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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金校尉之九幽将军_天下霸唱【完结】(21)

  大金牙担心玉面狐狸手下的盗墓贼追上来,走一步回头看一下。正不知前面是个什么去处,真是前行有láng,后行有虎。各人想起在城主大屋中的一场恶战,以及尕奴鬼魅一样的长鞭、豹子一样敏捷的身手,均觉胆寒。狂风连她同木梁一起chuī到半空,又落了下来,那也未必摔得死她。

  大金牙拽住我商量:“胡爷,玉面狐狸不就是想要那个西夏金书吗?她为了这玩意儿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咱爷们儿可不能跟她一般见识。依我之见,gān脆咱就把西夏金书赏给她,那她还不得对咱感恩戴德?说到底都是吃一碗饭的,凡事以和为贵嘛。”

  我说:“大金牙你真是个怂货,哪儿还没到哪儿,你就有心写降书纳顺表?你没听玉面狐狸说吗,西夏金书到手之后,要一刀一个把咱们全宰了!我手上的西夏金书,是咱们目前仅有的优势。咱们跟他们双方是敌我关系,势成水火,所以你要趁早放弃和谈的指望,必须铁了心跟他们周旋到底。再说咱们哥儿几个是什么人,那都是顶风尿十丈的主儿,不跟她分个高低,她还真不认识老子是谁!”

  大金牙说:“可是人家都武装到了牙齿了,咱哥儿几个连铲子都做不到人手一把,拿什么跟人家玩儿命啊!人家那可全是洋枪洋pào,别忘了庚子年义和团是怎么失败的!”

  我说:“对历史教训我们谁也不会忘记,但是作为一个指挥员,必须善于随时随地判断qíng况、分析qíng况,听我给你们分析分析,怎样才可能够化劣势为优势,化被动为主动?这就要求我们的两条腿儿拉得更长,跑得更快,要告诉同志们不要怕逃跑,一边逃跑一边发动群众,让对方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胖子说:“你这也是屁话,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个字——逃!”

  雪梨杨说:“我们面临最大的危险并不是那些全副武装的廓尔喀人,而是这场大风沙,如果逃出圆沙古城,我们这几个人会立刻让风沙埋入。而风沙一旦停下来,圆沙古城也会被埋住。出不出去都是死路一条。”

  我略一沉吟,对众人说:“你们猜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胖子说:“你的脑袋长在你身上,我知道你想什么?”

  大金牙说:“胡爷必有高见,赶紧说吧!”

  我说:“我想到了……鱼!”

  胖子说:“什么鱼?西湖醋鱼还是红烧塌目鱼?”

  大金牙说:“在这儿提起来,肯定是城主大屋中那条烤鱼,不过想顶什么用,光想也当不了吃啊!”

  胖子说:“要是说到鱼啊,那还得说是平鱼,一平二净三塌目!”

  大金牙说:“别说一平二净三塌目了,这会儿您就给我一条吃屎长大的胖头鱼,我都能管您叫亲爹!”

  我发现跟胖子和大金牙在一块,基本上说不了一句正经话:“怎么连胖头鱼都出来了,长得跟他妈胖头鱼似的!”

  胖子说:“不是你先提的鱼吗?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我是说,谁吃鱼?”

  胖子说:“你是不是让风把你脑袋给刮坏了,谁吃鱼都不知道,猫吃鱼啊!”

  大金牙cha口说:“嘿,真让您说着了,我们家那猫就不吃鱼,要说我们家那猫,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猫,我们家那猫,说是láng又是虎,蹿山跳涧它都不粘土,提了到潘家园儿,有人给了五百五,我都没舍得卖。”

  胖子说:“嚯,那得多少钱呐?”

  我无可奈何地说:“没法儿跟你们俩说话,说了半天,没他娘一句有用的,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一想,也别跟他们胡扯了,转头要问雪梨杨,没等开口,雪梨杨就对我说:“对了,圆沙古城中那些陶罐玉盘上,不是也有鱼纹作为装饰吗?”

  我说:“是啊,这地方的人肯定经常吃鱼,可在沙漠深处,哪儿来的鱼啊?”

  胖子说:“呦,合着咱说的不是一件事儿啊?这话儿怎么说的,怎么想岔了?”

  4

  雪梨杨没理胖子,继续对我说:“毛乌素沙漠当年也曾有很多水糙丰美的绿洲,或许在千年之前,这里有湖泊河流,如果没有足够的水源,绝对无法支撑规模这么大的城池。”

  我说:“我看这座古城的形制结构,周围应该没有河流,因为一旦发生战争,敌军围住城池,城里的人只有坐以待毙,没了水源,一城军民都得活活渴死。所以凡是这种规模的古城,主要水源一定在城中。”

  雪梨杨说:“城中的水源当然来自水井。”

  大金牙说:“井里会有那么大条的鱼吗?”

  雪梨杨说:“可能水井直通暗河,那正是咱们所要找的九条河流之一,只要从水井进入暗河,既可以避过风沙和那些盗墓贼,而且可以穿过暗河,直达西夏地宫!”

  众人说到这里,jīng神均是一振,找到暗河,不仅意味着可以摆脱追兵,更重要的是可以补充饮水。但是古城已被huáng沙埋了那么多年,又没有这圆沙古城的地图,如何确定水井的位置?

