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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事_酥油饼【完结】(150)

  陈致说:“既然容家都在西南王府藏了探子,难道燕朝没有吗?”这心未免也太大了吧?

  容韵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怎么可能没有。”王为喜不亮出来,自然是因为不愿意亮出来。

  陈致沉吟道:“让我去。”

  第75章 向月之心(五)

  好歹被人叫了一声师父, 吃白饭这么多年, 不gān点屁大的事, 实在对不起容豆丁这些年鞍前马后的照料。陈致胸腔中陡然生出万丈豪qíng,恨不得即刻提刀上马,平定西南。

  “师父去, 我也去。”容韵说。

  陈致英雄梦破,气不打一处来:“你成心不让我去。”

  容韵委屈地说:“师父何出此言呢?我与师父同去,鞍前马后地伺候, 岂不省事?师父只要安心对付西南那群人便好。”

  这句话是容韵说的, 他尚要掂量掂量,换做容韵, 哼哼,那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陈致拉着容韵回帐篷。刚进门, 话不多说,直接将人往椅子上一按, 一条腿踩在扶手上,挡住退路:“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容韵轻笑了一下,还没说话, 就被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当下收起轻松,认真地回答道:“我只是想跟着师父。”

  “……”陈致说,“换燕北骄出来和我说话。”

  容韵吃惊地看着他:“师父要见他?我以为他是我们三个里,师父最不待见的一个。”

  “别说的你们真有三个人似的。”

  “……师父刚才不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让你拿出燕北骄的态度!”

  容韵想了想,故意将声音压低了几分:“这样, 是不是像人近中年的态度了?”

  陈致被气成了老年人,放下腿在旁边咳嗽。

  容韵慌忙站起来端茶递水,完了还要感慨一句:“师父你看,没有我,你……多不方便。”

  陈致睨着他:“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没有你我怎么办?我告诉你,没有你,我会更加勤劳!”

  容韵无言以对。

  车轱辘话滚来滚去没有意义。

  陈致认为,自己身为师父,又是神仙,两袖清风,孤家寡人,完全没有必要被一个毛孩子牵着鼻子走!吃完军营里的大锅饭,他就钻进帐篷里,默默观察,准备找个时机偷溜。

  奈何,容韵像是一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守在门口烤jī翅。

  鬼知道他哪来的jī翅。陈致从帐篷里出来,一本正经地坐在火堆旁,盯着jī翅从生到熟的进展。

  容韵递了一个烤包子给他:“师父先垫垫肚子。”

  陈致说:“我不饿。”

  容韵说:“很好吃的。”

  陈致低头咬了一口,评价很一般。

  容韵见他不吃,就将剩下的三两口吃了。

  眼见着jī翅的皮烤得金huáng,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王为喜溜达过来了。陈致数了数jī翅的个数,一共四只,如果是两个人平分,自己能吃两只。三个人平分,在每人吃到一个的前提下,还多了一个。但是以容韵对自己孝心,应该会把多余的那个给自己。所以,自己依旧是两只。

  陈致起身与王为喜打招呼。

  王为喜说:“军中餐食简陋,委屈仙人了。”

  陈致忙道:“哪里哪里。贪嘴的小毛病,让王大人见笑了。”

  王为喜看向容韵:“殿下之前说的事,臣考虑良久,有一言相劝。殿下艺高人胆大,愿以身涉险,臣十分感动。只是,殿下是先皇唯一血脉,若有不测,臣九泉之下,何以告慰先皇在天之灵?”

  陈致暗道:哪有在天之灵,只有面前之灵。

  容韵起身道:“王大人此言差矣。有师父在,自然万事大吉。”

  陈致:“……”比自己更相信自己的人……十分的盲目自大。

  王为喜叹息道:“殿下既然一意孤行,臣也无话可说。只有一事,请殿下务必应允。如若不然,臣便是死谏,也绝不同意殿下出行。”

  这话说的,字字句句,满满威胁。只怕到时候他不是死谏,而是兵谏。

  陈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容韵手里的jī翅。一面熟了,还差一面。这种关键时刻,希望容韵不会生气地将手里的jī翅当剑刺出去。

  容韵好脾气地说:“请说。”

  王为喜说:“事急从权,虽然委屈了殿下,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我希望殿下出发前,能与小女完婚。实不相瞒,此次出征,小女随军而来,只是碍于军中规矩,暂居镇上。”

  陈致心里咯噔了一下,目光游离片刻,才回到容韵脸上。

  容韵面不改色地说:“大人可曾问过王姑娘的意思?”

  王为喜说:“我最了解小女,一向公忠体国,于国于朝有利的事,她不会反对。”

  容韵说:“大人何不问了王姑娘再说。”

  王为喜脸色微沉,才道:“殿下真是体贴。好,我这就去。”

  说走就走,并不关心jī翅好不好吃。

  而关心jī翅好不好吃的陈致,此刻也被带偏了注意力:“王大人什么意思?就算你即刻与舒光成亲,她也不一定能诞下孩子……”

  容韵眉头一跳:“师父想到了孩子?”

  陈致说:“一般人不都会这么想吗?”

  容韵说:“这有何难?只要她是皇后,就可以是太后。过继,甚至,借胎生子。只要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乐业,皇位上的人到底是不是正统,又有何关系?”

  陈致哑然。

  容韵说:“师父的愿望是天下一统,而是我一统天下?”

  陈致毫不犹豫地说:“自然是你一统天下。”要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他何必这么辛苦……连吃jī翅都要感动半天。

  容韵说:“那师父为何要撮合我与王舒光呢?”

  陈致愣了愣。

  容韵控诉道:“师父适才还喊她舒光。她与师父,是何关系?”

  陈致想了想。与其藏着掖着,无谓猜疑,倒不如说出实qíng。“她是秀凝。”

  容韵茫然。

  陈致道:“陈秀凝,南齐陈妃。”

  容韵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小声说了句:“我是容韵。”见陈致没反应,低头坐下来烤jī翅。

  看他小媳妇的模样,陈致好气又好笑,抬脚踢了踢他屁股下的凳子:“好好待她。”

  容韵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一言不发地转着jī翅。

  陈致得不到回应,又踢了一下。

  容韵冷着脸说:“嫁给一个心有所属的人,注定当一辈子的深闺怨妇。给她金山银山又何妨?”

  陈致一面气愤,一面心虚,一会儿想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把话说清楚,一会儿又想静静地躲起来,先理清楚自己烦乱的心思。

  容韵将烤好的jī翅递给他:“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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