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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猫_周德东【完结】(24)

  李庸是个老实人,过去,他不会跟这种人打jiāo道。现在,他却必须和他jiāo谈。

  “你好。”李庸说。

  这个人贼眉鼠眼地看了李庸一眼:“你好。我姓姜。”

  说完,他打量了一下李庸的家,似乎担心有什么yīn谋。李庸把卧室的门关了,他看不见那个地道口。

  “坐坐,喝茶。”

  三个人就一起坐了。

  “姜先生,我听说你刚刚从深城监狱出来,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周大壮。”

  这个人立即警觉起来:“你打听他gān什么?”

  李庸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蒋柒说:“我们只是随便问问。”

  “你们打听别人可以,我只是不谈他。”

  “为什么?”李庸问。

  “没什么,他挺好的。”

  蒋柒笑了笑,一下就戳破了窗纸:“这不是真话吧?”

  如果这话是李庸说的,这个人可能起身就走了。但是蒋柒是个女人,而且笑得很媚,这个人就没有发作。这就是xing别的优势。

  他明哲保身地看了看李庸,又看了看蒋柒,低下头去:“我有点怕这个人。”

  蒋柒笑了笑,说:“他在监狱里,又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这个人紧张地看了看地下,又看了看天花板,好像周大壮就趴在地下,或者蹲在房顶:“不一定……”

  “难道他长着顺风耳?”蒋柒仍然笑着说。

  这时候,全靠这个聪明的女人了。

  “那你们告诉我,你们打听他gān什么?”

  蒋柒敛了敛笑,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怀疑他用五年的时间挖了一条地道,钻出了监狱,害死了人。”

  这个人惊愕了。

  蒋柒又笑了笑:“你怎么了?”

  “你们的怀疑也许是对的……”

  蒋柒又说:“可是,一个狱警说,他在服刑期间被换过几次牢房,不可能挖出一条地道来。”

  “我一直觉得这个人是个邪人……”

  “邪人?”

  “我跟他在一个监室呆了四个多月,他就被转移走了。我们那个监室总共有十一个人,他表现最好,而且总是笑笑的,但是,他几乎从来都没有说过话……”

  蒋柒和李庸都紧张地聆听。

  “一天晚上,大家都睡着了,我起来解手。当时月亮挺亮的,我偶尔朝他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眼睛圆圆地睁着……”

  姓姜的人猛地喝了一大口水,继续说:“后来我每次解手的时候都注意观察他,他总是圆圆地睁着眼睛,好像从来不睡觉。”

  “你有没有发现他夜里有什么举动?”蒋柒问。

  “没有。我对他很留意,他在夜里总是一动不动,就像个木头人。”

  “就这些吗?”

  “还有。一次,我们犯人在山上烧砖,我发现他的神色有点不对,就偷偷观察他。他趁人不注意,迅速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双手不停地挠土,好像在追踪一条田鼠。过了一会儿,我抬头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说到这里,他又端起茶杯大口喝水,好像嘴很gān。

  

  

  

  第四部分

  邪人(4)

  

  “那山上没有树,也没有糙,光秃秃的,根本无处藏身。而且,狱警远远地站在四周看押,跑出去是不可能的。我很纳闷。这时候,狱警吆喝了我一声,我赶紧低头劳动。大约又过了十分钟,我站起身,在犯人间看过来看过去,还是没有他。当时,我想他是跑了,正想向狱警报告,却看见他出现在很远的一个地方,低头搬砖坯……”

  门“啪啦”响了一下,姓姜的人吓得猛地回头看去。

  确定了是风在捣鬼之后,他才继续说下去:“他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我想不通。于是,趁狱警不注意,我快步靠近了那块大石头……你们说我在石头后看见了什么?”

  蒋柒和李庸同时摇了摇头。

  “一个深深的dòng。”

  李庸打了个冷战。

  “后来,我们犯人在另外一些地方gān活,我总共发现过三次类似的事。他在哪里,哪里就会莫名其妙地漏一个dòng。”

  “你没有报告?”

  “报告了。我想立功。一次,我发现他好像又在挖dòng,立即向狱警报告了。狱警听了我的话,跑过去查看。周大壮站在那里,神qíng很平静。他对狱警说,那地方原来就有dòng。可是,我看见那明明都是新土。”

  “他挖dòng却不逃走,为什么?”蒋柒问。

  “我怀疑他……不是个正常人。就像老鼠一天不啃东西牙齿就难受一样,他必须不停地钻dòng。而且,常人钻dòng的速度也绝不可能那么快。”

  “狱警怎么处理这件事了?”蒋柒问。

  “他们也不信,一个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钻出那么深的dòng,就没有追究。”

  说到这里,他的眼里闪出恐惧的光:“当时,狱警挥挥手说,都去gān活吧,然后就走开了。这时候,周大壮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看见他不笑的样子,而且那眼神中有一种寒气!”

