点后路也不给我们留了?”

  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秋离道:“不错,我既要吃面,也—要喝汤,此外,还得宰两个人玩玩!”

  脖颈上的喉结颤动着,雷仲脸上的疤痕越加灰中泛紫了,他双手紧握,窒着气嗓子沙沙地道:“秋离……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对‘八角会’,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我看,‘八角会’与你结过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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