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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2:鬼壶_鲁班尺【完结】(59)

  未渡老僧站在坐化缸前领诵,同时以杨柳枝沾净水抛洒于空中,善众齐拜。

  站在费道长身旁有两个扎白羊肚头巾的香客在小声的议论着:“山下那两个小孩儿真的是心诚啊,小和尚的脚摔坏了,小女娃子又背不动他,还要上山参加法会,唉……”

  费道长听的真切,不由得心中一动,忙问道:“老乡,你们说的小孩子在哪儿?”

  “就在十八盘的山脚处,现在八成还在那儿呢。”其中一人回答道。

  “那两个孩子多大了?”费道长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悄声问道。

  “嗯,小和尚十一二岁,小女娃子大概有六七岁吧。”那老乡想了想说道。

  费道长闻言大喜,不用说,这两个孩子一定就是郭妮和风陵寺的小和尚有良了,得赶紧下山去抓住他俩,眼下已经等不及师父回来了,再迟唯恐他们就走掉了。不管怎么说,逮着俩孩子就是头功一件,不但首长面前脸上有光,即便是师父,也得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费道长悄悄的退出大殿,然后急匆匆直奔山下而去。

  佛头崖至山脚下有十八盘蜿蜒山路,此刻路上已不见香客,山风习习,松涛声声,甚是僻静,费道长几乎是一路飞奔着下山。

  当他气喘嘘嘘的来到了山脚下,举目四望,哪里还有两个孩子的身影……

  一株老槐树下,有两个年轻的本地人正在树荫底下歇脚,头戴白羊肚头巾,面色黝黑。

  费道长清了清喉咙,快步上前询问道:“老乡,你们有没有看见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小和尚,还有个梳长辫子的小姑娘?”

  “哦,你是说那个摔坏了腿脚的小和尚吧?”其中一人打量了一下费道长,问道。

  “正是,他们现在在哪儿?”费道长急切地说道。

  “喏,有人送他们去了附近一个专治跌打损伤的中医那儿了。”那人回答道。

  “老乡,麻烦你们能否带贫道去那个中医家?”费道长恳求道。

  “不行,我们歇会儿还要赶到前面去卸货呢。”那老乡一口回绝了。

  费道长嘿嘿一笑,道:“你们打短工也挣不多少钱,贫道给你们五十块钱,算是雇你们带路,如何?”

  “这……”那老乡犹豫着,仿佛拿不定主意。

  “一百元。”费道长加码了。

  旁边之人轻轻的拽了一下那老乡的衣袖,示意这笔jiāo易划得来。

  “那好吧。”老乡同意了,接过费道长递过来的一百元钱,仔细的瞧了瞧,然后折好揣进了口袋里。

  费道长跟着这两个人翻过一座小huáng土包,走进了一片黑松林,约莫前行了十余分钟,便已瞧见松林边上座落着一间不太大的木头房子。

  “就是那里了。”老乡说道。

  “这就是中医的家?”费道长心存怀疑道。

  “那中医也是乡里的护林员。”那老乡解释说道。

  费道长心中忿忿的想要抓住妮子,一时间疏忽大意,也没有细加琢磨,便轻易地相信了这两个人。

  “喂,张医生,有个老道来找孩子。”老乡在距木屋还有数十米时,便已开口高声叫喊了起来。

  费道长来到了木屋前,“嘎吱”一声,门推开了,里面走出一身材微胖的中年人。

  费道长的脑袋“嗡”的一下,坏了,中圈套了!

  他一眼认出,这个所谓的中医,正是自己不久前在佛崖寺山门外树下见过的……

  费道长随即做出了反应,双腿蹬地正yù跃起,却突然感觉到一根冷冰冰的枪管顶在了自己的后腰间……

  “捆起来。”那胖中年人命令道,此人正是张队长。

  费道长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连双脚也被缠上了好几道绳索,完全不能动弹了,由那两名带路的老乡抬进了木屋内。

  屋内还有一名被捆绑着的男人,口中塞上了毛巾,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他们,此人才是真正的护林员。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费道长口gān舌燥的问道。

  张队长微微一笑,目光上下的打量着费道长,口中冷冷地说道:“那两个货郎呢?”

  第一部风陵偈语第六十五章

  “什么货郎?”费道长不解的问道,他被紧紧地困在了一张椅子上。

  “装蒜是么?”张队长嘴角冷笑着,弯下身贴近了费道长的脸,缓缓说道,“我的两个货郎在秦东镇一带失踪了,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贫道真的不知道。”费道长脸上似乎是很委屈的样子。

  “那好,你是从何得知潼关佛崖寺举行一渡法师荼毗法会的?”张队长盘问道。

  “这个么……”费道长左眼观察着对方,心中推测着这伙人的身份,口中搪塞着。

  “说!”张队长脸色一板,厉声喝问道。

  “老百姓都传开了啊,贫道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一渡法师与贫道同为山西宗教界名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得此消息,自然要前来拜祭了。”费道长避实就虚的回答着。

