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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劫(古小烟系列1)_上官午夜【完结】(17)

  有姚佳、有吴子树,也……有我!

  我在一瞬间明白过来—所有的名字都是一种暗示,所有人的死都在很早以前就被烙在了这个本子上!

  这是一本死亡通知书!

  可是,为什么会有我和姚佳的名字?难道他(她)早就知道我和姚佳会来这里?还有吴子树,他跟这间鬼屋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以前来过?还是他以后会来?

  我们都是这盘死亡棋局上的棋子,没有胜负,只有死亡。

  本子从我手中无声地滑落下去。

  姚佳突然惊叫道:“啊!我的项链呢?”

  她的手抓着胸口,那根一直挂在她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不知何时不翼而飞了,她的脸也因为惊恐过度而完全扭曲。

  “什么时候不……不见的?”我微微颤抖,恍如置身寒冬,耳朵里嗡嗡直响,似乎连自己说什么都听不清楚了。

  姚佳没回答我的话,她的样子更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她呆愣了一会儿,然后用眼睛木然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未gān的泪痕。她梦幻般地说:“我……下去找找,可能……掉在楼下了。”

  说完,她转身往门口跑,她的脚步有些踉跄。

  “别去找了,姚佳,我这根给你。”

  话音刚落,还没等我从脖子上取项链,日光灯突然神经质般地开始乱闪。

  “怎么回事?怎么回—”姚佳惊恐地叫着。

  紧接着,整幢楼在刹那间被黑暗吞噬殆尽,我变成了一个瞎子。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四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已经与这黑暗融为一体了。

  随着灯一灭,姚佳的叫声便戛然而止,好像声带被人活生生地剪断了一样。我此刻看不到她,也感觉不到她。

  我吞了一口唾液,艰难地发出一丝gān哑的声音:“姚佳,你……没事吧?”

  我的声音被吸附进闷热的空气里没有回应。我徒劳地睁着眼睛,寻找姚佳的气息:“姚佳……姚佳?你在哪儿?”

  依然没有人回答,依然感觉不到她。

  我突然想到门上的那几道裂痕,它告诉我,在这个房间里曾经发生过不可想象的恐怖事qíng,我甚至已经很qiáng烈地感觉到此时正有一个人拿着一把斧头之类的凶器在慢慢向我靠近,黑暗阻挡不了他(她)的视线,他(她)是幽灵,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近。我全身都麻了,声音也开始发抖:“姚佳?你……在吗?你别……别吓我,姚佳……”

  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恐惧,全身的血液仿佛被抽gān了一样。我试探着往前挪动了一下脚步,不料一脚踩到了那本“死亡通知书”,顿时,本子里画的那些没有脸的尸体,以最清晰的画面在我眼前跳跃。

  我真的不能活着走出这幢鬼屋了?

  我遏制不住地叫了起来:“姚佳,姚佳!你在哪里呀!姚佳……”

  就在这时,日光灯突然又神经质般地乱闪一通,亮了!

  ?34?

  姚佳不见了!

  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甚至没有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她穿那么高的高跟鞋。但是就在刚才熄灯的短短时间内,她从这个房间里蒸发了。

  她被弄到哪里去了?

  我来不及去想那本“死亡通知书”里后面到底有没有画我和姚佳的死法,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姚佳,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可是,姚佳在哪里?刚才的熄灯就是为了把她掳走?她的声音是戛然而止的,她遭遇到了什么?

  一种求生的yù望迫使我拖着一双发软的腿不顾一切地往楼下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一边跑一边喊姚佳的名字,回答我的只有寂寞而空dòng的回音。楼下的客厅空空如也,我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勇气继续留在这里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逃出去,然后让警察来救姚佳。

  我冲过去拉客厅的大门,却发现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我被锁进了地狱。

  我发疯般地拉着门闩,可是它却始终纹丝不动。

  这一刻,我真的绝望了。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声响,我的心被狠狠地抽了一下,条件反she地转过了头。

  那台又古老又旧的电视机,没有人动它,它居然自己开了,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躲在黑暗中cao纵着遥控器一样。

  屏幕里的图像是黑白的,也许是电视机的质量不好,画面有些粗糙模糊,但还算看得清楚。

  一个女子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她的嘴巴被胶布封住了,但是眼睛睁得很大,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我看不清她的脸,也看不清她的眼神,但从她的处境和徒劳挣扎着的身体来看,我完全能感受得到她正在承受着绝非一般的恐惧。

  这是什么?恐怖片?还是绑架案?什么电视台放的?

