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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妖娆[修真]_萧因【完结】(10)

  这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气氛沉重,另一边玄晏被拖进了营帐里,营帐里顿时炸开了锅。

  “嘿嘿嘿,让爷看看,这不是将军身边的红人吗?”

  “瞧这肥ròu,拍下去跟水似的。”

  众人一人一句,将玄晏挤兑得没话说。钟林猛咳两声,将他挡到身后,指着围过来的兵士们道:“哎哎,你们离我远点,再走近了信不信我告诉将军去。”

  其中一个嬉皮笑脸跟猴子似的凑上来,笑骂:“好你个钟林,这才多久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为个死胖子就要跟将军告状?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

  “就是,快把胖子松开,爷几个给他松松骨!”

  营帐里一共七八个人,对着钟林玄晏二人连连起哄。玄晏觉得这松骨的说法像是在哪听过,仔细一想,正是秦石的说法,不由好笑。

  钟林是个机灵的,将胖子往前一推:“你们不是想知道将军的事吗?问他问他!”转身便跑。

  两个人扑上去,没捉住钟林,便不怀好意地看了过来。

  玄晏:“……”

  这几个兵油子话说得嚣张,也没打算真给他松骨,拉着他坐到营帐里,给他倒了一大碗酒。

  酒是蒲兰有名的烈酒,光是酒味能熏倒一头熊。玄晏没敢碰,迅速转移话题:“你们想知道将军什么事?”

  众人面面相觑,泼猴似的先问道:“你先说说,你知道些啥?”

  玄晏想了一会儿,将几人急得抓耳挠腮,吊足了胃口,才慢悠悠地道:“我其实知道得挺多……”

  周围已经冒起了绿光。

  “将军洗脸吗?”

  “将军睡觉前会练刀法吗?”

  “将军会不会经常打你?”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其中一个猥琐地笑:“将军的……长吗?”

  玄晏:“……?!”

  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自己意会。众人心满意足地围坐一圈,兴奋地讨论起来。

  有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慨叹地拍着他的背,羡慕嫉妒恨:“其实,弟兄几个之前挺嫉妒你的,觉得你这种肥得能打滚的胖子,怎么有资格当将军的近侍。后来听说是谢七那小子chuī的风――不知你听说过没?谢七之前被人削了一顿,就是为的这事。”

  想起那个心眼比星星还多的斥候,玄晏默默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又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问道:“司大人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满场变了脸色。

  玄晏意识到问得不是时候,正琢磨着怎么转移话题,那个虎背熊腰的汉子闷声道:“是玉京的大官,司太尉,司大人。将军被放到我们西军神武营,就是他的意思。”

  “秦将军得罪了他?”

  “可不?”汉子叹气,“他们两个啊,有一段故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

  玄晏破天荒地拿着一壶酒出了兵士营帐,心事重重地往将军营帐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起如今他歇在钟林的营帐里,只得望着将军营帐苦笑一下。

  营帐里灯火一暗,有人掀开帘子。玄晏来不及躲避,与秦石正面对上。

  秦石没有穿铠甲,穿了件皮裘,头顶胡须上都是冰,像是刚喝完酒。他提着长刀,冷冷地望了玄晏一眼,自顾自地走开。玄晏本想退开,鬼使神差地,竟跟了上去。

  前夜的雪下到今日傍晚才停,万籁俱寂,月色初现。玄晏远远跟到了校场边,看他提起将台上的酒坛子,猛地灌了一口,然后转身回到校场正中。

  他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秦石习武。长刀破空声如裂帛,刀光闪烁,似是往地面泼洒月光。

  玄天门中人多用长剑,鲜少有用刀的,尤其是长刀,嫌刀显不出飘逸之感。他当初也是这么以为。如今见了秦石用刀,才知道刀可以用得如此轻快灵活,令他耳目一新。

  这等卓绝的武艺。

  他稍稍走神,秦石已经放下长刀,提起酒坛一饮而尽,尔后将目光投向了他。

  玄晏慢慢地站直了。

  秦石却没有与他动手的意思,而是对着他晃晃酒坛。他提着酒囊,愣愣地拔了塞子,灌了一口――

  秦石瞅着他被呛得坐在地上,笑得连将台都在抖。

  张狂的笑声传遍了整个神武营,玄晏半晌才缓过神,苦笑着站起来朝他走去。

  浅淡的月色下,两人坐在将台上对饮,放眼望去,尽是茫茫雪色。

  “你们修仙的地方,可有这种景色?”

  一个多月来,秦石第一次对他开了口。玄晏一怔,轻抿一口酒,“有,可我专注于提升修为,从不看这些。有一年雪下得大,连书房都被雪压垮了,还是师兄来找我,我才知道。”

  秦石亦是一笑:“本将也忙着练武,与你差不多。反倒那位大人,有的是闲qíng雅致,就喜欢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那位大人,应该就是司大人了。

  玄晏小口地喝酒,忽然听他道:“先前是我误会你了,以为你是他派来的。”

  “又怎发觉不是的?”

