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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部与虫首长[星际]_初夏的雪【完结+番外】(180)

  他的心上情虫有着一张好看归好看,可一看就觉得对方满脸写着“我不好招惹”的脸。

  被那双眼尾上挑弧度十分得宜的眼睛给锁定,难以分辨出喜怒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言呆呆对上齐斐朝自己投来的视线,他的目光匆匆扫过齐斐深邃的五官轮廓,在那形状姣好却略显无情的薄唇、平满的山根、挺直的鼻梁上仅一晃而过,在对上正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后,他便像被施了什么定身术法,身体的自我控制能力急剧下降,整只虫不由自主的愣在原地,只知道盯着不远处的雄虫傻瞧。

  直面了齐斐虫色冲击的言懵头懵脑的想:“原来我的未来雄主长这样。”

  片刻后,这句话在他心底又大写加粗的重放了一回,末尾的陈述句号还改为了惊叹号。

  齐斐比言先醒,他在动作轻巧的起身之余,还顺手为雌虫重新整了整盖在身上的毯子,言将小半个脑袋埋在毛毯里睡了半宿,这会匆匆掀开毛毯起来,发丝与毯子上的纤长绒毛发生了不可抗的快速摩擦,“噼里啪啦”带出一串静电,他的头发在静电牵带下十分放飞自我的支棱起来,成了一头与他此刻内心高度相符的“炸毛”。

  炸了毛的我雌虫半天不说话,只直勾勾盯着自己瞧,齐斐没有从那呆滞视线里领悟出什么有意义的内容,他有些奇怪,正想问言怎么了,却没留意到自己不经意间皱了下眉头。

  言正专注看着齐斐的脸,忽的发觉那两道不见任何蜷曲杂毛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几乎是在意识到雄虫皱了眉的同时,他心下一震,慑于心上情虫那张俊出了邪气的脸的威力,他本能反省起了自己的错误,张口就要道歉:“我……”

  这句条件反射的道歉没能说完,言在话音出口的一刹那自行止住了它。

  他不敢相信那嘶哑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齐斐同样为言的忽然出声愣了一下,他霍然起身,快步走向言:“等等,先别继续说话。”

  那一个简短的“我”发的嘶哑粗粝,仿佛言喉咙里的已不是两根声带,而是两张质感粗糙的打磨砂纸。

  言顺从的闭了嘴,看齐斐走到他面前,那方才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的眉此刻已彻底皱起,原本平展的眉心里多了一道小褶,他莫名觉得自己是把齐斐给惹恼了,在自己和齐斐间的距离缩至极短后垂下眼,心虚的错开先前还对视着的视线。

  齐斐关心着言的声带情况,他先抬手小心探了探言颈侧,尔后才注意到雌虫的低眉顺眼姿态。

  这认错般的姿态让齐斐动作一顿,他一阵莫名其妙,结合起言刚才盯着自己目不转睛许久的举动,他大脑快速转了半轮,很快得出了答案——想来,言的眼睛应该是又恢复了不少,对方说不定已经看清了他长什么模样。

  内里温和又正直的齐斐同志天生有着套“此人绝非善类”的五官,他早已练就出任何时刻都能不动如山的面瘫功底,习惯了因外貌频遭误会……但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会震住他的未来伴侣。

  六年后的虫长官在正式相遇之前就知道了齐斐长什么模样,也从未因外貌对齐斐起过任何误会,他早早看清了齐斐内里的温和体贴,并为之越发沉溺,看向齐斐的神色里只有着一派柔软的倾慕。那仅有的几次“畏缩”、“忐忑”、“紧张”等情绪表露,也都是出于其他缘由,而不是在外貌问题上存在什么误解。

  意识到六年前的年轻言是正在担心自己会生气,齐斐的心情登时有些微妙。

  “眼睛是不是又好了一些?”为了将外貌带去的杀伤力降到最低,齐斐尽可能声音柔和的问。

  眼眶周围传来熟悉的柔和触感,带有薄茧的指腹温和擦过眼周,在那几个会让自己感到放松的位置按了按。

  与这双仍然温柔的手一样,手主虫的问话声里也还是充满关心,一如既往。

  言分辨出齐斐应当是没有生气,也没被自己惹恼,他谨记着“先别继续说话”的叮嘱,只在齐斐手下点了点头,心底那一点因误以为自己惹恼齐斐而生出的畏惧消去,他又朝雄虫抬起了眼。

  在言的眼睛里清楚看见了自己倒影,齐斐能猜到七八分对方刚才那样反应的原因,他尝试着调节面部表情,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再柔和点,不过这尝试的结果并不理想——因为雌虫又开始面露紧张。

  齐斐迅速止住自己适得其反的行为,只声音温和的继续问:“是不是已经能看清我的脸了?”

  言又点了点头,速度快的像是在回复指令。

  提问问到此处,基本已经可以结束。

  齐斐确认言的确是被自己的脸所影响,他心底那股微妙情绪转为啼笑皆非,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继续。

  总不能接着问“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也不好直言安慰“别担心,我实物与包装不符”,实干派的齐斐沉吟片刻,最后只拍了下言的肩膀:“太好了,恢复了就好。”

  话音未落,他又说:“我去拿药箱。”

  以药箱为衔接,话题顺理成章的跳转到了言开始出现恢复迹象的声音上。

  取过药箱,翻找出对应药剂,又倒了杯热水,等齐斐将这两样物品一起交到言手中时,雌虫呆呆接过它们,须臾后神情蓦地一变,十分羞愧的冲齐斐低了头。

  左手药剂右手水杯,没有空闲的手去捞过录入器,又被要求暂时别继续说话,言动作麻利的将药剂合着水吞下,才飞快打字道:【对不起。】

  齐斐正在收拾被翻找过一轮的药箱,他看了这没头没尾的道歉:“为什么道歉?”

  言满脸不好意思的继续打字:【我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这是我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不该劳您费心。】

  “……”齐斐的视线在那个醒目的“您”上停顿了一会,他想,情形仿佛不太妙,他年轻的未来伴侣不过是看到了他的真容,居然连已经改口许久的称呼都又换了回去,让他看见了那个久违的尊称。

  “不用对我用‘您’。”齐斐无可奈何地揉了一把言的头发,将那本就炸了毛的一脑袋褐毛揉的更加狂野,“即使你的眼睛已经好了,我也还是想要照顾你,这并不冲突。”

  言:“……”

  雌虫好像是又被齐斐给震住了,只不过这时震住他的不是心上情虫的虫色冲击,而是从对方口中认真吐露出的那句真心实意。

  齐斐神色未见多少变化,语气也仍是沉静平稳的,仿佛仅是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

  正因为他说的太自然,它传入言耳中时,才直灌入耳,合着忽然加速的血液循环汇聚成激流,“咚”的撞击在心脏上,余音回荡在胸腔里,一圈一圈,将他整个胀满了。

  “三循环时内不要说话,到点后再喝一次药,然后我们再试试开口。”齐斐把手从言的炸毛里抽离,叮嘱着视线仿佛黏在了他身上的雌虫,他在抽走手时注意到言已完全不能看的发型,默默尝试了一下将那乱翘着的发丝压下去,这努力就和他先前试图看上去柔和点一样无效,那胡乱翻翘的褐毛十分猖狂,顺应着按压力道上下晃了晃,仍在半空中迎风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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