  我看了看屏幕的左右上角,没有显示电视台的标记,更像是一部劣质的录像。

  当我看清电视机屏幕里的背景时,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不正是楼上那个房间吗?姚佳刚刚从里面蒸发。

  我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恐惧了,它在告诉我什么?它想告诉我什么?告诉我等一下我就是这种死法吗?我紧紧地捂住胸口,孤独和绝望在一点一点地将我肢离。我想逃,可是我的身体像被施了定身术,而我的眼珠也被牢牢地锁在电视机屏幕上无法移开。

  镜头慢慢地拉远,我看见了另外一个女子,她穿着一件硕大的黑风衣,与她瘦小的身体是如此不搭配,她就站在那个被绑住的女子前面不远处,她的手里拿着一条蛇,那是一条很粗的有着黑白色相间的蛇,此时正缠在她的手臂上,它的身子还在缓缓蠕动着,让人毛骨悚然。

  当镜头换了个角度拍到她的脸的那一刻,我险些晕厥过去,尽管距离有些远,尽管是在电视机里面,但我仍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就是我自己!

  我紧紧地贴靠着门,不敢置信地盯着电视机屏幕,那个手里拿着蛇的女孩子是我?我是个平时连看到蟑螂都会吓得尖叫的人啊,我怎么敢玩蛇?

  如果认别人,也许我还不敢确定,可是认自己……谁会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完完全全懵了。我什么时候绑过椅子上那个女子?她是谁?我为什么要绑架她?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这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事qíng?在今晚之前,我何时来过这幢鬼屋?为什么我自己一点都不知道?而且还被人偷拍了下来?难道我在梦游?还有那身装扮,怎么穿得跟香港影片里的变态杀人狂一样?或者说,是我有着双重xing格,一面是正常的古小烟,而另一面则是个变态杀人狂。可是,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有发觉过?还有,现在把这个片段放给我看的又是谁?他(她)想做什么?

  我一边想,一边盯着电视机里的自己,这种感觉很怪,就好像在面对一个既熟悉却又完全陌生的人一样,她是我,我在看我自己,而我自己所做的一切又都是我本身没有做过的,她是另一个我!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表达清楚。我被分成了两个,一个在镜子之外,一个在镜子之内,镜子外的我在哭,而镜子内的我却在笑,同一张脸。

  不知道是电视机本身的问题,还是拍摄角度的问题,我总觉得电视机里面的“我”整张脸都是浮肿的,有些变形,而且苍白异常,在黑白画面里,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

  电视机里的“我”把那条蛇从手臂上拿开,然后冲着椅子上的女子甜甜地笑了一下,那笑容是那样得甜,丝毫也想象不到“我”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

  “我”突然张开嘴,一口咬住蛇的脖子,那条蛇立刻在“我”手上不停地扭卷着它的身体。我浑身一冷,只觉得胃里面一阵难受,我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像根木头桩子一样呆立在那里,看着电视机里的那个“我”在贪婪地吮吸蛇血。

  她不是我!她是吸血鬼!她是野shòu!

  一会儿,“我”松开了蛇,露出一张血ròu模糊的嘴脸,狰狞可怖,在黑白电视机里显得甚是恐怖,极像吸血僵尸

  “我”走到那个被绑住的女子身边,她显然是吓呆了,她甚至忘了挣扎,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又对她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像魔鬼,带着一种变态的得意。

  “我”一只手放开蛇,它很快就缠上了“我”的另一只手臂,“我”拿开它,抓住它的头用力地抖了一下,它不动了。很显然,这是一个玩蛇的高手。“我”看着那个女子,用手拉开了她衣服的领口,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疯狂地摇着头,身子剧烈地颤栗着。

  当那条蛇刚刚触碰到她的皮肤时,她身体猛颤了一下,两眼一翻,没了动静。

  “我”拍了拍女子的脸,她没有任何反应,“我”又用手摸了摸她的胸口,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用脚踩住蛇尾,从地上捡起一把很大的剪刀,刃口对准了蛇的脖子,咔嚓一下,蛇头离开了蛇身,没有了头的蛇身在“我”的脚底扭成一团。

  “我”撕开她嘴上的胶布,撬开她的嘴,把那颗血淋淋的蛇头硬塞了进去,然后重新贴上了胶布……

  一股酸液涌到我的喉咙里,我想吐……

  它在她嘴里,它好像还在动……

  一盆水泼向被绑女子的脸,我浑身打了个冷战,那盆水就像泼到我的脸上一样,紧接着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拿着那条没有头的蛇举到她的眼前,蛇身依然在扭动,它还没有死。“我”伸出两根手指在它的脖子处做了一个剪断的动作,然后面无表qíng地等她的反应。

  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瞪到那么大,当女子明白自己的嘴里正是蛇头时,她的眼珠仿佛都要破眶而出……

  那已经不再是人的表qíng!

  当那把剪刀准而狠地刺进她的眼睛后,她终于不再挣扎,她耗尽了最后一口气。

  那张脸血ròu模糊得不堪形容,就像一堆破烂的棉絮。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不是偷拍的,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不是!这更像是在拍一部恐怖电影,在这幢鬼屋里拍的恐怖电影,一部残忍的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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