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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_鲁班尺【完结】(75)

  吴楚山人听罢竟无言以对,是啊,亡,百姓苦,兴,百姓苦,吴道明于师太守身一辈子,到晚年才走到了一起,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原本也是无可厚非。唉,人各有志,却也无奈。

  吴道明叹了一口气,说道:“山人,现在huáng家无女,即便葬入太极yīn晕也是空的,多少也算是遂了山人的愿了吧。”

  “huáng家没有女儿或是孙女?”吴楚山人问道。

  “正是,这一切只是唱了一出空城计而已。”吴道明回答道。

  “哈哈……”吴楚山人一阵苦笑。

  许久,山人说道:“你们不远走高飞,又回来找我做什么?”

  “我俩都中了毒了。”吴道明沮丧道。

  吴楚山人诧异道:“你们两个都中毒了?以你们的武功,要同时被毒到谈何容易?”

  吴道明叹道:“是啊,我俩子时离开灵古dòng后,一路施展轻功南行,不料只行了数十里,便真气不济,于是坐下来运行周天,才发觉两人的尾闾xué不通,按之痛楚,方知中毒。”

  吴楚山人惊道:“尾闾xué乃督脉之络xué,别走任脉,若受阻则妨碍周天气机,丹田真气不升遂成死气。”

  吴道明沮丧的说道:“我俩回想,问题应当出在婺源huáng乾穗家的食物上,而且毒药的份量是经过测算好的,量重会被察觉,量轻不起作用,而是每日恰到好处,积累数日到一定的量后,才会毒发身亡。”

  “好歹毒啊,你们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吗?”山人说道。

  “此毒无色无味,能够在体内积攒而不会被每日的真气所化解,实在猜不出来是何种毒药,但我想这不像是江湖上常用的毒药。”吴道明回答道。

  “那你俩何不去到婺源,擒住huáng乾穗,bī出解药,或是抓住那个huáng建国,来jiāo换解药呢?”吴楚山人问道。

  吴道明点点头说道:“我想先找寒生给看看,下一步再去找那huáng乾穗算账。”

  “寒生已经去了湘西天门山。”吴楚山人说道。

  “他去找湘西老叟了?”吴道明惊讶道。

  吴楚山人点点头。

  “那我俩只有去找那huáng乾穗老东西了。”吴道明说道。吴楚山人凝眉沉吟不语。

  这尾闾xué乃是位于尾骨与肛门之间,此xué在近代西医解剖学上来讲,此间有一神经束,相连于人的xing腺,男女房事高度紧张之际,激发这条神经束,可产生qiáng烈的快感,这还是自己当年在北大教书时,从一本医学刊物上看到的,当然,这话不能当着师太的面说出来。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俩的确是被下了毒,此毒滞留在了尾闾xué,等待发作;还有一种可能,则是并没有中毒,也没有人曾下过毒,而是,吴道明一甲子的童身,师太守身数十年,两人都从未破过身,如今已届花甲年龄,所谓老柴怒火,突然间合房,伤到了那根神经束,导致了尾闾xué的不适,误以为该处中毒。

  “你过来,我想单独同你谈一谈。”吴楚山人说道。

  他把吴道明拉过了一边,确信师太听不见了,于是把自己的推断讲给了吴道明听。

  吴道明脸上飞起了两片红晕,顿时显得十分的难为qíng。

  “若是盲目的找到huáng乾穗,而他又没有下毒,此时岂不很是尴尬?”吴楚山人提醒道。

  吴道明腼腆的说道:“如此,我俩也赶去湘西天门山,找到寒生再说。”

  “记住,这一阶段,万万不可再行房事。”吴楚山人叮嘱道。

  吴道明与师太告辞后,两人连夜赶路前往湘西。

  “吴楚山人都同你说了什么?”路上,师太小声地问吴道明。

  吴道明微笑不语,脸色微红,心里面却是甜丝丝的。

  待到天明,两人乘上了长途汽车,直奔岳阳。

  是夜,月明星稀,八百里dòng庭湖的古渡口,吴道明偕师太站在岸边,眺望着烟波浩渺的湖水,一轮明月倒映在湖中,银鳞闪烁。

  “师妹,去往湘西的夜行车没有,我们与其在岳阳城里住上一宿,倒不如孤舟夜渡dòng庭湖,如此的诗qíng画意人生难求啊,不知师妹意下如何?”吴道明柔声道。

  “也好,想来庵中数十载,出来的时间极少,素闻八百里dòng庭,来自上古云梦泽,今能与道兄泛舟其上,却也难得。”师太欣然同意。

  吴道明随即给了船家三百元钱,请其连夜摆船横渡dòng庭湖。当时的年代,三百元钱可不是个小数目,起码可以买两头猪了。

  船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信中自是欢喜不已,请两位上船坐稳,随即摇橹离开了古渡口。

  秋月如盘,湖水似镜,一望无际,惟有摇橹欸乃声声。

  “如此景色,在庵中无论也想象不出来的。”师太感慨不已。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当年孟浩然诗曰,‘dòng庭秋正阔,余yù泛归舟。莫辨荆吴地,唯馀水共天。渺瀰江树没,合杳海cháo连。迟尔为舟楫,相将济巨川。’想来也深得湖中泛舟的乐趣。”

  师太柔qíng似水的凝视着吴道明,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幽幽叹道:“道兄真乃饱学之士啊。”

