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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萨满_太乙榛仁【完结】(44)

  好事不仅这两件,转过半个月,吴叔给我打电话说他转运了。

  当时我真是一愣,就听他说家里的商场北面年后会建一个大型广场,到时候人流量会非常大,而他家的商场就紧挨着广场旁边,来打听商场租金的品牌专卖相当之多,租金被立刻炒高了一成多!

  吴叔那两万块真不白收啊,奎老头欠他的不仅还了回来,而且还是连本带利!

  这事也多亏了我师叔夏宁一手号脉的本事,手上就那么一搭脉,什么事都能查个清清楚楚的,换成我,上哪能把吴叔家的事qíng联系到祖坟上去,更别说他家被人搬走运道了。

  再一次前往奎老头家时是中午,是灰拢田请我们过来帮忙的,说奎老头已经走了,就留下一个正在上大学的独子,什么都不懂,这白事办不利索了,奎老头恐怕不能顺利下yīn司,到时候更是罪孽深重。

  站在院门外,二层小楼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有男有女,听音色应该是上了岁数,好像在争执钱的事qíng。

  我微微皱了下眉,这人走茶凉,奎老头的果报并没有结束……

  第四十章 有人要遭“殃”了

  奎老头家门外,冷清的胡同内没个人影,天色yīn沉,感觉不到中午时段的暖意,透过半开的院门,能看到一楼的灵堂陈列着一张简易的行军chuáng,穿着寿衣的奎老头就躺在上面。

  因为离得稍远,我没能第一时间看清他的模样,灵堂里也没有人接待,仅剩下那奎老头脚下一个冰冷的漆黑火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奎老头去世的关系,看着他家的二层小楼,感觉像是被笼罩了一层灰影,显得毫无生气。

  和夏宁相继进了院子,走进房门时,夏宁停下对着门口边的“空气”低声说话,我肩头的huáng小妹便告诉我那是灰拢田,说这家堂口的妖仙就剩他一位了,正在jiāo代奎老头的身后事。

  我叹了口气,原本一堂子妖仙要是能把奎老头引上正道,好好的行善积德,也不至于让他这么早就没了阳寿,搞的现在树倒猢狲散。

  转头看了看灵堂,便见行军chuáng上的奎老头要比半个多月前消瘦许多,一身棉质寿衣有些宽大,更显得遗体瘦小,再加上毫无血色的面容有些愁色,想必去世前受过病痛折磨,去的不太安稳。

  “小妹,奎老头在屋里么?”

  我转过头低声问了一句,说的自然是奎老头死后的鬼魂。

  huáng小妹点了下头,指了指房间角落道:“他初成新鬼,脑子还不灵光,在那里飘dàng着。”

  我顺着huáng小妹所指方向看了一眼,这个时间段我倒是看不见鬼物,可能是有点心理作用,觉得那墙角的地方采光很差,好像真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那里。

  微微摇了摇头,奎老头虽然是因为癌症而死,却也算寿终正寝,自身灵体就像是睡了一大觉,会有一段长期的朦胧困惑期,这不像横死的鬼,会因为自身怨气深重导致心智及时激活。

  他初成新鬼对旁人没什么影响,倒是面对他的遗体要小心谨慎些,得防着死后出“殃”。

  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会呼吸吐纳,以维持生者的生理循环,而人死后并非呼吸消失,而是只剩下了呼没有了吸,这“呼”可以理解为呼出来的死气或者某种病菌,会聚集在房内的某个角落,自古以来便称之“殃”,喻意不详。

  而这种东西也确实对活人有影响,沾上了能得病,症状多为感冒发烧,且久烧不退。

  民间对“殃”的理解也有很多,有的地域管其叫做“煞”,说是人碰人死shòu碰shòu亡,讲究很多,家里有亲人故去做白事时,都要请yīn阳先生测算“殃”的位置,避免灾祸,这是丧葬习俗里的重要一环。

  我问huáng小妹“殃”在哪里,她指了指棚顶,“二楼客厅,距离楼梯口不到三步的距离,差不多两米的高度,脸盆那么大的一团,上去时候低点头!”

  转头看到夏宁一时半会都没和灰拢田聊完,奎老头家也没发现一楼来了人,我便打了声招呼直奔二楼。

  一路上去,窄小的楼梯十分bī仄,铁板焊接的楼梯踩上去感觉不太稳当,听着楼上始终没有停下的争吵声,二楼的地面便在我眼前一点点落了下来,只是还没来得及瞧见人,我便闻到空气里明显的烟油子味,弄得我差点恶心的想吐。

  gān什么呢?抽烟大会怎么的!