  我说:“这坟丘一般的大土台,位于圆沙古城正中,显得十分重要,这条甬道又一直向下,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下面一定直通暗河。”

  一行人加快了脚步,以信号火炬的光亮开路,行至甬道深处,似乎进入了一座拱顶庙宇之中,至少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信号火炬的白色磷光虽然明亮刺目,也无法照明整座大庙。庙宇壁上涂了白膏泥,其上有一层一层的水波纹饰,而实际上这里并没有水,地面也有一层厚厚的沙土。

  一行人不敢大意,手持金刚伞、工兵铲,一步一步走进去,高举信号火炬,照she四周。见四角各有一个大石台,周边分别彩绘人面鱼图案,风格奇异,前所未见。

  每个石台上都有两个船形棺木,棺中是被鱼皮包裹的gān尸,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头部大致向东,均仰身直肢。裹住死尸的鱼皮,整体呈现卷曲云纹机理,边角部分采用细小鳞纹鱼皮拼接,之间用鱼线fèng合,保留了鱼皮背鳍,被鱼皮紧紧裹住的尸体,仅露出头部,面目扭曲,仍保持着生前挣扎绝望的样子,凑近一看,十分骇人。

  大殿正中是一个长方形的dòng口,长约两米,宽约一米,dòng口以巨石砌成,下面yīn风阵阵,有一股恶臭,往下看,深不见底,也听不到水流之声。

  胖子说:“这是你们说的那口井?”

  我说:“八九不离十了,至少是暗河的入口”。

  在我以往的观念里,井口都是圆的,长方形竖井则非常罕见,而且穿过这狭窄的竖井口,下面似乎是一个十分巨大的dòngxué。

  雪梨杨将信号火炬投入井口,只见那刺目的光团缓缓落下,目测从井口到dòng底不下四五十米,我们背包里的绳索加在一起应该可以达到这个距离,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下面并没有水,暗河已经不存在了。大金牙颓然坐倒,伸舌头舔了舔gān裂的嘴唇,他说:“一人只有这么小半壶水,再找不到暗河,那真得渴死了。既然是死路一条,那我得先喝痛快了再说。”说着话,他拧开行军水壶的盖子,撒狠儿似的要喝这半壶水。由于太过激动,水壶掉在了地上,他赶紧爬起来,用舌头在沙子上乱舔,我揪住他衣服的后领子,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推到一旁:“你吃一嘴沙土,那不是更渴吗?”

  胖子走过来说:“老胡,走到这一步可没有回头路了,咱也别犹豫了,我先闭上眼下去,你在后面跟上。”他收起工兵铲,揣好láng眼手电筒,这就要放绳子下去。便在此时,忽听雪梨杨说:“你们先来看看这个。”我转过头来,见她正用láng眼手电筒照向那摆放鱼皮gān尸的石台。我和胖子大金牙走过去,不知这放了鱼皮gān尸的石台有什么可看。我说:“那几个gān尸应该是在生前被人用鱼皮裹住,放在这座大庙中的,而风沙埋没了古城,城中军民均被活埋,所以没人再来理会他们,结果活活晾成了咸鱼,在这儿等死的滋味儿,只怕不大好受。”

  大金牙说:“这几个男女不知犯了什么过失,以至于受此极刑。”

  胖子说:“要我说这就是搞破鞋的,你瞧这一对儿一对儿的,不正好四对儿吗,一准儿让人捉了jian了!”

  我说:“你怎么想起一出儿是一出儿,凭什么说人家是搞破鞋的?不怕这儿yīn魂不散,闹起鬼来咬你。”

  雪梨杨说:“你们不要乱猜,这是一座神庙,棺木中的gān尸都是用来祭祀dòng神的……生人之果!”

  大金牙说:“杨大小姐,我们这儿都快渴死了,能不能别再提什么果子了。”

  雪梨杨说:“生人之果是用来祭祀dòng神的活人!”

  大金牙说:“那我就了然了,拿活人当成供果儿,原来这叫生人之果!”

  我问雪梨杨:“dòng神是个什么玩意儿?还吃得了人?”

  雪梨杨说:“此处乃是古城中的一座神庙,从石台上的浮雕来看,千年以来,圆沙古城中的军民人等皆以这圣井中的群鱼为食。而在他们看来,那些鱼本该归dòng神享用,因此要年复一年用鱼皮包裹着活人扔进圣井,以平息dòng神的愤怒。”

  我说:“古代人就是迷信,哪儿有什么dòng神,但是这圣井中既然有鱼,必定是一条暗河无疑,可见我们选择的路线正确无误。”

  雪梨杨说:“石台上八个包裹鱼皮的死尸,是准备扔下圣井给dòng神来吃的。但这世上可没有什么神庙,扔下去的人落进暗河,多半让鱼群给吃了。人吃鱼,鱼又吃人,这大概就是古人对大自然最朴素最直观的认知。”

  如今圣井下既没有暗河,也没有鱼群。我们却要冒死穿过这条暗河,前往西夏地宫,事不宜迟,应当立即出发。我一转身,又看到神庙壁上那密密麻麻的水波纹,心中不觉一动:“当真是水波纹吗?”

  当时并没有多想,又担心玉面狐狸带着廓尔喀人追进来,四个人当即连接长绳,胖子首当其冲,其余三人逐个顺长绳下到dòng底。胖子拉开手中的信号火炬照明,但见脚下都是细细的流沙,一踩一陷,头顶几十米高处的岩壁形似穹庐,层层叠叠的巨岩皱褶,足以证明这里至少已经存在了上亿年。庞大的dòngxué向前延伸,láng眼手电筒远远照不见尽头。

  这个巨大而又深不可测的dòngxué,形势虽然开阔,却异常闷热,dòng中还浮动着一种刺鼻的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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