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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_石之北【完结】(7)

  白凉看着秋致之抬头看向他,嘴角露了一抹笑意:“估计还要下上几日。”

  两人一晌无话,棋起棋落。

  白凉见那桌上有一盒桂花糕,便拿眼睛看了几看。其实他刚才坐下就扫了两眼,可是这屋子愈静,那香气愈浓。秋致之似乎见了他这副模样,伸手开了那桂花糕,抬手递了他一块,白凉伸手去接,触到那秋致之的指尖,如那寒冬的湖水,冰凉瘆人。

  白凉便捧着那桂花糕依旧看那棋局,他咬了两口,那桂花糕的碎屑不小心落在了棋局上,白凉吐了一下舌头,小心的把那碎屑拾起放在一边。他见着秋致之看着他这手里动作,末了竟摇头笑了。

  那笑转瞬即逝,但极好看,白凉一时竟忘了落子,见秋致之抬眼看他才觉得自己方才失礼。但那秋致之也并未恼怒,反到把那盒桂花糕推到他的面前,道:“此时吃了,待会儿便不要再闹着吃了。”

  这话说得暧昧亲昵,白凉一时倒想起了葫芦精的那番话。“我前日从葫芦精那听了个故事。”白凉又伸手落了一个白子,“想说来给秋公子做个笑话听听。”

  “请讲。”

  “他说有个人生性冷僻,从不与人谈笑,可那人却也奇怪,但凡听到一个叫做白凉的名字定要笑上一笑。”

  秋致之拾了个黑子,落在白凉的白子的旁边。“所以?”

  “所以白某就想和秋公子请教一下,不知这姓名有何玄妙之处?”

  “端的是好名字,不过秋某倒不是为的这件事。”那秋致之左手笼了一下右边的袖口,估计是怕扫了那棋局。

  “莫不是像那葫芦讲的当真恋上白某了?”白凉轻笑,收了一个黑子。

  秋致之抬眼看着白凉不答反问,“便如你前日所言,一直在山间未曾出过山野,那又如何会下棋呢?”

  “秋公子这是看不起我们山野村夫么?修行之外到底也学过些东西。”

  秋致之见那白狐跟着自己的话走,便也不再逗他便顺着白凉的话说,“那葫芦精平日说了许多话,到底也没有几句真话,便如他每日在这儿都要讲上一箩筐,但也只有几句能听。”

  白凉瞥了身边那不能言说的葫芦很是赞同的笑了一下,他吃着桂花糕被这自己笑的呛了一下,那半块桂花糕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秋致之拦了白凉要去拾地上的残块的手,抬手拭去了白凉唇边余的那一抹桂花屑,“可那句说我对你有意倒并非假话。”

  白凉一时愣在了那,他突然进退不是不能言语,此时那秋致之的指尖凉凉却触碰得他唇边温热,他拦了秋致之的手道,“又何必拿我取笑呢?”

  秋致之看着白凉:“从我见你第一面起,便在心下思量,如此许久,终于打定主意,又怎是取笑二字担得起的?”

  “不知秋兄到底备了多少木偶?”白凉见秋致之落得棋子愈发的凶狠,自己的白棋已然处了劣势,所以丢下这句便认真思索起来。

  “张怀顺不过是个人,他如何辨得真假,但若非要说秋某拿那花言巧语哄骗于你,却也冤枉。”

  “这倒有趣。”

  “不如赌这棋局如何?”

  “胜负早已定了,白某还有什么可说?”

  “那倒未必,不如我执白子,白公子执黑子,看看究竟如何可好?”

  “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若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若我输了……”

  “若你输了……”白凉想了想,“我没什么有求于你的。”

  秋致之拿着那枚棋子在手上转了一圈,敲了两下棋盘,看着白凉笑了一下:“当真?”

  “骗你做什么。”

  “若我输了,你他日随便想个事情,我秋某定不推脱。”

  “好。”

  白凉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到底被秋致之逆转,最后自己输了三子。他把棋盘一推,整个人往那椅背上一靠,打量着秋致之。

  “说吧,要我怎样?”

  “把靴袜穿上。”

  “?!”

  “每日赤着双脚乱跑,那旧伤早晚又要发作。”

  “诶,”白凉拍了秋致之头一下,“你这,被下蛊了吧?你是秋致之?还有你怎知道我脚上有伤。”

  “你穿了鞋袜才同你讲。”

  白凉一边俯身穿鞋蹬袜,一边问秋致之:“你说自己是鬼?”

  “嗯。”

  “那为什么我在你身上嗅到过妖气?而且是狐妖的气味。”

  秋致之皱了一下眉,“当真?”

  “当真。”

  “执念吧。若没这执念或许早就魂飞魄散了。”

  “执念?”

  秋致之笑了一下,看向白凉,“你在林间自在自然没什么执念了。你不是前几日还笑我如何一个妖但活个人的样子么,如今怎么像人一般同我讲话。”

  白凉听了便鞋袜直接坐在地上,“哪个要与你装人?”他也一时也不管那些礼数,刚才和秋致之装了这好久的人形,也是累煞他了。

  秋致之见他这般顽劣,又是摇了摇头笑了,他给白凉斟上了一杯清茶,“却是怀念在乡野之地,赏荷听雨。当日我和……”秋致之顿了顿看着窗外,“便是这样的细雨天气。”

  白凉被秋致之的话弄得头晕,“怎么突然变成情深意切的情郎了?”

  秋致之看着白凉:“地上凉,别坐的久了。”

  白凉见秋致之并不搭话,便直接跳将起来,欺身上前,捉了秋致之的下巴要他仰头看着自己,他手上用了力,看了秋致之一会儿,除了好看二字倒也没瞧出什么,白凉心下觉得自己没出息便甩了甩头,又严肃的看着那人。

  那秋致之先是笑白凉幼稚花痴,可是过了许久,见白凉倒是认真拷问起来,便也严肃起来。

  那两人对峙许久,末了,白凉听得那人慢慢的叫了两个字:阿凉。

  第11章 3.2白凉

  3.2 白凉(前世)

  秋致之近旁的小厮大多知道其实秋致之平素身边只带一个贴身侍卫,唤作白凉。下人们平素闲暇无事也会讲讲主子们的八卦,比如说那个姨太太受宠,那个丫头在争姨娘的位置。这白凉来路不明,可却偏生一下子就得了这秋府少爷的宠。平日带在身边吃穿一应与主子一样。

  据说秋少爷虽说平日穿衣较素,可他的侍卫却常穿了红袍,很是惹眼,这秋府少爷也不是低调的主,行事作风向来藐视规矩的。

  那日府上的小厮下人们谈论起白凉早上和少爷出门,有人传说这白凉实际上和秋少爷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但那人也没明说,大家听了像是集体被搔了痒处似得,一同的笑了起来,有一个唤作李茗的挤着眼睛看向他身边一个叫常飞的,然后用肩膀撞了撞那人。为首的那个咳了两下,叫大家认真干活,倒也不多时秋少爷骑着马从西角门进来,白凉跟在后面,他和那些小厮们打了招呼,给李茗带了他之前要的东西,然后给其他的散了点外面买的东西,还未待和这些人说上什么,便听得不远处秋少爷唤了句:白凉。然后白就一路小跑的进了里间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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