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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夜归人_朱砂【完结+番外】(233)

  钟乐岑眉梢猛然跳了一下。沈固坐在旁边,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心里琢磨他这是想到什么了,郑立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一会,对吴轼说:“gān爹,公司里有点事,我得过去一下。”

  吴轼摆摆手:“你有事就先去吧,我身体挺好的,你不用天天过来看我。公司里那么多事,你这样天天跑,身体也吃不消。快去吧。”

  郑立点点头,站起来往门口走去。门口挂了一幅山水图,是用玻璃框裱装的,郑立从那里走过,脸在玻璃上闪了一下。那一瞬间,沈固发现他的表qíng与刚才完全不同,眉头紧锁,嘴唇死死闭着,不过他迅速从画前走过,沈固也只瞥见了那么一眼,还没能完全分辨,郑立已经开门走了。

  客厅里其他的人都没注意到郑立的表qíng,吴轼跟钟乐岑还在谈那件脱胎瓷盘子:“我看那个图特别喜欢。当时我们家里一共十个人,我还想,这不就是我们家么,我就好比那树,他们九个孩子就好比那九个桃子……唉,可是现在……”虽然他和钟乐岑谈得高兴,暂时忘记了家里的伤心事,却终究还是脱不开,眼下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大儿子,还躺在医院里的二儿子和外孙,刚才的高兴劲就全没了。

  吴瑛赶紧劝慰:“爸,别想了,该吃饭了,要不,小伍和这两位也留下来一起?”

  吴轼打起jīng神:“一起一起,人多吃饭最热闹了。”

  这顿饭吃得还算轻松,钟乐岑只捡古玩字画方面的话说,绝口不提吴家的事,直到起身告辞,还总算是宾主尽欢。

  出了吴家的门,小黑子有点沮丧:“钟哥,没看出什么问题?”

  钟乐岑沉吟了一下:“黑子,那个郑立和吴家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小黑子立刻jīng神一振:“怎么,郑立有问题吗?我听说他爸爸是吴伯伯gān公安局长时候的手下,牺牲的时候郑立才十岁,他妈妈改嫁了,吴伯伯就把他收养过来了。”

  这跟吴瑛说的没什么两样,钟乐岑不满意地摇摇头:“太简单了。你能打听得详细点吗?”

  “当然能,我去打听。不过钟哥,你的意思是郑立有问题吗?”

  “现在我还不能下结论,但--总之你先打听吧,我得再想想。要是吴家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

  “行。那我先走了。”

  沈固等小黑子走了,才说:“你想到什么了?”

  “你听见吴老先生说那个盘子了吗?”

  “听见了,他说那个盘子是珍品。”

  “不,他说那个盘子发色充分。”

  “哦--”沈固猛然明白,“但是你说那个盘子发色不够充分。难道老先生没看出来?”

  “你还记得吗?冰冰爸说,他去拿那个牌子的时候--”

  这次不用等他说完沈固就明白了:“他说橱窗里有个画桃子的蓝花盘子?会是这一只?”

  “不是没有可能啊!”

  沈固迅速思考:“看吴老先生应该是个内行的人,如果那盘子像你说的发色不充分,他不会看不出来吧?或者是因为郑立在旁边,他有意这么说的?”

  “哦,也有这个可能……”钟乐岑有点犹豫了,“也许没那么巧……”

  “不管巧不巧,我们把想到的可能xing都列出来,然后再来分析。说吧,你还想到什么了?”

  “我当时没有想到郑立的事,我想的是,吴老先生说那个盘子发色充分,那可能他看的时候,确实是发色充分。”

  “那么为什么我们看的时候--”沈固猛然明白,“三个桃子,三个人?”

  “对!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吴家现在三个人有事,就有三个桃子颜色浅了?只是,现在这个还不能当成证据。”

  “你知道郑立走的时候是什么表qíng吗?”

  “表qíng?”

  “门口不是挂了一幅山水画吗?郑立走的时候,我在那玻璃上看见他的脸,虽然一闪就过了,但是那表qíng--除非他公司里出了什么大事,否则,就很不对劲了。”

  “那让黑子去打听一下他公司里有什么事没有。你觉得他那表qíng是什么意思?”

  “这不好下结论。但是他在吴老先生面前那么恭谨带笑的,一转头就变脸,如果公司里没事,那就真有问题了。”

  “可是咱们现在也只能等。”

  “等第四个人出事?”

