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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龙[种田]_万山横【完结】(92)

  从那以后,沈宝成央老丁教他些爬树和格斗的技巧,秋禾学得极快,没多久就能在林中空手捉鸟玩,还背着外公抄近路去了趟云台,把老爷子颠得险些晕了头,下山时死活要自己走,说是双脚落地心里也踏实。

  秋禾现在甚至能预测出天气的变化。哪块云里有雨,哪块云只是路过,他看一眼就知道;大雾来临前,他能从空气湿度的变化,判断出这场雾要在镇上呆多久。白川所说的灵气,他也能感觉到了,灵气充盈的地方,每一口气息都是甜的,有醇厚回甘,往往打坐一个时辰后,整个人都涤dàng一新。

  秋禾的变化是这样明显,以至于小志和秦有德来看他时,差一点认不出他。小志身高只有一米七出头,一看到他就表示出了近乎绝望的羡慕嫉妒恨。

  “我去!你到底吃什么了?咱俩以前明明差不多高的,你说你怎么突然就变这么高了?你这肯定有秘方,快告诉我告诉我……”

  秋禾给他俩搬椅子倒茶,秦有德坐下后,打断了小志的碎碎念,说:“他早就想来看你了,又不敢,怕你还在生他气……”

  小志于是住了嘴,脸上现出几份羞愧,讷讷道:“上次给你打电话那事,我也是没办法,你不晓得,那些人都带了有刀……”

  秋禾忙说:“我哪会生你气!咱们认识这么久,你什么时候坑过我?猜也猜得到,当时肯定是有人胁迫你,都怪我把你连累了,你当时没受伤吧?”

  小志见他不仅没介意打电话骗他的事,反倒还关心起自己来,心里一阵感动,觉得秋禾这人相当义气,忙说:“你是不晓得,张发财那二球叫人拿刀子bī我咧,我日!这个老混蛋!得亏我聪明,后来想方设法脱了身,不然要被他们玩死!你怎么样?听说你后来病了一场,是不是也是那帮傻bī害的?”

  秋禾对绑架过程一句不提,只笑了笑,说:“我妈出事后,我找人去调查,大概为这个惹恼了他。他找人捉着我打了一顿,后来被镇上人救了回来。对了,张发财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张发财,小志颇为扬眉吐气,得意地告诉秋禾,前不久张发财被抓了,查出来他□□、侵吞国有资产、偷税漏税等等一皮条的罪状,他那家公司也被查封了,据说省里一个姓王的大老板,因为跟他走得近,也跟着倒了血霉。

  张发财出事后,要账的、讨债的都上了他家门,他自己是躲进了号子里,可家里还有老婆儿女,被人bī得无处安身。张发财这人十分重男轻女,家里大老婆生了两个女儿,他不满意,又在外头跟小老婆生了个儿子,听说刚五岁,那儿子是他的心头ròu,前些日子,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他五岁的儿子竟被人拐走了,至今毫无音讯,。

  “活该!叫他狂!叫他狠!叫他坑人不眨眼!谁晓得他儿子被卖到哪个山旮旯里了,找是找不回来了,这guī孙,活该他绝后!”小志因为被张发财坑过,骂得格外热烈。

  秦有德是厚道人,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说:“你口下也积点德,人家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错?你也咒他!”

  小志翻了个白眼,振振有辞道:“错在他有张发财那么个爹!谁叫他爹是人渣?他害过多少人?如今报应到他儿子身上来了,有什么不对?――秋禾,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秋禾不置可否,只轻描淡写地说:“张发财现在倒霉了,小孩子跟着他只会受苦,让人拐走也未必是坏事。但估计张发财不这么想,他一定痛苦死了吧?”

  “那还用说?听说有人去看了他的,头发都掉光了,成了个半秃!”小志停了停,又说:“秋禾你不晓得,现在县城里的人都说,你们凉石镇后面的这几座山有鬼!谁想买这几座山,谁就得倒霉!你看从前,刘宏明想买山,结果死了;这回张发财动了心思,又倒了血霉。这事儿你说邪不邪门?现在满世界都传得神乎其神!”

  秋禾笑了,说:“这算什么?去年有人在山下放了把火,结果半夜从chuáng上掉下来,把腿摔断了。老人们都说,这山有山神,这是山神惩罚他们心术不正!”

  小志越发啧啧称奇,连秦有德都听住了,看向镇后群山的眼神中,顿时多了几份敬畏。

  秋禾留他们吃了午饭,又把秦有德引去和石老六见了个面。几个人商量起在镇上建物流点的事,秦老板表示乐见其成,跟石老六也相谈甚欢。

  在秦有德的指导下,秋禾建起了网店,主要卖各色农家土特产,还专门注册了一个商标,并按秦有德的建议,在包装上也下了点功夫,显得绿色环保高大上,在网上还颇受欢迎。

  秋禾眼见着自己忙不过来,把花娘娘拖下了水,手把手地教会她上网。石老六把儿子淘汰的一台电脑搬到超市里,花娘娘忙完家务,就在电脑前守着,充当网店小二,起初她打起字来像捉虫,捉着捉着,一个冬天过去,竟然也成了个熟练工。

  如此一来,各家老人们再想卖什么东西,除了找秋禾,还能直接去超市找张金花。秋禾忙了一秋一冬,网店上了正轨后,他才渐渐闲了下来。

  如今他一有空就往山里跑,拿支手电筒钻进dòng里寻白川。dòng内错综复杂,迷宫一般,有一次他走得太深,在里头迷了路,幸好遇到黑小子倪小溪。倪小溪不会说话,又憨头憨脑,秋禾花了十分的气力,才让他带自己出了dòng。

  钻了几回dòng,秋禾胆子越发大了,渐渐把山腹里七拐八弯的dòng都摸了个熟,却连白川一片鳞都没找着。

  有一天夜里他睡不着,独自跑到仙人台上,抱着膝坐着,看月色下翻腾的白雾,看了半天,怔怔落下泪来。

  到后半夜,黑小子倪小溪从dòng里钻出来,跑去仙人台上陪他坐着。说是陪,其实两人之间隔了老远,各坐各的,各想各的心思,互不打扰。

  等心qíng好些了,秋禾才朝倪小溪招手,问他:“你在下面,到底有没有看到过白川?”