  吴道明心中一热,竟然轻轻的将师太揽入怀中。

  摇橹的船家见之不禁心生敬意,回想自己一生dàng舟湖上,至今仍是光棍一条,不免有些黯然。

  船家把眼光移向湖面上,月光下,静静的水面上微波不兴,一片静寂。

  远处水面上有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船家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那原来是一个人,竟然踏着水面在行走……

  船家大吃一惊,张了张嘴,一时间呆怔得说不出话来,摇橹的双手也停了下来。

  那是个白衣女人,月光下如同一个仙子般踏着凌波微步朝这边而来。

  吴道明和师太也发现了,目不转睛的望着。

  那女人行至近前,大家终于看清了,这是一个少妇,面容俏丽而忧郁,身着一袭白衣,臂弯中搭着一件婴儿衣裳,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不好,荫尸沈菜花……”吴道明脱口而出。

  第八十七章

  沈菜花呆板的转动着颈部,将眼睛对准了吴道明,鼻子翕动着,慢慢嗅着身子也贴了上来。

  此刻船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手抱着脑袋坐在了船尾甲板上如筛糠般的发抖。

  师太举起手掌,蓄势准备一击。

  吴道明忙以手势制止,说道:“且慢,她是嗅到了沈才华的味儿。”

  果然,沈菜花的鼻子伸到了吴道明的怀里,一面嗅着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吴道明轻轻的褪下了自己的上衣,递到了沈菜花的面前,深菜花一把抓住,然后轻轻跃上木船,坐在船帮上,将头深深的埋在了那件衣服里……

  师太惊讶之极,疑问的目光望着吴道明。

  吴道明叹道:“这个苦命的女人,她已经变成了一具荫尸,现在听不见活人的说话声音。”

  师太眼睛望着她说道:“她怎么竟能在水面行走呢?”

  吴道明解释道:“湿荫尸的煞气是最重的,也是十八种尸变里最凶恶的,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吸聚怨气,其实怨气也是一种生物磁场。这dòng庭湖溺水身亡的人可不少,湖中有些死不瞑目的死尸,尸体身上的磁场可以被荫尸吸引,荫尸本身不可能双脚浮在水面上行走的,它的脚下踩着吸引而来的浮尸,所以看起来像是在水面上行走。”

  师太好奇的朝船帮下的水里面望去,月光下,水面上若隐若现的露出来一个人的后背和另一个人的肚皮,呈现出肿胀和惨白的颜色,并散发出一股像似腐烂的臭鱼虾般的味道。

  吴道明指着那两具溺水的尸体说道:“这具俯着身子的是男尸,凡是女尸则都仰面躺在水里的,而且这两具尸首都是含冤而死的,怨气十足,受荫尸吸引而来。”

  师太“哦”了一声,心中越发钦佩起这位博学的道兄来,她接着问道:“我刚才看到沈菜花的眼睛怎么会是直勾勾的呢?”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荫尸的眼球是不会转动的,与其他的尸变不同,所以她要转动脖颈来看东西。”

  “她会伤人么?”师太有些担心地问道。

  吴道明回答道:“会的,荫尸善于咬人的脖子,这是一种动物先天都具有的本能,因为荫尸只能够进行简单的思维,本能的东西表现的则更qiáng烈,比如说母爱。”

  “怪不得千里迢迢来追你的那件衣服呢。”师太明白了。

  “不,我虽然抱了鬼婴很长的时间,但还不足以引沈菜花追到这里来。”吴道明说道。

  师太说道:“那是什么原因吸引沈菜花来到了dòng庭湖?”

  吴道明沉吟道:“沈才华。”

  清冷的月亮孤零零的悬挂在夜空里,湖面上一阵微风chuī过,师太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是说鬼婴也在这dòng庭湖中?”师太说道。

  吴道明略一思索,心中已然明了,轻声笑道:“鬼婴不在这里,而是在湘西,沈菜花只是路过dòng庭湖而已,我们与她是偶遇,”他回头望了下船家,见其已瘫倒在地了,于是说道,“师妹,有了荫尸带路,我们何愁找不到沈才华?而沈才华如何到得湘西?必是与刘今墨同行。那刘金墨何事怀抱婴儿千里迢迢来到湘西?肯定是与寒生在一起。”

  师太望着船家的模样,感到有些忧心忡忡。

  吴道明站起身来,朗声一笑道:“当年吴某也曾在岭南东江cao过桨,几十年过去了,想不到今日能够为师妹摇橹,夜渡dòng庭,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说罢,轻轻向后一跃,稳稳的站在了船尾,cao起木橹,摇了起来。

  吴道明毕竟有武功在身,恰巧湖面上又chuī起了东北风,木船飞快的向西南方疾行,丝毫不逊于dàng舟大半生的船家。

  师太含qíng脉脉的望着身着单衣,凸现肌ròu线条、威风凛凛的摇橹道兄,心中暖洋洋的,哪管与他一世泛舟五湖也是心甘qíng愿了。

  天亮前,木船终于靠岸了,这里是dòng庭湖西南岸的一个古渡口。

  清晨,湖边大雾弥漫,空气清凉湿润,微风中闻得到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儿。

  吴道明跳下了船,说道:“荫尸不宜见到阳光,会灼伤她的,我们只有晚上再走了。”

  前行不远,找到一户农家,给了点钱,农妇高高兴兴地做了早餐。吴道明和师太吃了点东西后就准备先休息,养足jīng神好晚上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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