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有。
电表已经被烧焦了。
严宥之那边的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摄像机摄录的画面。
他通过无线电耳麦和云修对话，声音受到电磁干扰有些变形。
“不应该啊，我买的是最贵的科研用电表……前辈你等等！”
富二代人脉广，严宥之很快就联系上了一个物理学教授。
“什么？测量闪电的瞬间电压？”
教授在办公室接到电话，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怀疑自己疯了，或者这个富二代傻了。
你们富二代，不去微博上当网红，不去游戏里装逼撒币，不去海天盛筵泡嫩模，跑到荒无人烟的自然灾害现场研究闪电？画风不对吧？
这为科学献身的觉悟有点高啊！
虽然内心十分难以置信，但是看在科研经费的面子上，富二代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这个……粗略一点地测量，可以采用光学或者电子学的方法。仪器嘛……用高速摄像机可以确认放电时间和放电速度，再用闪电光谱仪或电场强度仪器确认放电的光谱和大气电场变化，从而推测云内电荷的强度。”
“仪器哪里可以买？”严宥之耐心地等他科普完，简单粗暴地问道。
“啊？”教授下意识道：“我实验室里就有。”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果然——
“借用一下，回头买个国际最顶尖的捐献给你。”
教授十分肉疼，但他不能不答应，毕竟这个富二代不仅是富二代，还是他们学校两座教学楼的捐赠者。
金主的要求是不能拒绝的。
“好吧。您什么时候来拿？”
“立刻。”严宥之看了看表：“十分钟后，你把仪器打包好送到传达室内，快递员会自己来取。”
“这么急？”
“是啊。”严宥之督促他赶快准备，立刻挂了电话。
能不急吗？龙君的雷都劈到第二波了。
虽然据他们之前估计，六九雷劫能劈一整天还要多，但少一分钟数据记录，将来的科研就少一份珍贵的资料，未来渡劫的修真者就少一份生命的保障。
这是人命关天的生死快递啊！
说到生死，严宥之立刻换到修真者的内部聊天群，给名为“阴天”的微信号发了个私聊。
“阴总，在吗？”
阴天很快便回了消息。
“正常快递请上公司官网或各大联络网点下单，非正常快递请私聊。小本生意，概不讲价，如果砍价，明晚派快递员到你床边特殊服务。”
别误会，此特殊服务不是彼特殊服务，因为他们的非正常快递员，全是鬼。
都要上纳斯达克敲钟的鬼了，还这么小气。
严宥之给他发消息道：“十万块，干不干？”
“呦。”阴天下一秒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严经理。我和你师父是老相识了，这么客气做什么？说！有什么快递要叔叔送？加急件的话，叔叔给你打个九五折！”
严宥之半句话都不相信他的。
阴山老鬼的确和他师父是老相识，不过是猫捉耗子的老相识。
从前有一座偏远山村，同一天诞生了两个有灵根的婴儿。只不过其中一个是阴阳眼，另一个则是个满心不甘的死婴。
从在同一个接生婆家里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们俩是终生的宿敌。
要不是后来阴总目睹无数作恶的魔修鬼修因为天道惩罚被劈得魂飞魄散，及时收了手，下海去做快递生意，他现在和无为真人的关系恐怕正应了一本书的名字——
窗里窗外。
果不其然，听到阴山老鬼的声音，无为真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谁和这老鬼是老相识了？贫道当年把他当一条狗那么削的时候，你是没看见。”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电话对面的阴总呵呵一笑：“无为也在啊，好久没见了。要不这样吧，把快件的地址放给我，我亲自给你们送货。”
“劈不死他。”无为真人嘟囔道，不过倒没有反对。
阴山老鬼天赋异禀，修炼的乃是四合无极萍踪无影大法，跑得比兔子都快。只要留下他特意炼制的法器，还能够在不同信物间随意穿梭，实在是送快递的一把好手，要不然也不能在竞争这么激烈的快递市场里分一杯羹。
恰好，无为真人手中就有阴山老鬼留下的一枚法器。
严宥之将地址发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他手机上一个名叫“阴天快递”的APP一闪。
“您有快递到了哦，请尽快查收。”
无为真人抬着下巴，全神贯注地看着云修那边传来的摄像机画面，好像完全没有听到。
“快点查收哦，否则要收滞纳金哦，滞纳金一分钟一万元哦。”
“死老鬼！”无为真人这下子不能装听不见了，毕竟花的可是他弟子的钱。
“要钱不要命，抠死你！”
一边骂着，他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阴山老鬼的信物——一块圆形的下水井盖。
是城市路面上最常见的那种下水井盖，花纹一样，颜色一样，重量也一样，死沉死沉的。
“诶？”
和他们同坐一架直升机的徐副处长以前没见过阴山老鬼，还颇有些好奇这个传奇鬼修留下的信物会是什么，结果有些大失所望。
“怎么了？”无为真人看他一眼：“没见过阴山老鬼的信物？你以为会是什么？”
“令牌？灵石？金币？”
“一块样式精美的令牌掉在地上，你捡不捡？”
徐副处长点头。
“同样，灵石和金币都太醒目了，那老鬼要全国各地送快递，信物留下的比兔子窝都密集，要是其他的东西，不被人捡走，也被清洁工扫走了。”
“要不怎么说这老鬼聪明呢。”无为真人不大乐意地表扬死对头道：“井盖这东西，平时没人会在意，但你要是敢偷，警察就会来抓你。”
“为了拿到这一块下水井盖，无为当年蹲了三天的拘留所，还罚了款，写了悔过书。悔过书中的内容我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开头是：敬爱的组织，尊敬的警察同志，请原谅我在政治上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闭嘴！”
正说着，井盖中钻出一个西装革履、四五十岁，收拾得十分精干体面，一看就一副成功人士模样的儒雅中年。
“宥之贤侄，你的快递。”
他怀里抱着老大一个包裹，顺手拎给严宥之道：“承惠九千五百元，微信转账，支付宝转账均可，不收现金。”
严宥之转身就要安排人把包裹给云修送过去。
正在这时，阴山老鬼若有所思地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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