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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异事录_蛇从革【完结】(340)

  方浊支吾两声,随着老者向楼梯走去。

  疯子也跟着走,走了两步,回头对huáng坤喊道:“你在发什么楞,走啊。”

  huáng坤如梦方醒,“哦”,也跟着疯子走下楼梯。

  老者的有几辆轿车停在居民区的道路上。等他们上了其中一辆,所有的轿车都发动开起来。方向朝着东边。过了通州,仍旧在不停的前行。

  在车上方浊一再问起老严的qíng况。可是老者没有回答。

  很明显,老严的qíng况不妙,而且很诡异,老者解决不了。

  车队完全开出了市区,到了郊区,公路两旁都是农田。现在是冬天,农田的麦苗只生长出一点点,覆盖在田地上。现在旷野里已经飘起了雪花,天色铅灰,看样子雪会下的越来越大。

  车又开了半个小时。然后停下。

  众人都下了车。

  老者指着前方开阔的农田说道:“就在那里。”

  疯子和方浊向老者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无垠的田野里,有一个土台堆在那里。上面隐约有人,隔得远了,看不清楚。老者的部下都距离那个土台很远,都警惕的站立。

  地上的雪已经开始积了薄薄的一层,旷野的温度比市内要低很多,所以雪积起来的快一些。

  老者带着方浊三人,在田地里走着,脚步踏在雪上,已经有了咯吱的声音。四个人和那个土台越走越近。走了七八分钟,走到土台边缘。

  土台上有很多竹竿,竹竿上挂着很多长条形的布幡,随着风在飘动。

  四个人都驻足,看着土台。

  土台上一个人一个人盘膝打坐,眼睛闭着。样貌正是老严。

  老严这样坐着已经很久了,他头顶和肩膀也积了一层雪花。huáng坤看到老严的样子,心里不再像刚才那样浑浑噩噩,而是想着,这个状况没有什么太诡异的地方啊,为什么老者说解决不了。

  疯子转过头对huáng坤问道:“你行不行?扛得住吗?”

  huáng坤正在疑惑师父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突然看见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糙帽,而且他的脸……

  huáng坤心里一惊,马上看到自己身前蹲着一只兔子,灰色的兔子,那个兔子蜷缩着身体,毛都耸立起来。huáng坤再看去,方浊身前蹲着一个huáng色土狗,也是把伏在地上,尾巴紧紧的夹在后腿。huáng坤正在奇怪,那里来的这两只家畜,却又发现,自己面前的兔子和方浊身前的土狗,脑袋都是稻糙扎出来的模样。当huáng坤想到这一节,也就同时意识到空气中有一股诡异的压力,这股无形的力量,能让人无法呼吸。原来这两个家畜,替自己和方浊抵挡了巨大的压力。

  老者手里拿着一个jīng致的罗盘,上面指针正在滴溜溜的转动不停。

  现在huáng坤知道了,为什么老者的要找他们回来。因为老者的部下都没有办法接近这里。土台附近范围一定有什么古怪。自己和方浊身前的两只家畜,一定是师父施展的法术。

  而老者手上的罗盘一定是个具有qiáng大磁力的机械,能够抵挡。

  “你们都别动。”疯子说道,“我上去。”

  疯子慢慢走到土台上,艰难的一步一步靠近老严。走到距离老严附近的时候,疯子的身体摇摇晃晃,疯子伸手在老严的头顶上摸索,然后慢慢从老严的头顶拔出一根铁钉。铁钉很长,超过半尺。

  “是丧门钉。”疯子嘴里喊道。

  铁钉完全拔出的时候,老严的七窍同时渗出鲜血。身体向后倒去。可是倒下仅仅是腰部以上。下半身仍旧盘着膝盖。

  疯子又弯下腰,在老严的大腿上拔出同样的两根钉子。

  疯子从身上掏出一个稻糙做的小人偶,那个人偶在地上蹒跚几步,突然就燃烧起来。

  “解了。”疯子喊道,“没事了。”

  huáng坤和方浊身前的家畜都消失。

  方浊连忙冲到土台上,蹲下身体,查看老严。

  “师叔。”方浊嘴里喊着。

  老严的身体突然一下子站立起来,嘴里念着,“崇光、崇光、崇光,我是崇光。”

  老者问道:“头顶cha了这长一根钉子。人却没死?真奇怪了。”

  “只要找准xué位,力度巧妙。”疯子说道,“是死不了的,不过这也是做这个事的人目的,老严现在比死了还不如。”

  老严嘴里仍旧喃喃念着:“崇光、崇光……”

  “他在说什么,”老者问道:“崇光,是个什么意思,人的名字吗?”

  疯子摇摇头,看向方浊。方浊也摇摇头。

  huáng坤却什么都明白,并且更加确定了一件事qíng,师父和方浊的确不知道老严和张天然的那些恩怨。真的如老严当年自己所说,七眼泉发生的事qíng,不会让世人知道。

  “崇光、崇光。”老严茫然的走向田野,方浊过去抓住老严的衣袖,“师叔,我们回去吧。”

  老严把方浊的手甩开,走进飘着雪花的田野里。

  “他已经没魂魄了。”疯子说道,“找个地方让他苟活下去吧。他一时死不了,张光壁不会让他死得这么痛快的。”

  方浊看着老严走远的背影,嘴巴咬着拳头尖,眼眶红红的,“师叔照顾了我这么多年……”

  疯子对老者说道:“能替他找个稳妥的地方吗?”

  “不用你要求。”老者说道,“我们也不会任由他不管的。”

  huáng坤看到师父的眼睛眯着,牙关紧闭。

  方浊说道:“赵先生死前,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疯子说道,“但是老赵比他qiáng多了,没有如他这么垮掉。”

  “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方浊说道,“我以为他什么事qíng都能扛得住。”

  “每个人都有扛不住的时候。”疯子说道,“老赵也一样。”

  老者没有加入jiāo谈,而是在收集土台上的布幡。布幡上都写了字,全部是一些道观的名字。

  “这是在示威吗。”老者轻蔑的说道,“公然亮出名头出来。”

  “他现在有把握了。”方浊回答。

  疯子接着说道:“他不会在像从前那样躲躲藏藏,他要明着gān了。”

  老者铁青着脸,慢慢查看布幡上的道观名字。

  “不过和我们没关系了。”疯子摆摆手说道。

  老者垂下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对方浊和疯子说道:“其实以我的一贯做法,就是把他们都给端了,有多少端多少……可是政策变了,上级要求稳定,能够说服的尽量说服。使用武力,是最后的选择。这是我刚接到的命令。”

  疯子已经走出几步了。

  “所以。”老者说道:“我给你们机会,最后的机会。”

  “我不管了。”疯子说道,“你爱怎样就怎样。”

  可是方浊没有动。

  疯子看着方浊,“你不会这么傻,要留下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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