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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霸_柳残阳【完结】(18)

  燕铁衣急道:“起火了,该放他们逃生才对──。”

  屠森快步走出,头也不回的道:“用不着麻烦了,我早已劈死了那几个废物!”

  随后跟上,燕铁衣大声道:“屠森,几个下人仆役,也值得你下此毒手?”

  屠森冷冷的道:“凡是与‘五绝十刃’有关的事物,都该死,通通不能留着,房子要烧,jī犬猪狗,包括人,也一概斩杀无赦!”

  燕铁衣心火上升,厉声道:“你这算gān什么?简直是一种病态,是疯狂!”

  到了大门边,屠森霍然转身,双目yīn狠的盯视着燕铁衣缓缓的道:“不要对我大呼小叫,燕铁衣,我翻了脸是六亲不认的!”

  燕铁衣冷冷的道:“如果有兴趣,屠森,你可用你的‘巨芦刀’来试试我,看看到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利!”

  眼皮急速跳动了几下,屠森突的大吼:“你放肆!”

  燕铁衣yīn森的道:“你狂过头了,屠森,在我面前如此嚣张,恐怕你还不知道有几个人仍保有第二次的机会呢!”

  屠森一言不发,死盯着燕铁衣,半晌,他才生硬的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就用这种态度来对待我!”

  燕铁衣摇摇头,十分泄气的道:“你不要bī我太甚,屠森,我没有忘过你的救命之恩,只盼你不要bī我太甚!”

  这时,整幢屋宇已经烈焰腾空,火舌窜舞,烟硝迷漫中,隐隐传来了坍柱倒墙的轰隆声响,火烧得好猛好快!

  屠森急步往外走,边道:“我们先快离开这里再说。”

  燕铁衣回头望了一眼,这幢已被火焰吞噬了的屋宇,叹了口气,怅然走出了大门。

  *──*──*

  远去“虎头沟”已有百余里了。

  马上,燕铁衣默不出声,眉梢唇角之间,蕴隐着深郁的yīn影,答应屠森那三桩报仇之举,只做了一件,他已感到心头的负担沉重,这不是打杀的问题,亦不是艰险的问题,乃是一个道义上的问题,他不怕流血,不怕拚命,但要出师有名,占得住一个“理”字,生平他最顾忌的便是罔论曲直,以非做是的行径,然而,眼前他却无法推却往里面去陷,第一桩,已令他内疚神明,那第二桩,第三桩,还不知是个什等样的黑白之分?不过看qíng形,屠森占得装理”的成分不会太大,他所凭藉口,恐怕又是一股bào力而已了!

  屠森也没有说话,形态上却更见yīn鸷与冷酷,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天刀镂魂”,即使在他没有杀人溅血的时候,模样也似带着一团冰雪般寒气bī人,就没有一丁半点的热络味道。

  蹄声得得的敲击着地面,很单调,天气也很枯燥,那样的冷清同沉闷,再衬着渺渺茫茫的荒野丘峦,就更窒翳得不成话了。

  燕铁衣的心中就似胶合着一团黑雾,那等的yīn暗又那等的腻味法,拨不开沉厚的氲氤,益发觉得恹恹憎憎提不起jīng神来了。

  忽然,一边鞍子上的屠森冷冷的开了口:“燕铁衣,你在想什么?”

  燕铁衣横了屠森一眼,淡漠的道:“什么都在想,你要我告诉你那一桩?”

  屠森僵硬的笑──纵使这僵硬的笑容,也挺不常见──他道:“别在话中带刺,我判断你包是在叽咕我吧?”

  燕铁衣明明白白的道:“如果你认为我会暗里颂扬你,那就是你我当中的某一个人脑筋有毛病了!”

  屠森道:“你倒相当坦直。”

  目光飘向一边,燕铁衣道:“为什么要掩饰?”

  歪头注视着燕铁衣,屠森道:“燕铁衣,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每个人的心xing不同,习惯有别,作风也大不一样,你有你的行事手段,我有我的一贯方式,我的所行所为,你或者不尽满意,相似的,你的观念看法,我也未能苟同,我并不勉qiáng你接受我的意念,而你,也不必耗费心思来勉qiáng我与你协调一致,本来,我们就是两绝对无关的个体,彼此之间,又如何能够事事融合?”