  这个老滑头……张队长想着,脑筋一转,身子后靠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口气悠闲地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从头来吧,你可别耍花招,先说说你的真实身份吧。”

  费道长眼珠一转,心中盘算着脱身之道,嘴里面则侃侃而谈:“贫道乃是山西介休大罗宫住持,省委统战部宗教事务局的顾问,同时还任职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在国内宗教界是响当当的人物。嗯,你们知道介休么?知道介子推么?当年晋文公重耳落魄时的‘五贤士’之一,重耳断粮困于深山危难之际,是介子推割下自己的臀ròu谎称shòuròu炖汤喂其服下,忠义救主,堪为百世流芳。后重耳返国登上王位,论功行赏时遗漏了他,子推不言禄,辞官与母亲隐居绵山。晋文公醒悟后派人请其出山,介子推坚隐不出,晋文公求之不获命人焚山bī其出来,结果介子推和老母都葬身火海,怀抱柳树而亡。呜呼……一曲chūn秋悲歌,高山仰止,晋国从此规定介子推蒙难之月国人不得举火只吃寒食,于是设‘寒食节’,即是今日之清明节的由来。”

  “哼,千古腐儒。”张队长鼻子哼哼,鄙夷地说道。

  费道长的声音绘声绘色,极富感染力,屋子内的几名手下听得津津有味,连那个被捆绑塞了嘴巴的护林员也全神贯注的倾听着,忘记了自己的糟糕处境。

  费道长瞥了一眼,心中颇悠然自得,于是接着高谈阔论道:“大罗宫就建在介子推烧死的那座山上,贫道每日里抚摸着那棵重生的千年古柳,思念着当年子推忠君爱国的高尚qíngcao,每每潸然泪下,故更名‘子云’。顺便问一声,你是共产党员么?”

  张队长警惕的答道:“是又怎么样?”

  “同志!”费道长冷不丁的叫喊了一声,吓了张队长一跳,“贫道也是党员,我们都是革命同志,你与贫道之间肯定存在有什么误会,来,替贫道解开绳索,我们好好的谈一谈。”

  “放屁!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你这牛鼻子老道是不会老老实实的招供了。”张队长破口骂道,腾的站起身来,俯身目光盯在了费道长那只白矒矒的瞎眼上。

  “你要gān什么?”费道长心惊胆战的问道。

  “嘿嘿,”张队长冷笑着说道,“我这个二百五中医,想给你这只瞎眼做做手术……”

  费道长闻言吓得面如土色。

  “费道长,看你人尽管年逾半百,但唇红齿白,风韵犹存,只是这只瞎眼有些大煞风景,影响了你的外观美。据我观察,你这眼球的晶体有些浑浊,若是削去一层,说不定里面还是好的呢。”张队长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红色的瑞士军刀来,掰开锋利的小刀、小锯子、小錾子以及旋转启瓶器等,仿佛在考虑使用哪一件更合适些。

  费道长紧张的浑身哆嗦个不停,张队长的几名手下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咧着嘴瞧着,那护林员已是面色惨白,几yù虚脱。

  张队长最后决定还是用那把锋利的小刀,于是折叠回去了其它的几样工具,左手扒开费道长的眼皮,右手持刀抵近那只浑浊不清的眼球,轻轻的扎了一下……霎时间,费道长整个身子都随之颤抖了起来。

  张队长嘴角残忍的抽动了一下,口中却是极柔声地说道:“费道长,很抱歉,我这个蹩脚中医没准备麻药,你呢,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住手!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嘛……”费道长终于jīng神崩溃,缴械投降了。

  张队长嘿嘿冷笑着缩回了瑞士军刀,目光炯炯的盯着费道长,平静地说道:“那两个货郎在哪儿?”

  “这个贫道确实不知,今天头回听说什么货郎,请你一定要相信贫道啊。”费道长万般诚恳的模样,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么,同你一起的小侏儒是谁?”张队长看他不像是在说假话,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

  “他是贫道的师父,名叫宋地翁,是京城考古协会的会长。”费道长如实道。

  “你们来到潼关佛崖寺究竟想要gān什么?”张队长接着问道。

  “想搞清楚是谁将一渡法师的尸体送上了佛崖寺。”费道长回答。

  “然后呢?”张队长追问道。

  “顺便寻找那两个孩子的下落,这您都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落入圈套了。”费道长后悔不迭地说道。

  “少废话,把你们所知道有关那两个孩子的线索都说出来。”张队长把脸一拉,语气严厉的喝问道。

  费道长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认为,那个叫妮子的女孩儿肯定是跟着小和尚跑了,河东一带已经全面调查过了,都没有他俩的踪迹,现在正通过陕西这边的公安机关协查。”

  嗯,看来这个贾尸冥道长推断的不错,这家伙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前不久,上面通知让自己这队人无条件的听从这个不速之客的领导,大家当时还不服气儿呢,张队长心下暗自一笑。

  “你们找‘风后陵’目的是什么?”张队长这句话是所有问题的关键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师父让找,说是国家机密,贫道也不清楚。”贾道长实事求是的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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