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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事_酥油饼【完结】(89)

  两人上了马车,容韵开始讲陈致进了那座白房子以后的事qíng。先说吴家二房的那个少爷如何势利,又说林家大少爷脑子不大清楚,总过来说些有的没的。

  陈致暗道:他哪里是脑子不清楚,分明是方法太直白。

  马车行了一段路,容韵突然问:“师父不是说有事告诉我?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师父请说。”

  陈致暗叹一口气,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块手绢待命:“我查到你父亲的凶手是谁了。”

  容韵面色微僵,很快反应过来:“是胡越?”

  陈致点了点头,脑子里闪现很多紧急应对方案:如果容韵大吼着冲出去,自己如何拖住他;如果他大哭起来,自己如何安慰等等。

  偏偏容韵很快恢复了平静:“谢谢师傅,我知道了。”

  第40章 师徒之qíng(十)

  表面越是平静, 底下越是汹涌。

  下山后的容韵如猛虎出笼, 虽然对他尊敬依旧, 但老练狠辣的作风与前世的崔嫣如出一辙。他很怕自己一个晃神,又步了前世后尘。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不问我怎么知道的?”

  容韵原想说,师父与梅数宫主密谈这么久, 多半是后者说的。但话到嘴边,心思一转,乖巧地说:“师父说的我都信。”

  这话听着熨帖, 陈致将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 但隐去了自己仙人的身份,只说与梅若雪论道后, 一见如故。

  容韵心下微酸:“梅宫主真有福气,能得师父青睐。”比对自己上山时陈致的冷脸, 越发委屈,日见轮廓的脸颊突然就鼓成两个球。

  陈致伸出手指“噗”的一声戳破了一只:“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容韵为刚才的失礼羞愧, 小脸微红,却说出极冷酷的话:“那自然要报仇雪恨,叫他偿命的。”怕师父嫌他心狠手辣, 又补充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殃及无辜。”

  这种话在崔嫣嘴里是绝对听不到的,陈致感动万分,该说这辈子自己的教育还是很成功的。他问:“你准备怎么报仇?”

  容韵说:“我原本计划花个几年挑拨各大世家乱斗,如今倒可以腾出手来专心致志地对付胡越了。”

  陈致依旧不放心:“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容韵说:“他当初怎么对付我父亲, 我便怎么对付他。以我容家的家财,取一条命而已,能有多难。”

  听说他要用这种简单粗bào的方法,陈致反而放心。那种曲折蜿蜒、拐弯抹角的坑人方法,往往会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好坏难说。

  陈致又想到他原计划让世家内乱,不由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计划。

  说到这个,容韵有些兴奋:“仰赖师父,我才能想出这个主意呢。”

  同谋这黑锅可以不背吗?

  背锅背得差点成乌guī客的陈致笑得有些发苦:“怎么说?”

  “师父不要担心,弟子不会害你,会好好保护你的,也绝不会让他们知道陈轩襄好男色的消息是师父告诉我的。”容韵安抚般地抓住他的手。

  师徒的角色好像对调了。

  陈致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抚摸他的脑袋:“嗯,你打算怎么利用这个消息?”

  容韵笑道:“吴家大小姐能够顺利入住西南王府,托福于其他世家没有适龄的嫡出小姐与其竞争,但换做男色就不同了。反正不可能做王妃,旁系的庶出的皆可送去。相信没人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前几日我已经将消息放出去了,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

  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陈致听得目瞪口呆:“你不怕我的消息不准确吗?”

  容韵柔声道:“那也没关系的。我借用行走西南的货商之口,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就算是假的,也够他们折腾一阵子的了。”

  这招挑拨离间使的颇无痕迹。

  陈致好奇地问:“这些东西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容韵紧张起来:“师父不喜欢吗?”

  “这倒不是。”毕竟是未来的皇帝,没点城府,反倒让人不放心。只是作为师父,居然比不上自己的徒弟有心计,真的是……想到他是崔嫣,又觉得那么理所当然。“我只是奇怪。”

  容韵说:“我从师父的书上学的。”这是一部分,另外在七岁之前,他父亲就让他参与到了部分生意的打理中,那时不懂,但耳濡目染地记住了不少,等日后看了书,便渐渐地融会贯通了。隐去不说,只是为了加qiáng自己与师父的牵连,让他是喜是怒都不能撇清关系。

  果然,陈致听后毫无怀疑。

  一定是皆无挑的书有问题。

  大会虽然结束了,可余波犹存。容韵派人出去打听几家离开后的动向。

  梅数宫来时声势浩大,去时却悄无声息,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的身,房、古两家当夜就离开杭州回了金陵,倒是林家留了下来,住在杭州别院里。

  杭州的这几家里,吴家风平làng静,好似看了场戏;罗家关上门开会,把下面的几个掌柜一并叫了过去,似乎有大的动静;胡家最诡异。胡氏父子回家之后,就闭门不出,直到深夜都没有出来。

  陈致猜测“梅花杀”的老大已经告知他们,自己知道了真相,正在谋划应对之策。他将想法对容韵一说,容韵笑得深沉:“就怕他们不敢来。”答应师父不追究无辜是bī不得已,按照他的心xing,斩糙除根、以绝后患才是上策。若胡家主动出手,他便是被迫迎战,到时候有个偏差失手的,也是人之常qíng。

  陈致哪能看不出他的打算,但考虑到胡家“应该”投靠容家,也许这是契机,遂不敢发表言论。

  容韵见夜深,想亲自伺候陈致沐浴就寝,被一口回绝。

  他十分伤心:“师父怕弟子笨手笨脚,伺候不好你吗?”

  虽然容韵不是崔嫣,但容韵有可能变成崔嫣。为免自己再度陷入一个接吻狂魔的魔爪,陈致狠心无视他眼中的小伤感,硬邦邦地说:“是,为师就是这么想的。”

  容韵:“……”

  陈致趁他呆滞的刹那,快速地甩上了门。

  “师父!”容韵犹不死心地拍门。

  陈致隔着门板说:“你哭吧,你哭了,我就开门。”

  容韵不上当:“我哭了,师父会借故让我闭门思过。”

  “孺子可教也。”陈致好心qíng地哼着小曲儿脱衣服洗澡。

  “……”容韵守在外面不肯走,边听着里面的水声,边没话找话地说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陈致洗完澡,忍无可忍地说:“凤三吉带你去听说书了吗?”怎么练出了一个毛病。

  容韵趴着门说:“师父,我想你。”陈致对那个蒙面少女的失态,与梅若雪单独长谈,都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好似师父拥有了另外一个他无法进入的世界,不再属于他一个人。故而像雏鸟依恋母鸟一样,怎么都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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