  燕铁衣平静的道:“我没有这样的奢望──能够与你‘协同一致’,更不敢盼你同我事事融合,屠森,我只是站在一个同道,一个朋友的立场,奉劝你做一个真正的武人,平和,宽大,有涵养的武人,向你做善意的陈谏,无论我们是混的那一行生活,杀戈与血腥总不是唯一适应的手段,以威来服人远不如以德来感人,刀锋是锐利的,却比不上以正当的心术来超渡对方更为有效,bào力不能持久,反会拖累了自己。”

  屠森不屑的冷笑道:“燕铁衣,我了解这一套比你更透澈,说出来比你更动听,但这却只是挂在嘴皮子上用来骗骗那些‘老憨’的,真正的应世之道,除了现实的力量,你还能到那里找其他的法门?”

  燕铁衣摇头道:“屠森,你已是不可救药了!”

  屠森轻蔑的道:“你免了吧,燕铁衣,我和你一样也是老江湖,甚至资格比你更深,这些陈腔滥调,拿去哄那些初出道的孩儿去,在我面前,谈也不用谈!把嗵碌袜暗溃骸氨纠矗揖筒蛔急冈傧蚰闾嵴饣暗模以缇椭làng盗司蝗绮凰怠!?

  重重一哼,屠森道:“燕铁衣,你自己也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犯不着满口的阿弥陀佛,你双剑在手,染血如浆,背了混身的人命,却还唱什么慈悲调子?“燕铁衣安详的道:“幸而所除皆恶,剑诛者俱乃歹邪之徒,别的没有,至少还落了个心安。”

  屠森冷峭的道:“我也并不觉得自己的作法有何不安之处!”

  燕铁衣悠然道:“一个小孩子,从小教他知书识礼,长大了以后,他就会知道如何做人行事,方才符合规矩,不悖人伦纲常,但若从小不教,则是非之间,他便全凭本身善恶为准绳,罔顾世道传统,俱以个人的观念为理所当然的看法了,从根本上既对事物的适应之道铸下错误,偏激的反应,那么在这个人而言,错误也就不成其为错误了,屠森,譬如你。”

  屠森无动于衷的道:“我说过,我们截然是两个个体,实在无法观念妥协,是非之间,我们的判别差异便谬以千里,我不勉qiáng你接受我的意念,你也不必枉费心力要我接受你的!”

  燕铁衣缓缓的道:“不以误作误,不视曲为曲,就实在没有法子再纠正过来了。”

  屠森冷硬的道:“我看,你才正是这样!”

  燕铁衣涩涩的道:“算了,不谈也罢!”

  屠森道:“最好如此──燕铁衣,你受了我的救命之恩,如今正是向我报恩来的,我那三桩宿仇,你业已算是帮我办了一件,还有两件,一待办妥了,你的恩即算报过,此后你我便无牵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他日若尚有缘再见,该采取怎么样的态度,就全看你了!”

  燕铁衣低沉的道:“我实是迫不及待的等着那‘分道扬镳’‘各奔前程’的一天来临!”

  狠狠瞪了燕铁衣一眼,屠森道:“对你,我更不欣赏!”

  点点头,燕铁衣道:“我高兴听到你这句话,否则,我岂不是真和你同属一窝的了?”

  屠森气得老半天没有开腔,过了好一会,他方才悻悻的道:“我们现在直上‘旗斗山’?”

  燕铁衣颔首道:“这一带的地形我熟,我知道你是往那里去!”

  略一犹豫,屠森道:“‘旗斗山’岑二瘸子同他的‘八虎将’,比之‘五绝十刃’与韦无名更难应付,燕铁衣,这次你可要扎实点帮我,别像在‘虎头沟’那里玩些叫人莫名其妙的花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燕铁衣道:“不必吩咐,我该gān什么我心里有数。”

  顿了顿,他又道:“‘五绝十刃’与韦无名他们,你以后还要继续报复?”

  屠森断然道:“这还用说?不一一将他们诛绝,我誓不甘休!”

  燕铁衣轻抚着坐骑的鬃毛,淡淡的道:“不过,以后若再找他们,可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屠森,我已帮过了你那一遭,不能回过头来重新起灶,以后那两桩事,也是如此,能达到你的目的最好,否则,你就自己再gān,我是无以奉陪的了!”

  屠森愤怒的道:“这是当然,你的报恩过程只限于这三桩事,过了一桩即了一桩,多出来的任何一件我也不会再麻烦你,你大可放心!”

  点点头,燕铁衣道:“很好,先小人后君子,还是把话在前头说明白的好,否则,到末了万一牵扯不清,我又会落个‘忘恩负义’之名了。”

  屠森冷冷的道:“无须顾虑,姓屠的讲究现实,但却并不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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