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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_鲁班尺【完结】(248)

  林中走出一位老婆婆,胳膊上挎着一只竹篮子,里面是刚刚在月下采摘的蘑菇,有松茸、jī枞与牛肝菌。

  “小影……”老祖激动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小影婆婆刹那间愣住了,“唰”的一下,湘西老叟自空中滑翔而至。

  “竟然是老祖!”湘西老叟抖了抖浑身的长毛,惊诧的说道。

  “你们怎么来到了蓝月亮谷?寒生呢?”小影婆婆惊讶的打量着众人问道。

  老祖见湘西老叟的目光扫向了自己的胸部,便矜持的系上了前襟上的纽扣。

  “您就是小影婆婆?寒生被政府的人给抓走了……”兰儿眼睛红肿的说道。

  湘西老叟问明了事qíng的经过,顿时白毛扬起,勃然大怒道:“待老叟前去将他抢回到蓝月亮谷里来。”

  “我也去!”小影把竹篮往地上一丢忿忿然说道。

  “那我也去吧。”老祖支吾着,心道可不能让小侏儒占了刘今墨的便宜。

  众人七嘴八舌的在商量着如何搭救寒生。

  “哗啦”一声,水面上泛起了涟漪,蓝色的月光下,一个人湿淋淋的从冰冷的湖水中爬上岸来……

  月色迷离,温柔的洒在了蓝宝石般的水面上和寒生疲惫苍白的脸上。

  “是寒生!”兰儿瞅得真切,不顾一切的拼命扑了过去,径直的撞进了寒生冰凉的怀里。

  不远处的湖面上漂浮着两具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尸体……

  “是刘先生和小翠花。”寒生痛苦的说道。

  刘今墨和小翠花饮了氢氰酸剧毒之酒,又从万丈悬崖上坠落崖底冰河,内脏俱已震碎,由于冰河水温极低,两具尸体却依旧新鲜若生。

  “今墨!”老祖发疯了似的扑了过去,想要单独抱起刘今墨的尸身,但是小翠花双手紧紧的抱着刘今墨,分都分不开。

  次日,刘今墨和小翠花就这样相拥着安葬在了红松林里,人们默默垂泪矗立在土坟前,小翠花至死不渝的qíng义感动着每一个人。

  “问世间qíng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吴楚山人唏嘘的吟道。

  “妈妈……”沈才华轻声叫着,黑黑的瞳孔中竟也滴下了眼泪。

  老翠花伏在耶老的背上,轻轻的抽泣着,苍老的脸上爬满了悲伤的皱纹。

  老祖蓬头垢面、袒胸露rǔ的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湘西老叟的一壶酒,一杯杯的倾倒在了坟墓前,口中不住的喃喃说道:“你真是太傻了,毒酒怎么也敢喝呢?”

  “格达活佛找到了么?”寒生摸了摸贴身尸衣夹层里的那张旧羊皮。

  “没有,他40年前还在蓝月亮谷中,是喇嘛庙里的大仁波切,据说在1935年后的某一天去世了,但庙里没有人见到过他的尸体,这一切都是格达活佛的继承人丹巴喇嘛传话说的。”湘西老叟叹息道。

  “丹巴喇嘛?”寒生心中暗自吃惊。

  “是的,可是丹巴喇嘛已于十多年前离开了蓝月亮谷,再也没有回来过,想打听洛克最后的qíng况也无从下手了,这些都是喇嘛庙里的僧人告诉我的。”湘西老叟不无遗憾的说道。

  寒生心中的疑惑慢慢的清晰了,格达活佛在1935年向那个人预言了“8341”这组数字后,就“去世”了,他是真的死了还是失踪了,也许只有丹巴老喇嘛知晓,现在丹巴也死了,这世上恐怕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寒生,你在想什么?”湘西老叟发现寒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哦,蓝月亮谷真的是世外桃源么?”寒生岔过话题问道。

  湘西老叟脸上露出了一丝坦然的微笑,道:“谷里的人们靠种田为生,黑色的土壤,植物长得很好,过着平淡的生活。这里没有乞丐,没有贪y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压抑,没有现金jiāo易,吃着谷里种的粮食和蔬菜、自己饲养出来的禽ròu和穿着自织的麻布,没有电,没有汽车和工厂,也没有报纸和收音机。他们善良、宁静、头脑简单,对谷外面混乱不堪的世界不感兴趣,孩子们更是天真无邪和可爱,我和小影喜欢他们,喜欢这里,决定终老于此,不愿再回到那个世俗嘈杂的世界里去了。”说罢舒心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洛克是一个外国学者,怎么变成了藏传佛教的活佛了呢?”寒生有些不解的问道。

  “据喇嘛们说,是当时庙里的大仁波切临去世之前指定他为继承人的。”湘西老叟回忆道。

  “我们来的路上,在马底驿见到了妮卡和残儿。”寒生道。

  小影婆婆微笑道:“我们也曾在他们的小客栈里住了两晚,老叟想安定下来去叫他俩也来月亮谷呢。”

  “那太好了,大家又都可以在一起了。”寒生说道,但眼神中还是掩饰不住那一抹淡淡的忧伤。

  “寒生,你打算留下来么?”小影婆婆关切的目光望着他。

  寒生茫然的摇了摇头,叹息着说:“我不知道。”