  “对。”钟乐岑有些消沉,“只有第四个人出事,我们才能确定那盘子有没有问题。”

  “为什么这跟我们以前碰到的qíng况不一样?”

  “你是说--”

  “我是说,为什么咱们看不出问题?你说我是yīn阳眼,可是冰冰那件事,我只看到红痣,却一点也没看见鬼气。还有这盘子,即使我们现在几乎是肯定盘子有点问题,可是这盘子本身,看不出半点毛病来。”

  钟乐岑沉吟着:“我想,这可能是因为,这盘子是诅咒。”

  第138章 满月酒

  “诅咒?”沈固毕竟是半路出家,虽然跟着东方辰很是学了些东西,但一说到鬼之外的东东,他还是知之甚少。

  钟乐岑眉头皱得死紧:“这也是我猜的。左穆实在活得时间太久,这数百年,足够他学很多东西。而且道法这种东西,在时间流逝之中总有丢失,我们现在所学的道法,固然有数百年前没有的,但也有数百年前有而我们已经学不到的,那就更难琢磨。而且左穆此人,当年他为了娶素琴放弃了本族道法而去从军,但他其实是颇有天赋的,你看他在金玉大厦里下的那个招财养yīn阵就知道了。要说四灵招财转运阵不算什么,会用的人不少,但他用生椿来做阵眼,而且用的是萧家自己的骨ròu,既堵住了财运不使外泄,又养了他自己,这就不简单了。不是说能力,而是说这心思。如果把方法说出来,能施术的人应该还有,可是在他之前,还没人想得出这法子,他厉害就厉害在这里。还有萧家老宅后院那个石磨,他解不了萧士奇身上的诅咒,居然能想到用财运买替身,头脑之灵活,恐怕几大家族里人的也未必想得到。”

  沈固揉揉他的头发:“我觉得你也特别聪明。连张升夷都说,用蜡祭驱年shòu,他这样的老资格都想不到呢。”

  钟乐岑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说左穆呢。你刚才说那个盘子上没有丝毫鬼气,所以我才会想它可能是个诅咒,就像萧士奇曾经遇到过的。诅咒这种东西,跟鬼怪缠身完全不同,鬼怪也许还有个限制,但诅咒与蛊是无孔不入的。尤其是,鬼怪和蛊都有个来源,可是诅咒这东西,有时候也许只是一句话,简直无从查起。”

  沈固琢磨一下:“但是冰冰爸拿的那块牌子也没有鬼气……”

  “可是那上面有鬼形。”

  “这也算?”

  “当然。”

  “那么,我记得那块牌子上那个‘斗’字的红点,是跟冰冰眉毛里的痣一样越来越红艳,可是这个盘子上的红色却是淡了,这里头有什么蹊跷吗?”

  “我想,也许因为那块牌子是拘魂,而这个盘子只是夺命,所以我才说是诅咒。”

  沈固还是比较难对诅咒有个明确的概念,钟乐岑也很为难:“这个确实很难解释啊,而且我们钟家擅长的是驱鬼,对诅咒这种东西不怎么研究的,我也是自己看了些杂书知道的。诅咒这东西算是歪门邪道,越是偏门,越难找到规律。不过所谓诅咒,都是一种怨力,所以咱们如果是怀疑郑立,就必须得查查郑立跟吴家到底有些什么恩怨。”

  “恩怨?”沈固想起小黑子说的话,“即使有,应该也只有恩吧。”

  “如果只有恩,那就真不关郑立的事了。”

  沈固回忆一下郑立映在玻璃上的脸,摇了摇头:“不对劲,怎么想也不对劲,我去查。”

  “嗯,不过,你要快点。如果查不出什么来,咱们只能等着看有没有第四个人出事。”

  “如果把盘子毁了管用么?”

  “如果真是诅咒,毁了也不管用,只要还有一块瓷片,诅咒就还在。这东西必须对症下药,就像被蛇咬了,你得知道是什么蛇咬的,才知道用什么样的血清。”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沈固查了一下郑立,也只查出他的父亲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的,而他的母亲本来跟他父亲感qíng就不太好,一听说丈夫出了事,就把儿子扔给公婆自己改嫁了。吴轼当时是郑立父亲的顶头上司,听了这事就经常接济郑家。可是郑立的爷爷奶奶因为受不了打击,过了半年就先后去世,于是吴轼把郑立gān脆接到了家里,让他改口叫了gān爹。不过这事对外是没宣扬的,所以小黑子虽然知道吴家有这么个收养的孩子,但也不熟悉什么qíng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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