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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侠情传_柳残阳【完结】(48)

  白羽qíng绪激动地叫:“林翔,想不到你竟会说出这种混帐话来,你是在侮rǔ我们!”

  林翔bào烈地道:“得了吧!你们心里是在敲的什么如意算盘,当我们两个不知道?白羽,你把招子放亮,我们过江过海,岂会在你们手里栽跟斗?白羽几乎气炸了肺,他五官歪扯,青筋跳动,狂厉地吼叫:“林翔,你这满口胡说,血口喷人的老杀才,你和严宜森一样的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你们纯是利令智昏,叫这里财富迷了心窍啦……”严宜森重重地道:“白羽,你话里带刺,句句不忘将我们横加污蔑,看样子,你是真想独吃独吞,见利不见义了?”摆摆手,敖楚戈阻止了白羽几不可抑的激愤;他微微一笑道:“见利不见义,我看不是白羽,是你们二位,最叫人难过的是,你们二位既想来个黑吃独吞,却又把这不信不义的恶名扣到人家头上,一面落得势非得已的辩白,一面可以推卸责任,而最后,好处却全是你们二位雨露分沾,这样的打算,美是到了极点,问题是,只伯行不通呢?”林翔怒喝:“姓敖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敖楚戈淡淡地道:“二位心中有数——我们闲话少说,你们想怎么样,尽管把场面摆出来,文的武的,软的硬的,都行,只要你们拿得出,我们便收得下!”

  林翔咬牙咒骂:“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狂夫……”在片刻的僵窒之后,严宜森忽然哈哈大笑,他道:“好,好小子,果然又刁又滑,有你的—手;林兄,我看,我们也不必再耽搁时光了,姓敖的既然把话明摆出来,我们如果再装佯,就未免显得太小家气啦!”

  低促地,林翔道:“宜森兄,现在?”

  点点头;严宜森狰狞地道:“现在!他们业已看出端倪。听以我们也用不着掩饰下去,迟不如早,无毒不丈夫,我们就狠上他一遭——通吃!”

  白羽震动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一—敖楚戈早先警告他可能发生的这种变化,他根本便不以为然,他一点也不认为林翔和严宜森二人会有此等龌龊意图,甚至,他当时还怀疑敖楚戈别居用心,是在分化挑拨他们。像这种弃义背信的事,乃是江湖上最大的忌讳,少有人敢轻易触犯的,那只似—些渊远而古旧的传说罢了,隔着他们是太远又太淡漠了,但,却在刹那之间,居然就已活鲜鲜地发生在他眼前,临到了他的头上!

  敖楚戈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世道经多见广了,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发生的可能,而他明白。天底下最不可测的就是人心;经验是由血泪组合的,是—种痛苦的积叠,敖楚戈曾背负了许多这样的痛苦,也就非常尖锐又深刻地体察得出某些细微的征状与形迹,所以。他在很早以前,业已嗅出了整个事件里掩隐着的危机和忧虑,打开始,他就觉得此中的征兆不佳,到眼下,可不正是如此!

  喃喃地,白羽道:“天杀雷劈的畜生……居然这么歹毒,这么yīn狠;这么无羞无耻……”严宜森面不改色地道:“很意外,是么?嘿嘿,姓白的,要论起江湖上的门道来,你还太生嫩了,遍地的huáng白财宝、乃是要留给背得起、背得稳的角色享用,似你这类半调子货,只有一边风冻着了!”敖楚戈一笑道:“严兄,其实一点也不意外,二位心里打要的主意,我可是早就一明二白了,不敢说了如指掌吧,至少也是dòng若观火;江湖上的门道不错是诡谲yīn诈,千变万化,但你记注,守得了一个诚字、一个义字、一个信字,则任是如何玄虑的法门,也终归要露底显形,邪不胜正的;人么,还是保持三分纯真天xing较佳,似你们二位这种卑鄙下流,恶毒刁滑的手段,没啥自呜得意之处,拆穿了,只不过留个‘臭名耻誉’而已,这算不得高明。”

  严宜森冷酷地道:“你却把自己说得太高明了,姓敖的,在我们的眼里,你一样上不了台盘!”

  吃吃一笑,敖楚戈道:“那得要掂过份量以后才知道,二位,说句心底话,尽管二位这时才显露出本来面目,不过我却早把你们看穿看透看烂……”突然,白羽直嗓子叫:“你说对了,楚戈,你说对了,他们果然是两个见利忘义,无行无德的小人,是两头贪婪的恶láng,是两只jian狡狐狸—一我悔不早听你的话!”

