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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_鲁班尺【完结】(8)

  寒生闻之又是一惊,那声音嘶哑如蛙吼,耳膜竟生生刺痛。

  “小姑娘,此病好像叫作‘渐冻人’,除非华佗再世,扁鹊重生,否则根本无法可治,还是早些料理后事吧。”旁边摆摊卖狗皮膏药的白须老者说道。

  “呜……”兰儿闻言哭了出来,泪水滴落到了纸书上,竟然呈淡红色。

  “泣血症。”寒生脱口而出。

  “咦,这小伙子竟然知道‘泣血症’,这也是古之绝症,你是学医的么?”那老者惊奇的说道。

  寒生脸一红,点了下头。

  “可惜人世间的医生医术在高,也难治此症啊。”老者叹道。

  “可治。”寒生小声说道,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什么,你说能治?”老者的耳朵倒是灵光。

  寒生“嗯”了声。

  “小伙子,别胡说了,你知道这病是如何得的吗?”那老者不屑的眼神。

  寒生摇摇头:“不知道。”

  “哼,病因都不知道,如何来治?现在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老者愠怒道。

  “这位大哥,你能医治我娘?”兰儿疑惑的看着寒生。

  寒生肯定的目光。

  “若治好我娘,我愿意嫁给你。”兰儿坚定的说道。

  寒生想起木匣信中所言“得经之人当悬壶以济世”的话来,这对母女如此可怜,既然《青囊经》中有治“冰人”一方,自己就应当像当年华佗一样,救人于危难。

  寒生环顾左右,说道:“我需要剪刀一把,水碗一个,火柴一盒就可以了。”

  看热闹的人中有不少热心人,须臾,东西都已经备齐了,消息传开,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寒生抄起剪刀,向兰儿娘走去。

  兰儿惊恐的注视着,寒生也不理睬众人的疑惑目光,径直的走到兰儿娘得身旁,蹲下身子,抓起她的头发,“咔嚓”就是一剪子,剪下来一绺头发。

  他将头发摆在瓷碗内,拿起一撮火柴点燃了头发,那绺头发转瞬间烧成了灰烬,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青色的土卵,用力的在地上摔破。

  卵里可千万要有木蚕啊,他祈祷着。

  “有条青虫!”围观的人们惊奇的喊叫起来。

  谢天谢地,寒生小心翼翼的捻起那条青虫托在掌心里,但见那蚕儿ròu嘟嘟的十分肥胖,睁着两只青绿色的小眼睛,在手心里蠕动着。《青囊经》记载,五行土卵内有白青黑红huáng五色蚕虫,吸收大地之jīng华,入药极为灵验。也是机缘巧合,木蚕虫所治之症中第一个就是“冰人”,可谓对症。

  《青囊经》神奇之一就是主药只须用一味,而且药引子非常奇特,甚至匪夷所思,治“冰人”方,主药木蚕虫,药引子是“血余”,经上注释为病人的毛发。

  接下来就简单了,寒生将木蚕放入碗中,那蚕虫见血余灰竟然张开大口吃了起来……

  片刻,木蚕虫的肚子鼓了起来,皮肤也更青了,最后大概是吃饱了,便合上了嘴巴,闭起眼睛睡觉去了。

  寒生抓起木蚕,一只手捏开兰儿娘的嘴巴,将那蚕儿塞进了她的口中。

  兰儿娘的喉咙蠕动了几下,吞下了蚕虫。

  人们都已经看得呆了,连旁边的那个老者也目不转睛的盯着瞧,兰儿跪在母亲的头旁边,不时的用手抚摸着她的脸。

  寒生心里同样的紧张,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从五行生克上来看,“冰人”的症状应该属水,水盛极而冰。木卵蚕虫色青属木,五行当中水可以生木,反过来,木亦泄水气,从中医理论上来说,比之以土来qiáng制克水,要温和得多,也符合兰儿娘孱弱的体质。

  不一会儿,有人轻声叫起来,大家细瞧,发现兰儿娘的头脸以及手和身上的衣服,生出了一丝丝的淡淡的白雾,雾气越来越浓,最后在皮肤衣服的表面上结了一层白霜。

  阳光照she在兰儿娘身上,慢慢的蒸发了白霜。

  兰儿娘团缩着的身子渐渐的舒展开来,兰儿紧张的神qíng也跟着放松了。

  兰儿娘睁开了眼睛,竟然慢慢坐了起来……

  在场的人们感动得欢呼了起来,有几位妇女在揩拭着脸上的泪水,兰儿扑进了母亲的怀中。

  “神医,真的是神医啊。”有人喊起来。

  兰儿转过身来,热泪盈眶,对着寒生倒头便拜,口里头不停地说着:“恩公,我兰儿说到做到,恩公治好了我娘,兰儿当以身相报。”

  寒生脸一红,轻声说道:“下次大集,还在这里,我给你医治。”说罢钻出人群,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他是谁?”兰儿娘问道。

  兰儿没有回答,深陷的双眸中流下几滴淡红色的眼泪。

  人群慢慢的散开了,婺源出现了神医的消息不胫而走,当天晚上,就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县城。

  日暮时分,婺源城中,一座古老的深宅大院。

  这座宅子是典型的徽式古民居,三进天井,粉墙青瓦,马头墙高檐飞脊,院内曲径回廊,尤其是门罩上的木雕,一面是渔樵耕读,一面是琴棋书画,jīng美绝伦,足显此宅当年必是书香世家。

