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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4:蛊人_鲁班尺【完结】(148)

  两人缓缓走上了天生桥,有良指着黑黢黢深邃的下面说道:“大洛莫就把结界设在了桥下的半空里。”

  “果真奇思妙想啊,”秋波老妪不禁感叹道,“谁能料到机关会设在这半空之中,即便有人不慎坠下,无密匙也是枉然。”

  “前辈,俺这就带你下去了。”有良说罢伸手揽住秋波老妪的纤纤细腰,纵身潇洒的跃下了天生桥......

  秋波老妪感到身子一阵苏软,听得耳边风声飒飒掠过,心中欣喜不已。忽觉眼前蓦地一黑,随即周身传来一阵彻骨的疼痛,两人重重地摔在了桥下深涧的大青石上......

  有良此番跳下天生桥,一来有了上次的先例,知道自己凭借着噬磕针气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虚空结界。二者,唯一的那只独臂搂着秋波老妪的腰,也无法释放梦遗掌,因此便毫无顾忌的跃了下去。

  岂知大洛莫当年设置机关时便预留了自毁程序,随着记载着《尸蛊术》的那面石壁坍塌,结界自毁便已启动了,过一段时间后就会自动消失。有良上次闯进来的时候,正处于逐渐消弭的阶段,若是晚些日子再来,结界将不复存在。

  有良跃下天生桥后,由于其体重超过了女人,因此便坠在了下面,后背先摔在了大青石上,随后秋波老妪的身子重重地落下......

  两人尽管各自都身怀绝世武功,若是稍加提防,便不会摔得如此厉害,但是他们没有,完全的疏忽了。

  当有良后背接触大青石的一瞬间,断脉立即做出了反应,自行调动真气护体。“哗啦”一声,坚硬的大青石碎裂了,而他只是割破了些许皮ròu,并无大碍。

  秋波老妪则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有良的身上,然后反弹起来再次落下,趴在了他的怀里。

  有良先是背部一阵疼痛,随即感到怀中温软如玉,鼻子嗅气如兰,蓦地睁开眼睛,秋波老妪络腮胡子瞎眼的半张脸正紧贴着自己,肌肤相接......

  “前辈,对不起。”有良赶紧说道。

  “没关系......”秋波老妪的瞎眼对着有良的残眼,娇羞喘息,红着脸说着,但身体却只是动了动,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有良毕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正所谓异xing相吸,天地造化,任你是一代豪杰亦或枭雄概莫能免,此刻他的下面已然有了反应,开始了膨胀。

  “前辈,对不起......”有良长嘘了一口气,轻轻说道,“俺,俺已经有了二丫......”

  秋波老妪嫣然一笑:“是老妪僭越了,惭愧。”说罢慢慢的站起身来,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有良鼓起的裤裆。

  两人都是旷世高手,从十余丈高的天生桥坠下,竟然都无大碍,所幸不是大头冲下脑袋碰地,否则非死即是重伤。

  有良坐起身来,呆呆的愣在那里,不清楚自己这次怎么进不去大洛莫的结界了。

  秋波老妪见其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安慰说:“有良,老妪的脸已经这样子两百多年了,其实都已习惯,是否取得到luǒ人花都无所谓,请不必挂在心上。”

  “俺上次真的是进去了......”有良分辩着,噬磕针气明明能够刺破结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老妪摔在了你身上,不知可有受伤?”秋波老妪关切的问道。

  有良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口中仍旧是疑惑不解的说:“难道大洛莫的结界也同自然界的虚空一样,可以漂移的么?”

  “应该不会,但凡人所制造出来的虚空结界都是预先设置好的,除非......”秋波老妪yù言又止。

  “除非什么?”有良问。

  “预设了机关自毁装置,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销毁结界,用以防范将来之不测。”秋波老妪沉思着说道。

  “既然如此,前辈,请跟俺去湘西凤凰古城吧。”有良说。

  “去苗疆做什么?”秋波老妪诧异道。

  “去寻找一幅画轴,那里面也有luǒ人花。”有良坚决的说道。

  第154章冉破烂

  凤凰古城,沱江北岸老营哨街的一间残破的木屋内。

  清晨的阳光透过墙壁上的窟窿she进来,照在冉老汉满是皱纹的脸上,将其从睡梦中刺醒。他眯着眼睛,眼前一片金光,耳边依稀听得到飞机俯冲时的轰鸣以及炸弹的爆裂声,梦中,他又再次回到了当年血战腾冲时的场景中。

  1944年5月至9月,中国远征军

  第二十集团军以6个师的兵力qiáng渡怒江,向驻腾冲日军发起了极为惨烈的攻城战役。总共历时127天,以牺牲国军将士近2万人的代价,全歼日守军6000余人,收复了腾冲城。

  冉老汉当年是陆军第54军198师士兵,攻城战役中被炸弹的闪光刺伤了双眼,出现了严重的“飞蚊症”,最终导致青光眼。由于双眼半盲,他便退伍留在了腾冲,与当地的一名女孩儿成了家。自从第一个孩子出生时夭折以后,妻子便再也无法生育了,于是两人相依为命,想着就这样度过后半生算了。然而事与愿违,五十年代初期的镇反运动中,因其曾为国军的身份而受到冲击,妻子一病不起,不久便死了,而他则被qiáng制遣返回到了湖南湘西老家,一生鳏居以拾荒为生,艰辛度日。

