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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_鲁班尺【完结】(17)

  背着心爱的女人,朱彪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满足感,脚下也是软绵绵的,他愿意一直就这么不停的走下去,直到晚年。

  途中没有遇到什么人啊,也没有声音喊我应答,看来吴老是太谨慎了。

  翻过了一个小山包,前面已经可以远远的瞧见南山村了。一路下坡,朱彪脚下虎虎生风,他几乎就是一路小跑。

  “呼嘎,呼嘎”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仿佛还有气息chuī在自己的脖颈上,朱彪心中一惊,吴老说的果然来了,不行,此刻决不能回头和答话,反正快要到家了,一咬牙,腿上再加把力,简直是健步如飞了。

  其实是大肚子的沈菜花受到了奔跑着的朱彪后背的颠簸挤压,胸腹腔一松一缩将空气呼出和吸入,气体经过喉咙声带发出来的怪声。

  朱彪越跑身后的声音越响,他已经是毛骨悚然了。

  前面是自家的三间糙房,终于到家了,脚步一缓,颈后深菜花一口咬下……

  “啊……”的一声惨叫,沈菜花咬住朱彪后脖颈的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入ròu三分,鲜血自牙fèng中渗出。

  吴道明从屋子里转出,冷笑道:“已经叮嘱过你塞住尸体口鼻,可你还是不听,知道厉害了吧。”

  朱彪哭丧着脸,眼泪汪汪的乞望着。

  “进来吧。”吴道明让背负着沈菜花的朱彪先进去糙屋内,然后绕着沈菜花看了一遭。

  “咦,这女人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谋杀的。”吴道明正色说道。

  “你说什么!菜花是被人害死的?”朱彪顾不得颈上的疼痛,急切问道。

  “不错,她是被人由后面勒死的,唉,可怜的女人。”吴道明叹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朱彪背着尸体问。

  吴道明解释说:“你看,吊死的人绳索印痕是斜向上去的,而沈菜花脖子上的绳索淤血痕迹是直接向后的,这说明她是被人由身后套住脖子qiáng行勒死的,难怪她的怨气如此之大,这么久了仍不愿散去。这究竟是什么人gān的,一尸二命啊。”

  “孟祝祺!是他杀了菜花……”朱彪悲怆的叫喊着。

  “孟主任?”吴道明吃了一惊。

  “就是他,沈菜花嫁给了他的那个没有卵蛋的儿子。”朱彪怒火中烧。

  哦,是这样,吴道明心中盘算开来。孟祝祺是南山镇的主任,是地头蛇,其姐夫huáng乾穗是婺源县的父母官,自己又是他们请来的,按理说是应该是一路的。可是,这些人竟然为泄愤而谋杀了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虽然自己与他们初次见面从骨骼面相上,就已经看出其非善类,可是自己却是为财而来,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朱队长,你挖出尸体时,又没有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令沈菜花熟悉难忘的一些事qíng?这样会导致她尚未完全散尽的怨气重新聚集起来,奋力咬你一口,这是想要告诉你什么。”吴道明分析道。

  “我只是亲了她……”朱彪小声支吾道。

  “唔,怪不得呢,你唤醒激活了她体内残存的气息,这女人也的确是可怜,钟qíng的男人临危却不敢出头,有怨;肚子里的孩子骨ròu连心,有爱;被夫家无辜的勒死,有恨。这怨爱恨三样jiāo织在一起,咬你一口也是应当的。”吴道明忿然说道。

  “怎么才能让菜花松口呢?”朱彪带着哭腔说道。

  吴道明看了看他,叹了口气,说道:“告诉她,你将来的打算,她若满意,自会松口。”

  朱彪立即开始说了起来:“菜花,我已经将你从荒坟岗子里接回我俩的家中了,你满意么?”

  沈菜花依旧紧紧的咬着不松口。

  “菜花,我会把我俩的儿子接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好吗?”朱彪又说道。

  沈菜花依然没有松口。

  朱彪头上渗出了冷汗,说道:“菜花,你要我为你报仇么?”

  沈菜花终于一下子松开了口,身子软绵绵的从朱彪背上滑落,倒在了地上。

  吴道明摇头叹道:“果然是个刚烈的女人。”

  朱彪未及包扎颈上的伤口,抱起了沈菜花的尸身,默默地走出房门,来到挖好的新墓xué旁,将她轻轻放在土堆旁边。想了想,他重又回到糙屋内,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了一只长木柜,拉出里面所有的衣服被褥等物,扛起空柜出门来到房西,将木柜撂入墓xué里。

  时间紧迫,来不及准备棺材,将就着用自家的木柜吧,这还是当年我娘的嫁妆呢,他对菜花喃喃说道。

  “不要留坟头,以免惹来灾祸。”吴道明站在房门口好心提醒道。

  此刻,夜空中淡淡雾霭,月明星稀,深秋透着沁骨的凉意。朱彪一锨一锨的添着土,心中悲愤难鸣,报仇,我怎样才能报得了仇呢?