  敖楚戈冷冷地开始作单刀直入的剖析:“在‘十龙门’的庄院之外,当严宜森领着我们兜了个圈子再见到林翔之后,林翔可曾问过—句其他的人何在?”白羽切齿道:“他没有问——他连提都不曾提过!”

  点点头,敖楚戈道:“不错,他没有问,因为他早巳知道其余的人出不来了,他是守候在庄外接应的,在与我们见面之前,原不该须知庄里的qíng况演变,然而,他却毫不以其余的人未曾随出来为异,好像他事先明白会是这个结果—样,白羽,为什么?”迟疑了一下,白羽怪吼起来:“林翔并没有真个在那里接应我们——他一直就隐伏在‘十龙门’之内暗中临视着我们?”敖楚戈深沉地道:“比这个更要坏,我认为,惊触了‘十龙门’,把‘十龙门’的人引动出来包围住他们的原因,也全在林翔身上。换句话说,是林翔出卖了他们!”

  白羽的面颊肌ròu抽搐着,双目怨毒已极的眯着林翔,而林翔栗然不惧,冷今今地摆着一付硬板板的脸孔,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敖楚戈又低缓地道:“我的判断是这样——严宜森与林翔分别隐伏在‘十龙门’庄院东墙左近等待我们得手出来,如果我们达成目地,东西拿到了,即由严宜森单独出面陪同我们离开,然后,由严宜森发出暗号给躲在暗处的林翔,林翔便以迅速的方式向‘十龙门’的人传警报信,我们堪堪撤出,掩护我们的两组人却已不及离开,被闻警涌集的敌人包围阻截——所以严宜森是跟在后面出来的,也所以他故意领着我们绕圈子,拖时间,以便给林翔下手的机会,而不至露出马脚,等我们见着林翔的时候,严宜森早就留给他这位同谋足够的现场见证了,实则,只伯他刚则才由‘十龙门’的庄院里出来不久!”

  白羽磨牙如挫,一个字一个字迸自齿fèng:“这两个王八羔子……”淡淡地,敖楚戈接着道:“本来,照原定计划,严宜森同林翔应该一起行动才是,然而届时他们却是分开的,无论严宜森把理由编造得多好,却仍显牵qiáng——林翔没有必要躲在离现场那么远的地方‘接应’我们,更远得连严宜森都找不着?隔那么远,一且需要他接应之际他也不可能来得及,若说因林翔与‘十龙门’上下熟捻稳而伯漏了形底,那么,严宜森莫非就不怕?他和‘十龙门’的人也是一样熟悉呀;再说,我们的行动从头到尾,进行得相当隐密而完美,不可能突然发生变化,但是变化的行动发生了,更在我们刚刚离开之后——世间事有十分凑巧的因同果,不过,像这样—连串的巧合法,未免匪夷所思,令人不得不怀疑其中另有人为的成分了……”白羽悲愤膺陶,气涌如山。“好狠毒,好邪恶的jian计一—这桩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yīn谋,一个陷阱;一个经过严密布置的圈套,我们完全被利用了,被出卖了,我们只是被用来帮他们行非作歹,火中取粟的工具!”敖楚戈慢慢地道:“一点不错,他们从来就没有打过‘利益均分’的念头,从没有,他们一上来就是安了心要独吃独吞。要谋财害命,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白羽尖吼:“畜生啊,人xing泯灭,丧尽天良的畜生!”

  严宜森和林翔的表qíng;直深沉不露,僵木冷森,对于敖楚戈的剖析指控,既不承认,亦不否认,完全一派“你奈我何”的味道,yīn鸷凶险得紧。

  笑笑,敖楚戈道:“怎么样?二位,不反驳我?”严宜森这时才嘿嘿一笑,道:“有时候,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姓敖的,你比我想象同预料中更来得高明!”

  摇摇头,敖楚戈道:“不是我高明,而是你们太拙了,处处照出马脚,现示破绽,只要对你们不太迷信,多少便也看得到点端倪——而且人xing中有贪婪的—面,或许有人用理智及道理可以控制贪婪,那就算个好人,不过,我看人,往往从坏的起源先盘算,可惜,你们却叫我看对!”

  林翔厉声道:“看对了,又待如何?”

  敖楚戈笑道:“二位之心计不可谓不周密。更不可谓不歹毒,但值得庆幸的是,东西还不在你们手上,仍在我手里,只此一桩,恐伯就要令你们大费周章了!”

  严宜森不屑地道:“你当你是什么三头六臂,铁铸金刚?姓敖的,只要东西弄出‘十龙门’不论在谁身上,就和进了我们口袋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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