  “唉,要到亡妻四十年忌日了......”冉老汉从木板chuáng上颤颤巍巍的爬起了身,嘴里叨咕着。湘西距腾冲路途遥远,自己的眼睛又半盲,所以自从被qiáng制遣返回乡已经快四十年了,却始终未能去她的坟前祭奠,这事儿令其遗憾终生。

  如今自己已是风烛残年,来日无多,因此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返回滇西见亡妻最后一面,即便是客死他乡也认了。

  冉老汉胡乱的吃了点冰冷的剩饭,便开始收拾行装。

  凤凰古城是个小地方,捡破烂拾荒本就不易,再加上自己目力有所不及,因此只能勉qiáng糊口,一点积蓄都没有。这样孑然一身倒也好,了无牵挂,冉老汉心里这样说着。

  他从破木箱子的最底下翻出一个小布包,那是其珍藏多年的一枚腾冲战役纪念勋章,几十年来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着,没被政府收走。冉老汉将其带在身上,这是他唯一值得纪念的东西了,他始终弄不明白,自己当年一直是在打日本人,从未对中国人开过一枪,为何解放后还要屡次遭受批斗与不公平的待遇。

  他的手无意中触碰到了画轴,这才想起来是昨天夜里在听涛山下的树林旁拾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换点钱,于是便顺手扔进了蛇皮袋里。随后又找出几件破旧的衣服和缺了口的搪瓷碗和小勺等塞了进去,最后望了一眼自己多年来暂以栖身四面漏风的破木屋,拎着蛇皮编织袋踏上了前往云南滇西的漫长旅途。

  四十年前,冉老汉被遣返押解回到湘西,那时云贵高原下来的道路还很不畅通,如今则大不一样,公路铁路都很是便捷。但冉老汉手头拮据根本没钱乘车,所以也只能徒步西行,途中偶尔也会遇上好心的司机载上一程。

  这一日huáng昏时分,他背着蛇皮袋疲惫的走在川湘国道上,天色yīn沉,淅淅沥沥的下起了毛毛细雨,路上已无行人,偶尔有车辆在身边疾驶而过。

  前面来到了一个小镇,公路边上有食摊在售卖热气腾腾的鲜ròu馄饨,有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乘客与司机都坐在木凳上吃饭。

  阵阵香气随风飘来,冉老汉浑身打湿了又冷又饿,饥肠辘辘的站在食摊前,手里数着几枚硬币,迟疑着下不了决心是否买上一碗热馄饨。

  摊前坐着个瞎了一只眼的独臂残疾年轻人,身旁则是一个面部缠着绷带的女人,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和半拉嘴巴,在默默的喝着馄饨汤。此二人正是有良和秋波老妪,自僰王山下来后找了辆跑长途的出租车,一路前往湘西凤凰古城,在此处打尖吃晚饭。

  “这位老伯饿了吧?”有良瞥见冉老汉窘迫的样子,于是招呼摊主给他也盛上两碗馄饨,并代付了饭钱。

  “不,不......”冉老汉连忙摆手,但目光却停留在了那冒着热气的馄饨上。

  “老乡,钱已经付过,您就别客气了,赶紧趁热吃吧。”摊主拽过一条板凳,让冉老汉坐下。

  冉老汉道谢后,随即láng吞虎咽的吞食了起来,烫得嘴里一个劲儿的“咝咝”chuī气。

  “老伯从哪儿来啊?”有良不在意的问着。

  “湘西凤凰。”冉老汉边吃边说着。

  “凤凰古城?”

  “是的。”

  有良呵呵笑道:“我们正要去凤凰古城,老伯若是回去的话,正好可以捎上您。”

  “不,我要去滇西腾冲。”冉老汉长叹一声。

  “滇西?那可很远啊。”有良望着他一身褴褛的样子,诧异的说道。

  “亡妻四十年忌日,再远也要去。”冉老汉眼眶湿润,憔悴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苍凉与温存。

  有良望着老人,不免有些疑惑的问道:“老伯的亡妻怎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呢?”

  冉老汉禁不住的落下了两滴老泪,长吁短叹的讲述了心酸的往事......

  秋波老妪听到冉老汉与亡妻分别四十年的悲伤爱qíng故事,联想到自己与平西王生离死别三百余年,触景生qíng,也禁不住的暗自垂泪。

  “老伯,滇西路途遥远,您这样徒步前往得多久才能见到亡妻啊?这些钱您拿着,还是搭长途客车去吧。”有良从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数也没数就递了过去。

  “这怎么行?’无功不受禄‘,我不能够拿的。”冉老汉坚决推辞。

  有良苦笑着说道:“您是中国远征军人,虽然国家遗忘了你们,可腾冲的百姓还一定会记得,俺也是......”

  有良和秋波老妪站起身来,准备启程连夜直奔湘西凤凰古城。

  “恩人啊......”冉老汉多少年来受尽了世人的白眼与鄙视,热泪竟自夺眶而出。尤其是年轻人所言“腾冲的百姓还一定会记得......”的那句话,更是令其感动莫名,不由得兀自呜咽起来。

  等他突然明白过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起步了。

  “恩人,我叫冉破烂,”冉老汉从凳子上站起身拎着蛇皮袋追了过去,口中忙不迭的叫喊着,“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出租车渐渐驶远了,最终消失在了初秋的濛濛细雨中。

  “唉,我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冉老汉摇头叹息着,那幅捡来的画轴送给他也多少还了个人qíng,真是笨死了。

  小食摊的摊主也长叹了一声:“有钱人也不都是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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