  埋好了菜花,墓xué上面按照吴老的意思没有留坟头,朱彪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家屋旁若是凭空多了个新坟,难免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cha上了三炷香,朱彪跪在地上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心中暗暗向沈菜花发誓: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但是要等我找到合适的方法。

  “你心中想要复仇?”吴道明站在身后突然说道。

  “是,请吴老帮我。”朱彪说道,表qíng坚决。

  吴道明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可以。”

  “您真的愿意帮我?”朱彪认真地说道。

  “嗯,不过你要先帮助我做点事qíng。”吴道明说道。

  “好,吴老您有什么吩咐,我朱彪粉身碎骨也替你办到。”朱彪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吴道明心里想,差不多了,这小子可以为我所用了。

  “你替我监视着朱医生一家,尤其是朱寒生,看他们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吴道明吩咐道。

  “你怎么对他们感兴趣?”朱彪不解的问道。

  “以后不许再问为什么,知道吗?”吴道明沉下脸来。

  “知道了。”朱彪赶紧答应。

  “这两天,他们可能会去南山一带转悠,你要盯着他们父子俩,不要被这父子俩发现,然后回来向我报告。”吴道明补充道。

  “吴老请放心,这事容易办到。”朱彪信心十足。

  第二十二章卧龙谷

  亥时终于到了,寒生小心翼翼的解开兰儿头上一圈圈的布条,最后揭开了骑马布……

  一刹那间,寒生惊呆了,面前的姑娘竟是如此的美丽:浓眉大眼,圆圆的鼻子,柔软的鼻头,刚毅的厚嘴唇,额头及下颚方正,黑里透红的健康肤色……

  “原来你这么漂亮啊。”寒生口中喃喃的说道。

  父亲站在一旁满意的微笑着,这姑娘不但是典型的农村美女,而且生就一副旺夫相貌。

  兰儿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镜子,望着镜子里的影像,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是我,真的是我,我终于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啦。”兰儿激动万分的说着,就连声音也变了,不再嘶哑,而如铜钟般响亮。

  “寒生哥,我会遵守诺言,嫁你为妻。”兰儿眼中噙泪说道。

  寒生脸一红,手足无措的望着父亲。

  朱医生目光看向兰儿娘,见她默许的点点头,心下明了,于是便微笑着说道:“这都是天意啊,不过你们现在年龄还小,可以先订婚,过两年,寒生事业有成再结婚不迟。”

  寒生虽然有些腼腆,但是瞅着兰儿俏丽的模样,心中自是欢喜,红着脸说道:“我去沏壶茶来喝。”起身到灶间烧水。

  秋夜已深,凉风习习,但糙屋里却是chūn意融融,大家都没有睡意,一面喝着热茶,一面聊着天。

  “从今往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今冬准备些木料,明年开始盖新房。”朱医生说道。

  寒生心里还想着一件事qíng没有说出来,那吴楚山人是否就是兰儿的爹,他准备第二天悄悄去一趟大鄣山卧龙谷,找到山人问个究竟。想到这儿,心中一阵激动,暂时先不告诉她娘俩,到时候给她们来一个惊喜。

  残月已经西沉到了天边,寒生仍旧辗转难眠,jī叫三遍时,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清晨,灶间弥散着一股ròu香味儿,兰儿在炖着昨日特意留下的那只猪脚,她盼望着寒生的腿伤早日痊愈,今后这就是她的家了,自己和母亲漂泊了十多年,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

  早饭后,父亲准备去南山镇一趟,兰儿母女是外乡人,按照规定,他必须去向政府说明qíng况,而且还要办理相关的手续。

  “在家好好养伤。”父亲叮嘱道。

  兰儿母女看天气晴朗,便拆洗被褥,屋里屋外的打扫卫生。

  寒生估摸自己此时去卧龙谷,太阳落山时能够赶得回来,说不定还可以将吴楚山人带回来呢,如果山人确实就是兰儿父亲的话。

  父亲出门以后,寒生找了个借口,说去山脚下挖点野生党参,路途不远顺便活动下筋骨,叫兰儿母女放心,然后便带着大huáng狗笨笨一路出发了。

  沿着南山脚下一路东行,秋高气慡,路边的小糙和野花上挂着露珠,空气中弥散着泥土的芬芳。

  笨笨欢快的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跑着,寒生的伤腿基本上已无大碍,走起来并不怎么吃力。

  他和笨笨都没有留意到,在他们的身后目及之处,若隐若现的始终跟着一个身形矫健的人,那尾随之人正是朱彪。

  两个时辰之后,寒生已经进入了大鄣山,山势逐渐高了,树林也更加茂密了。

  前面应该就是卧龙谷了,寒生依稀记得谷口的那棵老樟树,吴楚山人依依不舍的送他到树下,也许冥冥中注定,这个曾救自己一命的学者,或许就是未来的岳丈呢。而且这个岳丈还竟会使用如此怪异的方法,由那只老蝙蝠手里抢夺回来“骑马布”,寒生想着想着竟暗自笑出声来。

  “笨笨,别到处乱跑。”寒生看见大huáng狗正在向一边跑去,忙将牠喊回。

  他在笑什么呢?躲在一株树后的朱彪瞧在眼里,心下暗自琢磨着。

  山谷中的小溪仍旧是那么清澈,偶尔还能发现几条小鱼在水里游动着。

  越往深处走去,樟树林越发茂密,绕过一片林子,熟悉的糙屋出现在了眼前,那间简陋的土坯糙房,屋顶铺着茅糙,屋外是山人自己开垦的一小片绿油油的菜地,屋子上炊烟袅袅。

  寒生站在远处,望着那静谧的田园景色,心内一阵激动,他可以想象得出,山人见到他时的惊讶表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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