  李庸看看蒋柒,蒋柒看看李庸。

  姓姜的人则又一次看了看地下和屋顶:“我怀疑他无处不在。我出狱后,看见一只猫盯着我,也觉得是他;看见一只鹦鹉盯着我,也觉得是他……”

  一直到真相大白,李庸都想不通姓姜的人为什么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个人快出狱了,一定要有大难了……二位,我得走了,再见吧。”

  说完,姓姜的人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剩下了李庸和蒋柒。

  蒋柒呆呆地说:“现在我都感到危险了……”

  李庸朝卧室的门看了一眼,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他刚说完,蒋柒一步就跨到了门口。

  李庸紧随她走了出去……

  一只猫尖叫一声,“噌”地一下,像箭一样从蒋柒和李庸面前she了过去,跳过李庸家的院墙,冲进了蒋柒家的院子。

  蒋柒吓得叫了一声。

  李庸傻傻地看着那只猫消失的地方,说不出话来。

  “是他吗?”蒋柒惊慌地问。

  “谁知道啊。”

  “现在,你去哪儿?”

  “我去王老四家。”

  两个人东瞧西望地朝前走了。

  走着走着,李庸感觉蒋柒停住了。

  “你怎么了?”他回过头问。

  蒋柒迟疑了一下,小声说:“我不敢一个人在家睡……”

  李庸想了想,试探着说:“要不然,我陪你吧。”

  蒋柒慡快地说:“那太好了。”

  走进蒋柒家院子的时候,她四下看了看,不见那只猫的影子。

  李庸说:“哎,你不是认识周大壮的母亲吗?”

  “认识啊。”

  “你知不知道她家的电话?”

  “电话?我好像记过。有一次,她说她妹妹是做洗发香波的,很便宜,问我要不要,如果要的话就打电话告诉她。那次,她留了她家的电话。不过,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

  进了屋,蒋柒打开灯,到处翻找。

  “你要她家的电话gān什么?”

  “我想问问周大壮的生辰八字。”

  蒋柒想到了什么,脸色暗淡了,加紧找。

  终于,她在一个本子上找到了一个电话号码。

  “好像是这个。”她递给李庸。

  李庸说:“你给我gān什么?你打啊。”

  “对,应该我来打。”

  她拨号。

  李庸这时候看见那只鹦鹉站在秋千上,木木地盯着他看。它应该算是朱环的遗物。

  李庸感到它的眼神极具深意。

  “喂,是周阿姨吗?我是蒋柒,虹彩发廊的那个蒋柒。你睡了吧?”

  李庸避开了鹦鹉的眼珠,看蒋柒。

  蒋柒用的是免提,李庸把双方的对话都听得很清楚。

  “你有事吗?”周大壮的母亲问。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事,你儿子的生日是哪一天?”

  “大壮?”

  “……对。”

  “你打听这个gān什么?”

  “啊,你儿子不是快出来了吗?我表妹从外地到我家串门,我看他俩挺般配的,想牵个线……”

  李庸突然发现蒋柒很会编谎话。

  “人家……能同意吗?”

  周大壮母亲的语调里陡然充满了惊喜和顾虑。

  “我表妹是农村的,她应该很愿意。我只想看看他俩的生辰八字合不合……”

  “大壮属蛇,六五年出生的,大年三十半夜零点。”

  “噢……周阿姨,我知道了。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吧,再见。”

  周大壮的母亲显然还想问点什么,蒋柒却匆匆挂了电话。

  蒋柒放下电话后,和李庸两个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第四部分

  假想(1)

  

  有一次,一家电视台请来一些奇人,现场做表演。

  其中有个人,是个女生,只要你说一句话,她立即就能说出这句话总共有多少笔画。

  一个观众问:“中华人民共和国。”

  话音刚落,她就脱口而出:“三十九。”

  又有一个观众说:“笨蛋其实不是笨蛋。”

  她立即说:“七十三。”

  怎么这么神,谁都不知道。

  李庸坐在那个dòng口,忽然想起这个节目来。

  他相信,这个周大壮不是个常人,他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飞快地钻dòng,然后,准确地钻到任何一个地方。

  现在,李庸最想弄清楚的是,这个周大壮是恶人还是恶鬼。

  他应该是人。钻dòng只是他的一种特异功能而已。

  可是,他本来可以轻松地从监狱里逃出来,为什么不逃呢?

  如果说,他待在监狱里是为了免除嫌疑,不想吃枪子,可是,就是警察再一次把他抓住,甚至打入死囚牢,他仍然可以遁土逃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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