  抬眼一瞧,楼梯口正站着两个穿羽绒服的中年男人抽闷烟,一口口死命的吸,烟蒂都烧到最末端了,俩人才相继踩灭烟头,冷着脸看向屋里。

  走上来,入眼好似一片浅蓝迷雾,头一眼只能看到些人影和窗外的光亮,细看之下才发觉二楼客厅里是有十几个人,而窗口处那个年纪不大,被人围着连连bī问的清瘦青年好似我要找的正主。

  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和烟味,简单听了两句我就明白怎么回事,这屋里的人大多是奎老头gān副食品代理时聘用的业务员,这时候正讨要工资呢,挥着一张张类似发票的东西,张口闭口就要四千、五千的,还有一个大婶最为起劲儿,张口就要八千六!

  好么,现在gān业务这么挣钱了?

  我转头瞅了一眼墙壁上那张被数字填满的业绩表,隐约想起上一次过来时还没这么多销售数据,再仔细查看笔迹,好几个区域都是同一笔迹,保不齐是被人在临近时间段伪造的。

  再者说,奎老头临终前应该无暇顾及自家的买卖了吧,灰拢田又把五鬼运财术弄来的运道送还,这短短半个月怎么可能有如此惊人的销售业绩。

  我眼皮一跳,这些人想趁火打劫欺负奎老头的儿子不成?

  再看那一群人之外,还有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女坐在老旧沙发里被人质问着什么,像是奎老头雇来的会计,那个开口就要八千多的大婶已经掉转矛头指向她,说她算错了账目,那大嗓门给人家姑娘唬的脸色撒白。

  这些人动静太大,再这么下去,奎老头的魂可就要受惊,我抬头看了看棚顶,知道“殃”就在上面,这“殃”也不是一动不动的东西,这些人在这里争吵,身上的阳火会有剧烈波动,产生无形的磁场能量对“殃”有影响,到时候“殃”有了移动,落在谁身上谁就倒霉。

  唉,真就是什么样的领导什么样的员工,奎老头活着时候吆五喝六的满口脏话,他家的业务员也不是好应付的主,一个个素质不高。

  “喂,兄弟,你是奎靖宇吧?”

  我往前走了几步对着那个被人围住的青年喊了一声,就见他转过脸,露出眼镜下的一副苍白面孔,看起来有几分懦弱。

  他没回我的话,神qíng十分悲哀,心力jiāo瘁的,身上连孝布都没扎起来,果然是不懂白事。

  我叹了口气对他道:“楼下灵堂也没个人守着不合规矩,明天奎先生回魂,家里什么都没做,你这让他怎么安生走?你跟我下来收拾收拾。”

  这些话换个长辈来说还有几分分量,可从我一个年轻人口中脱出还真没什么效力,登时就被那伙围着奎靖宇的业务员给鄙视了,有好几个人都瞪了我一眼。

  那个正质问会计的大婶立刻转过脸,气红着脸朝我喊:“你谁啊!凑什么热闹,没看我们这儿要工资吗?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孩子的学费都jiāo不上了,你少在这儿打搅乱!”

  旁边一个瘦脸男人也跟着帮腔,“就是,我们要我们的工资天经地义,奎老头可欠我们两个月的工资没给结!”

  另一个中年妇女也凑上前,“你是奎靖宇的朋友吧?咋的,想管我们的事?少跟我们扯犊子,一边呆着!”

  嚯?这几位虎着脸还真是煞有介事似的。

  我笑了一下道:“几位消消气,我是受人之托来帮忙办白事的,你们要是想要钱,也得等丧事办完再来吧?死者为大,让奎先生安安静静的走,免得给各位自己惹上麻烦。”

  “嘿,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

  有人骂上了。

  “咋的,想装大瓣儿蒜给人平事啊?”

  有人要撸袖子。

  我无奈的摇头道:“各位都是长辈,难道不知道家有白事闲人退避么?”

  话音一落,位于房间上方烟雾聚集的地方便缓缓涌动起来,我抬起头一瞧,就见到上面出现一道透明的人影推开烟雾,缓缓的在众人头顶盘旋了一圈。

  那人影带着一股子yīn凉感觉,我头皮上都有yīn风扫过。

  顿时,一屋子人都吸了口冷气,还有几个噗通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奎、奎老……是是是奎经理!”

  “我的妈呀,闹鬼啦!”

  登时楼梯口那两人就慌忙跑下楼,紧跟着屋里的几个大婶也脸色撒白的往楼下跑,还有几个双手合十对着棚顶连拜,直说自己猪油蒙了心,不敢坑奎老头的儿子了,说老奎家不欠他们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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