  倪小溪笑得大眼弯弯的,开开心心地指了指自己,说:“白川!”

  秋禾摇头,说:“不对!你叫倪小溪,我叫秋禾,我问的是白川,你看到过白川吗?”

  倪小溪依旧是笑,指了指自己,说:“白川!”

  这回秋禾终于看明白了,倪小溪是说,白川在他心里。

  秋禾看了他半天,忽然生起气来,朝倪小溪大声道:“白川是我的!我的!听到没?就算你看到他,也不准跟我抢,听到没?”

  倪小溪吃了一惊,一溜烟钻进dòng里游走了。秋禾心事重重回家去,越想越不放心,第二天一早,又收拾装备要进dòng。碰巧丁老头来了,和沈宝成坐着说话,看秋禾打了声招呼就匆忙出了门,便对沈宝成说:“你不劝劝他?”

  沈宝成坐在院子里编篾筐,说:“有什么好劝的?他心里苦,上山逛逛也舒坦些。横竖现在没什么野物能伤着他了,我也放心。”

  沈大圣见了老丁,十分亲热。老丁边给大圣挠痒,边说:“你倒想得开!”

  “我有什么想得开的?”沈宝成说:“只要孩子高兴,我随他去!”

  老丁斜睨着他,说:“倘若白川回来了,他们两个男的过一辈子,你也随他去?”

  沈宝成垂着眼编篾筐,说:“不然怎么办呢?我跟他们犟着来?我跟他妈已经是怄了一辈子气,最后又怎么样?可怜我的石榴,说是跟我父女一场,可笼共在一起过了几年时光?我想想这心里就悔得慌!好容易秋禾救回来了,难不成我现在再去bī他?我舍不得!想穿一点,只要他两个好,我随他们去!”

  老丁默然半晌,说:“老哥,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沈宝成瞟他一眼,说:“你担心白川,当我不晓得?说起来,你还是他半个师父,向着他也是应该的。”

  “还师父!对我连个好脸色都没有!”老丁不无幽怨地说:“那混小子叫了你几年爷爷,现在你又是他媳妇娘家人,我是没法跟你比了。”

  沈宝成听到媳妇两个字,心里却不大舒服,正色道:“怎么叫媳妇?要嫁也是你徒弟嫁过来!我秋禾要放在家里养老的!”

  丁老头不大服气,说:“你晓得养老,我不晓得?我大徒弟也要留在师父家里守门户的!”

  “那你叫他守!你看他愿不愿意!”

  “他怎么不愿意了?到时叫你秋禾哄一哄,保证就同意了!等秋禾嫁过来,我也传他医术!”

  “你传徒弟就好了,你放心!白川嫁过来,我们家也养得起!”

  ……

  两个老头子为谁娶谁嫁的事cao碎了心,拌嘴拌得十分专注,一直到老刘提着象棋摊子进了屋,才停下这场无聊的争执,摒弃前嫌下起棋来。

  秋禾晚上回家时,隔着老远,就听到家门前有吵架声,忙跑过去,就见晒谷坪上,老丁和一个陌生的老妇人站着对骂。

  “老杀材!老匹夫!隔着几里路就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气!叫我恶心死了!”老太婆满脸皱纹,佝偻着腰,骂起人来倒是中气十足。

  “老虔婆!老王八!你不好好在水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妖?”老丁也是毫不相让,声如洪钟。

  两人都xing子bào燥,胡乱骂着,几乎要打起来。沈宝成在旁边劝架劝得很吃力,看见秋禾,忙喊他过来帮忙,说:“这个老人家说是来寻亲的,白川可跟你说过?”

  秋禾打量着老太婆,问:“您是别婆婆?”

  老太婆转过身来,目光如矩看着秋禾,说:“沈秋禾?”

  秋禾忙开了白川院门,帮别婆婆把行李提进来,沈宝成也把气愤愤的老丁劝走了。进了院子,双方坐下,因为都从白川口中听到过对方,一老一小一见如故。秋禾便把白川的事qíng点点滴滴都告诉了她。

  别婆婆叹息道:“我早猜到了,以前他隔段时间总会给我打个电话,如今这么久没电话来,我就知道,想必是出了事。”

  秋禾心里难过,说:“他本来还打算过段时间去看您的。”

  “我也听他说过,”老太婆仔细打量着秋禾,点头说:“原来你就是秋禾,也是个好孩子!不枉白川对你好!”

  秋禾眼圈顿时发红,牵着别婆婆的手,说:“婆婆,我找不他!我把dòng里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他。”

  别婆婆把秋禾搂进怀里,抚着他头发,说:“傻孩子,你找他做甚?他肯定是躲起来休眠去了。咱们水族的灵shòu受了伤,找个灵气充足的地方休眠一阵,这样才恢复得快。等他好了,自然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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