  如今的主人是huáng乾穗,县革委会主任,也是南山镇孟祝祺的姐夫。

  正堂会客室内,香烟缭绕,huáng花梨木的太师椅上坐着三个人。

  “这么说,神医一事是真的喽,并不是阶级敌人散布的谣言?”huáng乾穗主任望着自己的小舅子,喷出一口烟。

  “是真的,集市上好多人都亲眼看到,那老太婆的病据说是什么‘冻人症’。”孟祝祺肯定的说道。

  huáng乾穗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右侧的那个人,说道:“吴大师,您看呢?”那人正是香港风水大师吴道明。

  吴道明微微一笑,道:“huáng主任,据我所知,‘渐冻人症’在国际上称作‘人体运动神经元萎缩症’,患者的脑gān和脊髓的运动神经细胞受到不明原因的侵袭,导致肌ròu逐渐萎缩无力和瘫痪,身体如同渐渐被冻住一样,患者一般会在两年内死去。此病列为世界五大绝症之一,目前全球还没有治愈过的先例。”

  huáng乾穗点点头,说道:“吴大师言之有理,可是我中华民族有着五千年的悠久历史,民间沉淀了很多的奇人异士,难保这里面就不出个把神医,就像大师您,不也是yīn阳堪舆界的翘楚么?”

  “huáng主任,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据说集市上的那个青年神医用一条青虫和头发烧成的灰就治愈了那老太婆,如果此时是确实的,世界上有数十万‘渐冻人’患者,但就是这一个方子,该值多少亿美金?这里面的商机无限啊。”吴道明说道。

  huáng主任一摆手,站起身来,在地上踱着步,意味深长道:“我们不谈钱,就算是中华民族为世界劳动人民作贡献也好,其影响是无比巨大的。据我所知,中央老一辈的革命家中就有患此病的,如果我们能治好的话,就可以确保革命江山永远不变颜色,这才是最大的贡献啊。”

  “姐夫,这也是我所想的。”孟祝祺说,神qíng有些激动。

  “好啦,神医的事qíng你就秘密进行调查,关键是要确定真伪,如果是假的,那么散布谣言的人就要抓起来,随时向我汇报。另外,寻找龙xué的事qíng要加紧进行,千万要保守秘密。”

  “是。”孟祝祺和吴道明应道。

  第九章奇怪的药引子

  寒生赶到了冯家面馆,父亲已经等待多时了。

  “怎么玩了这么久?”父亲问。

  寒生笑了笑,没有吱声。

  父子俩匆匆吃了面,然后赶乘回头班车返回了南山村。

  晚上坐在院子里,寒生望着天上的星星一直沉默不语。

  “怎么啦,寒生,在想什么?”父亲坐在旁边问道。

  “什么是泣血症?”寒生突然问。

  父亲奇怪的忘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古时候,蜀国有个皇帝叫望帝,因为国家管理不善,终究导致国破家亡,他死后jīng魂化做杜鹃鸟,夜夜啼血悲鸣不已,因而杜鹃啼血意指:思念家乡,忧国忧民,惆怅恨然的心qíng。

  据医书上记载,古时候民间有一种罕见的病,得此病者相貌发生变异,相貌俊的变得丑陋,相貌丑的变得漂亮了,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改变了,但无论怎样变化,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流出的眼泪是红的,像血一样。古时人们认为得这种病是因为思念亲人过度,肾水gān涸,肝火上升之故,如同那个望帝一般,所以叫做泣血症。你问这个gān什么?”

  寒生说道:“我现在对中医越来越感兴趣了,主要是那些疑难杂症,别人治不了的。”

  父亲“扑哧”一声乐了,笑道:“胡说,哪一个医生不是梦想着能找到疑难杂症的解决办法,可是到老也还是找不到,能够治好一些常见病也就不错了。要有心学中医,就要脚踏实地的从头、从日常小病学起。”

  “老爹,泣血症是不是相貌越丑其实原先就越俊?”寒生好像根本就没有在听父亲的教诲。

  “唔,可能是吧。”父亲嘴里支吾着,心想,这孩子脑袋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当医生肯定是没指望了。

  夜里,寒生躺在chuáng上第一次失眠了,脑袋里始终在琢磨兰儿生病前的模样。《青囊经》第二页背面上,有一段治疗泣血症的描述,主药是百糙霜,那很简单,就是乡村里每户农家都有的木柴灶,在灶门口外额上,烟火从灶膛里出来的必经之路,那里灶额上往往结成一层黑霜,刮下来就是百糙霜。可就是那药引子难寻,名为“雷击骑马布”,百糙霜调和地浆水涂抹在这种布上,丑时敷在脸面部,亥时可愈,算下来也就是不到十二个时辰。可是经上并未注释那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雷击骑马布”到底是什么呢……

  寒生很早就起chuáng了,来到灶间生活做饭。

  “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没睡好么?”父亲问道,他看见了寒生的眼睛有些发红。

  “我昨晚一直在想中糙药的药引子方面的问题。”寒生说。

  “你一说倒提醒了我,你今天上大鄣山去采些甘糙回来,家里的药引子快没有了。”父亲吩咐道。

  “哦,为什么要用药引子呢。”寒生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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