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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鬼实录_鬼古女【第一季完结】(21)

  我的这一拳,击中了那条恶犬,它飞在了半空,悲怆地叫一声,然后重重落地,地上的青石崩裂,碎石四溅。

  陆虎击中的那条恶犬,纹丝未动,“怜悯”地看着这位摇滚小哥。

  就在这一刹那间,我忽然觉得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件细长的物件,是古服老人将那匣子塞在了我手中。

  “你……gān什么?我不要!”我叫着,冲上前想去搀他。

  “小心!”陆虎叫着。

  另一条叼着老人半条腿的láng犬扑在半空,扑向我,只要被它砸到,至少会三魂出窍。偏偏我抱着那木匣子发怔,已经来不及躲闪,更不用说出拳抗击。

  我的身体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横向撞出,摔倒在地,但扑在我身上的并非狗面láng牙的恶shòu,而是陆虎。

  同时,那老人的双手,死死揪住了那láng犬脖下的黑毛。

  那两条被我们打倒的恶犬远没有受到重创,其中的一个从后面咬住了老人的另一条腿。

  我正准备再出手,那老人叫道:“走开!找到守灵奴!”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的身体,和他的古服一样,四分五裂。

  枯骨根根坠落。

  陆虎拉着我站起来,我没有多想,顾不上宠物保护协会的抗议,叫着:“我们一起,杀了它们!”

  然后我含着满腔怨气,满腹仇恨,用尽毕生的力气,一拳击向离我们最近的一条恶犬,指望这一拳能将它击到千家村万家村外。

  但彻底出乎意料,什么都发生。那一拳打在那恶狗身上,像是给它在捶背按摩,它丝毫没有反应——也不是没有一点反应,它至少回过头,微张开巨嘴,忽然又直立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致命一扑的前兆。

  我曾经势夹风雷的重拳,怎么偃旗息鼓了?

  我如果不能发出那样的重拳,是没有任何资格在这个不yīn不阳的世界混的。

  恶狗的致命一扑,就是最好的说明。

  就在它扑来的同时,我感觉陆虎的手抓住了我的手。

  我感觉眼前一花。

  “眼前一花”是百家村争奇斗艳酒吧灯火的亮光在我眼前绽放。我又回到了灯红酒绿的太平世界。

  “菲菲,菲菲!终于找到你了!”杨双双和苦莲茶的叫声。

  也许还没有……

  我还没有站稳,胸前出现一只黑色的巨爪,六趾如钩,险些抓到我。它一旦抓到我的娇躯,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对我进行解剖。

  好在陆虎拉着我又迅速地连腿数步,那黑色犬爪也消失在初秋的夜色里。

  再没有出现。

  至少当时我们这么以为的。

  “欧阳菲!”杨双双跑到我身边,抓紧我的胳膊,“你刚才……你们刚才,跑到哪儿去了?让我们好找!”

  苦莲茶说:“还能到哪儿去了,你看他们手拉得紧紧地不肯分开,当然是嫌我们灯泡的瓦数不够节能……”

  陆虎赶紧松开了拉着我的手,不好意思地笑,看上去却像是在坏笑。

  我轻声问他:“你……”

  陆虎附在我耳畔说:“我知道了,怎么能随心所yù地进出那个yīn阳界。”

  而就在这时,杨双双发现了我手里拿的那个细长匣子:“这是什么好东西?”

  正文(十六)

  9月11日

  “我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它。”我盯着那木匣子,一只手似乎在蠢蠢yù动,另一只手似乎要阻止。

  我从一夜惊梦中醒来的时候,明晃晃的阳光已经在窗台上徜徉了很久。chuáng边,杨双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这个人真的不是凡类,好像从来不需要睡觉似的,同时还能过目不忘。我如果睡不足,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会忘掉。

  然后,杨双双会提醒我,是光荣的某某世家后人。

  也许我这一系列的倒霉事儿,就是和这个某某世家有关呢。

  细长匣子比手腕略细,不到一米长,木制,仔细闻,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纠结着怎么处理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古董,古服老人的遗物。杨双双已经听我讲了这木匣子的来历,说:“我们可能要找个和尚。”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杨双双的粉脸,发现她居然是认真的:“这跟和尚有什么关系?”

  “开启不gān不净的东西之前,可以请高僧念经除咒。以免打开盒子后,有什么邪物跑出来。”杨双双在深思中说。

  我叹口气说:“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中毒程度。我现在的整个生活都已经邪到家了,才不会去管什么邪物不邪物。我是想打开看看,但又觉得不太道德。”

  “可是,据你说,这个盒子的主人已经化为几根老骨头了!主人既然已经不在,你打开看看又有什么不道德?”