  秦石不以为然地嗤笑,“如果是他的手下,刚到这里就得毒死一大片。”

  玄晏听得想笑,还想问???,脑子却晕乎乎的,不知不觉仰倒在将台上。

  眼前茫茫的一片雪光,似是回到了刚拜入山门的日子。

  十几个师兄宠极了他这个刚来的师弟,好东西都先给他。

  二师兄下山偷买的零嘴,六师兄刚炼的丹药,九师兄珍爱如命的剑谱。

  酒劲上来,辣得玄晏直想流泪。他痴痴望着苍穹上一弯月色,冷不防秦石探头过来仔细看他。满是茧子的手在他颊边轻拍,轻叹。

  “真像啊……”

  玄晏不知他说谁。四目相对,秦石皮糙ròu厚的脸委实对不住他那双深邃的眼,一下子惊醒了玄晏的酒。他身上的汗味又浓,伴着刚刚练武的热气,丝丝蒸腾,冲击着玄晏的五官。

  “明天开始,本将亲自教你武功,你愿不愿意?”

  玄晏眉头一皱,表qíng挤在一起,嘴唇翕动。秦石以为他想说话,低头凑去,当即被他伸手按翻,吐了满身。

  “……娘的你找削!”

  秦石大骂一声,鲤鱼打挺翻起来,一巴掌把他呼到雪堆里,气哼哼地走了。

  玄晏动也不动,默默地啃了一口雪,算是清醒了。

  ……娘的,这糙汉味道真重。

  第十章

  第二天一早,没等到钟林来叫,玄晏自己先起了。

  他默默回想当初拜入山门时的场景,将昨日托钟林弄来的合身衣物穿上,头发束得一丝不苟,手脚绑好,看上去jīng神抖擞。

  万事俱备,就等秦石了。

  他在营帐里等了一盏茶的时候,chuáng上的一团黑影一直没动。

  快到卯时,秦石怎么也该起了。

  玄晏觉得不对劲,上去一看,只看到chuáng上被褥揉成一团,秦石早已不知去向。

  校场上是大雪初霁的冷。秦石站在将台上,看着一个结实的人影颠颠地跑过来,气喘吁吁。

  玄晏其实瘦了不少,仔细看能看出刚掉进粮车时的轮廓了,就是动作有些迟缓。

  等他喘完了气,秦石迎着他充满期冀的眼神,微笑着递给他一根láng牙棒。

  “拿着这玩意儿,绕行营跑两圈再来。”

  玄晏立刻接过棒子跑了起来。

  有了之前被折磨的经验,跑两圈不在话下。

  然而玄晏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

  秦石给的这根láng牙棒堪堪能握住,想要捧住,手就会被扎出几个窟窿。他要一边跑,一边拿着láng牙棒,实在是有点困难。

  无奈之下,只得跑一段换只手拿着。

  他动作渐渐熟练,神武营里便出现了一个胖子一边挥舞着láng牙棒,一边绕着行营跑步的奇妙场景。

  适逢将士们起chuáng活动,他换手时,láng牙棒挥舞幅度过大,不偏不倚扎在了一间营帐边的屁股上。

  “啊――痛死老子了……马胖子!马胖子你给老子回来!”

  秦石站在将台上看热闹,默默看着玄晏拎着大棒槌,多跑了两圈。

  带着láng牙棒跑完,又好不容易摆脱了痛到发狂的小兵,玄晏汗流浃背地回了校场。

  “有长进。”

  玄晏刚想问他缘故,被他一个手刀劈在腕上,láng牙棒当即落地,他这才发现自己拎着棒子的手酸痛无比,似乎刚才跑了好几圈都没换过手。

  “想学兵器,手要稳住。”秦石语重心长地捡起láng牙棒,让他另一只手握住,“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玄晏何等头脑,当即会意,提着棒子就跑开了。

  行营里痛叫声渐渐密集起来,呼喊斥骂马胖子的人越来越多。烟尘一缕,绕行营不绝。

  圆乎乎的胖子在前面跑,起码二三十个愤怒的兵士在后面追。秦石站在将台上,看得津津有味。

  然后抄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弓箭。

  玄晏提着láng牙棒,跑得不亦乐乎,却觉得有冷风从耳边擦过,唰地没入他刚刚跑过的地面。

  是一支冷箭。

  他一愣,往将台看去,秦石已经搭起了第二支箭,朝他善意地微笑。

  前几支箭躲过了,后几支就没这么好运了。

  秦石箭法jīng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见羽箭如飞,嗖嗖地连珠而出,玄晏一手拎着棒子,另一手提着裤腰,端的是láng狈无比。

  追在他身后的小兵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然而秦将军有意为之,羽箭都往玄晏身上招呼,偶尔大发慈悲给他们两箭。他们发觉后,追得愈发卖力。

  半个时辰后,玄晏已经在烟尘里染成了一个黑球,面无表qíng地站在秦石面前。

  他仍旧拎着láng牙棒,身上是小兵们追打的痕迹,靠近棒子的一侧被扎了几个小dòng。

  秦石拍拍他的肩,依旧语重心长:“本将忘了告诉你,手上要稳,脚下也要稳。能被我的箭吓住,说明还不够稳。给你两天时间,你先练练,两天后,我让王二与你过招。”

  -

  是夜。

  玄晏打扮齐整,瞟了眼专注于兵书的秦石,走出营帐。

  常去的湖已经结了薄薄一层冰,他站在湖边,盘膝而坐,运气吐纳。

  经过秦石的磨练,他打坐的姿势已经变得端正自然,气息也更加深厚。几个大周天后,他运起玄天门独门吐纳,开始捕捉万物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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