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以为，这两个小姑娘是为何而来？”
“我见那位名叫葛青的女子来势汹汹，你昨夜可是冲撞了人家？”帝月殤自然注意到了葛青对于冥煌的敌意，一进院子就直奔冥煌而来。
冥煌本想询问帝月殤对昨夜之事的看法，结果一问就问到了其他地方，一想到昨夜探查客栈之时不小心看到了人家洗澡，冥煌心中就有些讪讪，不过对于帝月殤，冥煌还是有办法的，墨色的眸子微微低垂，冥煌露出了一个极其无辜的表情：“兄长可是不信任我？难道我在兄长心中就是一个喜欢到处闯祸的人吗？”
帝月殤听他如此说，心中不禁有些后悔说了刚才那番话，于是便叹了一口气：“是我的不是，我不该怀疑你。”
“既然如此，兄长就不要在意昨夜我夜探客栈的过程了。言归正传，那两个小姑娘此来应当是为了探查潋玉的行踪，把她们留下恐怕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若是她们此来真的是为了抓走潋玉公子，那么到时候只需消去她们的记忆便好。”帝月殤倒了一杯桌子上的茶。
冥煌闻言不由地想起了自己当初为了隐瞒林瑶和自己的身份趁帝月殤不备消去了那段极其关键的记忆。有的时候，忘记，的确是更好的选择，因为只要忘记，就不会痛苦。
“怎么了？”帝月殤望着冥煌微微出神的表情不由地问道，冥煌回过神，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只是在想，要是自己以后也忘记了重要的事该怎么办。”
帝月殤拿起茶壶给冥煌到了一杯茶：“若是你忘记了，便有我帮你永远记着。”
冥煌拿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那样的话，兄长恐怕会很幸苦。”
“再幸苦，我也会记得，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帝月殤的话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只有冥煌自己知道，如今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修仙的凡人，待他日回到魔界，所有的魔气尽数恢复，那么今日，凡间的种种萍水相逢都将会化为泡影。当所有的人情褪去，属于魔皇的魔性恢复，即使是再深的情谊也无法撼动他半分，那时，冥煌剩下的又只有永世的冰冷和残酷。
“也许很多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望着冥煌若有所思的表情，帝月殤不由地说道，冥煌闻言，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当你得知真相的时候，势必会为今天所说的所有话而感到后悔。
“杀人了！救命啊！”就在这时，潋玉房间的门被猛地推了开来，下一个瞬间，潋玉就从房间里窜了出来，帝月殤和冥煌透过窗子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
“葛青，你做什么？我可是你的师叔！”潋玉指着葛青说道。
葛青刚刚醒来，面色尚且有些苍白，但是提着剑的手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依旧稳如泰山：“你刚才已经亲口承认你就是窃玉那个登徒子，我平日里敬你是师叔，但是今日，我一定要为师门清理门户！”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定是青峰为了抹黑我说了别的什么！”
“师尊的名字也是你能提的？你就是青云山的叛徒！孽障！” 说着，葛青就向潋玉刺了过去，然而就在这时，那名叫做沫泪的女子却挡在了潋玉的面前：“葛青师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最近上了很多电影，晚上有可能会去看，要是没更新就说明殤君去看电影了。解释一下冥煌，如今算是人，恢复魔皇身份之后人间之事都是记得的，但是对于人情会淡很多，没有那么重的人味儿，人间的冥煌跟魔界的不太一样。魔界的比较残忍嗜杀。人间的还比较正常。
第91章 镜花水月
“误会？他已经亲口承认自己是窃玉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潋玉师叔，葛青师姐说的可是真的？”沫泪望着潋玉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潋玉被盯得一阵心虚：“是，可是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其实……跟你们也说不清！”
“我看不是说不清，而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葛青将手中的剑架在了潋玉的肩上，就在剑光闪过的时候，一到青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潋玉的身边。
“闹够了没有？”寒玉用灵力抵住了葛青的剑尖，手中微微一用力，葛青手中的剑就飞了出去。
“师父！”潋玉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拉住了寒玉的衣角，然后直接扑进了对方的怀里，“师父，你终于肯见我了！”
望着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寒玉眼底的冰雪微微融化了一些，但是下一个瞬间，他就把潋玉拉到了一边：“如今你已不是我的徒弟，师父二字实在担不起。”
“师父。”潋玉站在一旁，圆滚滚的兔眸中渐渐升腾起了一抹雾气，“我不管师父如何看到我，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潋玉此生此世，只认您一人为师。”
寒玉闻言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几乎是无视了潋玉的存在。墨色的眸子淡淡地扫过葛青和沫泪：“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以后不得再擅闯他人府邸，你们可知错？”
沫泪和葛青闻言，再没有任何辩驳，径自向寒玉行了一礼：“弟子知错，自当谨记。”
“如此，便随我回去。”说完，寒玉便转过了身，即使与潋玉擦肩而过，都始终未看他一眼。望着寒玉离开的身影，潋玉双膝跪地，深深地行了一礼：“弟子如今一切安好，也请师父多多保重。”
冥煌和帝月殤站在窗前，自然是目睹了这一切。望着潋玉独自行礼的身影，冥煌不由地说道：“世人皆痴，这一个更是痴得可怕。寒玉将他逐出师门明摆着就是为了让他远离青云山那些心有图谋之人，但是在我看来，这小子只要一见到寒玉就把什么事都给忘了。”
“痴，并不是世人才有，若是能坚守本心，不求私欲那便是坚持，若是一味执着，不听他人劝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便是痴妄。”
“那在兄长眼中，潋玉是坚持还是痴妄？”冥煌望着帝月殤不由得笑问道。帝月殤闻言不免微微一愣，银白色的眸子望向了依旧跪在院子里的潋玉，而在那一刻，帝月殤几乎立刻想到了当年在倾月谷之前与自己诀别的帝洛炎。
“兄长可是又想起了自家那位尚且不知道在哪里的小徒弟？”冥煌站在帝月殤的身边，注意到了那略带追忆意味的目光，帝月殤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当日，他向我告别前往人间，但是，当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帝月殤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眼底的那片阴霾却已经将他的心绪表露无遗。
“那兄长可曾后悔收他为徒？若是从一开始就从未拥有，也许到后来就不会伤心。”冥煌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语气之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帝月殤望着冥煌墨色的眸子，淡淡地说道：“从未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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