  “但他临死前叫我找到什么守灵奴,说不定,这木匣子是给那个叫守灵奴的。如果我拆开了看,岂不是很不懂礼貌?”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抚摸着木匣子,很温柔的样子,其实是在摸哪里有fèng可以打开。我这才注意到,匣身上雕刻着一些我从来没见过的植物和怪shòu,奇妙的的是,我盯着这些花纹越久,越觉得这些生物会从匣身上跃下。

  想象着面前突然出现一堆奇花怪糙、长着五只角三条腿的野shòu,我将手从木匣子上移开。

  杨双双这时从我书桌上拿起一支笔,从我上课用的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仔仔细细地将木匣上的花纹描摹下来。我说:“原来你还爱好绘画,才艺双全。”

  “把这些图形画下来,我可以去搜索一下,查些资料,看是什么来历。”杨双双画到一半,抬头看我一眼,“在此之前,为了你的安全,最好不要打开这个木匣子。”

  我的安全,有那么重要吗?都半截入土的人了。

  但我知道杨双双是一片爱心,微笑点头。

  等我梳洗罢,杨双双也画好了,将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折好,说:“我该回家省亲了,你去洗手间的功夫,我妈已经打我手机来催我好几次了。”

  说得我也开始想老爸老妈了。两周不见,如隔三秋。

  我说:“你放心好了,没有你的陪伴,我绝对不会再去百家村那样的鬼地方了。就算陆虎开着陆虎来接我,我都不去了。”

  想到陆虎,心里一种甜蜜的想念的感觉。一夜不见,如隔三秋。

  不至于吧?我问自己。

  杨双双走出宿舍门后,突然又转回来,说:“这个木匣子,你要保证它的安全。那个穿汉服的老头……”

  “比汉服还老的。”我纠正道。

  “好吧,那个很老很老的老头托付给你的东西,你不会让它轻易落入别人手中的,对不对?”

  “你的意思是……”

  “你可能得时刻保护它。”

  我能想到的“时刻保护”那木匣子的办法,就是时刻带着它。

  包括去我小姑家。

  走出校门的路上,我捧着它;走向地铁车站的路上,我捧着它;在地铁上,我捧着它。

  周末地铁上的乘客一点儿也不比上班高峰时少。那木匣子当初捧在那位旗杆般身材的古服老人手里,并不显得太长太重,但捧在我这个笨手笨脚的美女手里,却成了孙悟空的金箍棒,指东打西,敲了好几位乘客的头,一时间拥挤的车厢里居然没有人敢靠近我了。

  从地铁上“打开一片新天地”后,我又险些将小姑家所在小区的门卫打倒。好在他们没有把木匣子做为凶器没收。

  总算到了小姑家门口,我手柱着那木匣子不停喘气,小姑闻门铃后跑出来开门,看见我的那副德xing,扑哧笑了,问我:“你什么时候加入丐帮了?好帅的一根打狗棒。”

  她身后出现了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中年人,是小姑父。他看一眼那木匣子说:“这个给我装教学用的解剖图谱倒不错。”

  如果你们不幸看过《碎脸》或《伤心至死》,多半会猜到,这个小姑是欧阳倩,她身后的中年人,是章云坤,江医基础医学部副院长、解剖教研室主任。他们两个在《碎脸》那个故事里相识,然后逐渐相恋、结婚。有时候我真想问他们,如果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罗曼史,你们会不会觉得很吃亏?

  我临时想了个谎言,说:“这是我一个同学托我保管的,她今天……出去玩儿了,怕放在寝室被人偷,我帮她一下。”真没办法,上了大学,连说谎的质量都下降了。

  好在欧阳倩没有深究,笑着拢住我,拉我进门坐,问长问短。

  以前我说过,欧阳倩对我特别好,我考上江医,她送我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现在我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

  大概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爸爸带我到江京来玩儿,我行大运,突发阑尾炎,欧阳倩小姑正是个意气风发的主治医师,亲手下刀,给我做了手术。我当时并不知道,切除阑尾对外科医生来说,就像“多来米”对朋克乐队来说一样的基础,所以对欧阳倩崇拜得五体投地(虽然刚被切了一刀的我当时只能四脚朝天,做不了五体投地那么高难度的动作)。我从此立誓要做像欧阳倩小姑一样好的医生,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填的所有志愿都是医学院。考上江医后,欧阳倩小姑一定是认为她的模范榜样将我拖上了贼船,很不好意思,才买了台笔记本电脑,算是对我误入歧途的一种补偿。

  如果她知道我还在江医校园的苗圃里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墓碑,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买辆二手车做为补偿。

  想到墓碑的事,我的心qíng又一下子回到了艰难世事。

  欧阳倩拍拍我的后脑勺:“怎么了?是不是发现学医其实特别辛苦,我可是给你打过预防针的。”

  我差点儿又要问:“欧阳瑾是谁?”但已经知道了答案: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于是决定不自讨没趣,笑笑,用官方语气说:“没什么不能克服的。”

  “克服什么?”一个嫩嫩的童音从我的脑后传出来。

  我扭过头,沙发和墙的夹fèng中,冒出一小片黑黑的头发,一个小脑袋。我立刻知道是谁,故意问:“是谁啊?我怎么光听见声音,看不见人呢?”

  躲在沙发后面的,当然是欧阳倩和章云坤的五岁儿子章镇。他一定是听见我按门铃,就开始和藏猫猫,等着客人来发现他。

  欧阳倩说:“好了,小章鱼哥jiāo给你了,我和大章鱼哥一起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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