  老祖在红松林边上搭了个小木屋,紧挨着刘今墨和小翠花的坟墓,她已经不再忌恨那个脑袋和眼睛都大得畸形的小侏儒了,翠花以死殉qíng的义举深深地憾动了她的心,这一点,她自忖绝难以做到。

  老翠花也不愿意远离小翠花,于是在老祖的木屋里隔出了一小间,和耶老住在了里面。

  一天,耶老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只老母jī和十余只jī蛋,并jīng心的在木屋外面搭了个小小的jī舍,让那只芦花老母jī来孵小jī。乘人不备的时候,他悄悄地挑选了一只圆润洁净的jī蛋,打破了一块小口,用一根小细竹管刺入蛋huáng内,缓缓的将其吸出,蛋壳内留下了蛋清,再从怀里掏出珍藏的那块千年鼻屎自dòng口中塞了进去,然后用蜡封好了破口,小心翼翼的重又放回到老母jī温暖的肚皮下面去了,并对它挤了挤眼睛。寒生说这是南朝陈后主的贵妃曾经使用过的易容圣药——金丁香,那就肯定是没错的啦。

  一株粗大的松树后面,沈才华拉着皱皮女婴的手默默地注视着。

  大凡母jī孵小jī需时约21天便可破壳了,耶老美滋滋的想象着自己日后彻底告别gān瘪瘪的老皮,而是冰肌玉肤、chuī弹得破,比明月还要漂亮那焕然一新的面貌,不由得笑出声来了。

  “耶老,什么事qíng这么高兴?”从落满松针的小路上走来了清癯的金道长。

  金道长住在喇嘛庙里,终日倾心钻研白教噶玛噶举派的佛经,力求王重阳的全真教与其融会贯通。

  耶老赶紧摇摇头,不过仍旧是面带喜色。

  “耶老,你千年前就在这里的喇嘛庙内修行过,贫道想向你请教一下你所知道的‘无污大手印’如何来证悟的问题。”金道长诚恳的求教道。

  “无污大手印?”耶老挠了挠头皮茫然道,他千年前学过的所有经文早就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反倒是关东家那些huáng色的哨嗑满脑子都是。

  “你说的是手污么?其实更污的是‘四大脏’呢。”耶老首先记起来的是关东土嗑。

  “四大藏?快说来听听。”金道长急切的催促说道。

  “一碗血,一碗浓,一碗鼻涕,一碗淞。”耶老如数家珍般的侃侃道出。

  金道长一下子愣住了,眉头紧蹙,他虽是爱新觉罗氏满族人,但年幼时便入全真教修行,对关东乡下的那些土嗑所知甚少,以为耶老说的是某种经文,于是便深入探究下去。

  “四藏,是为四象也,血为jīng神,浓意带病修行,涕为感受真谛,淞为……何为淞?”金道长自言自语道。

  耶老心里暗自乐得屁颠颠的转身溜走了。

  金道长连日来刻苦钻研噶玛噶举派的佛经,已近痴迷,一路沿着林间小道信步走去,口中不住的叨咕着:“何为淞?何为淞……”

  前面已是吴楚山人搭建的茅屋了,他于兰儿和寒生居于此。

  “淞,即为男子jīng液,乃关东土话。”吴楚山人负手立于屋前道。

  “啊!”金道长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明白了,修行高深的‘无污大手印’则必须是真童子!无污即是没有污点啊……”

  “道长又在研究什么神秘的武功了么?”吴楚山人笑着说道。

  金道长点头叹道:“贫道自幼出家全真教,亏得不近女色,至今仍是童子之身,否则如何得窥‘无污大手印’至高无上的佛经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yīn雨绵绵,香港岛坟场,明月默默地矗立在古仙的墓前。

  两名墓地工人重新封好xué后便离开了,明月已遵王婆婆的遗愿将其骨殖与古仙合葬在了一起,这一对生死恋人终于同归一xué。

  她眼角挂着泪水,轻轻的将一束师父生前最喜欢的红玫瑰花放在了墓龛上,冷雨潇潇,悲从中来,心中竟是无比的凄凉与惆怅。

  师父,你们一个个的都走了,留下明月孤伶伶的活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

  明月就这么默默地站在那儿,任凭冷雨打湿了头发和衣裳,雨水沿着下巴滴滴答答的流下来,许久,一把雨伞撑在了她的头顶上。

  “明月姑娘,斯人已去,当节哀顺变吧。”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明月慢慢转过头去……

  一位敦厚的黑发老者站在自己的身后,年龄约有六七十岁,国字脸,两道黑黑的剑眉,眉中突兀出几根白色长毫,刚毅的双层下巴,发福的身材略显臃肿,宽松的奶白色西装敞着怀,给人以既威仪又随和的感觉,老者的身后站着四名身材黑衣保镖,警觉的眼睛分别望向四方。

  明月一愣,然后想起来了,此人正是香港太平绅士卢太官JP。

  “明月姑娘,还认得我么?上次在文华酒店。”卢太官慈祥的微笑着。

  明月点了点头,轻轻说道:“‘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上开满……’你是血尸卢太官。”

  “姑娘好记xing,嘘……”卢太官扭头看了看身后面的保镖,那些人正在全神贯注的尽职警戒着,遂叹息着,小声哼起了那首苍凉的曲子,“在yīn暗的树下,在急流的水边,

  逝去的六月和七月,在无人的山间,

  你们的身体还挣扎着想要回返,

  而无名的野花已在头上开满。

  那刻骨的饥饿,那山洪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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