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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何在_绯瑟【完结】(30)

  但就在那么一刹那,这场闹剧忽然出现了一个转折。

  因为清涵的袖子下面不光是有他的拳头,还多了一点亮光。

  清涵整个人的气势也几乎都随之一变,像是轻飘飘的一片落叶变到一把出鞘的利剑,眼里则是刀尖般的锋芒。

  而在阿峥看到那点亮光的时候,不但没有闪身避开,反而一把上前,将清涵重重撞开,那一撞用了五成的力气,几乎把他的肋骨撞断。秦舒笑也上前查看,可他袖子里的东西还是滚了出来。

  那竟是一个发光的玉印,秦舒笑被那光一照,就立刻动不了了。

  阿峥也动不了了,因为他也被那光给照到了。

  而最可笑的是清涵也动不了了,因为阿峥刚才那一撞,把玉印撞向了他,那光自然也照到了他。

  他们三个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呻吟了半天,但都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阿峥瞪着清涵,清涵瞪着秦舒笑,秦舒笑瞪着阿峥,这简直成了一种无法破解的循环。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没安好心,果然这一试就试出来了。”阿峥咧开大嘴道,“想偷袭我?自己也中招了吧,哈哈哈哈你个笨蛋。”

  “若不是因为这法宝是我借来的没有认过主,我也不会中招。”清涵也叹了口气,但嘴上却不肯服输,“你知道我没安好心还中了招,我看你才是个笨蛋。”

  秦舒笑却淡淡道:“我想这个不用争了,你们两个都蠢得惊天地动鬼神。”

  “闭嘴,最蠢的就是你!”阿峥恶狠狠地瞪着他,破口大骂道,“就是因为你在一边接应,我才敢上前接招。你不好好站着跑上来gān嘛!”

  秦舒笑默默地回瞪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怕某个混蛋犯蠢。”

  清涵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得几乎连肚子都要笑破了,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笑的一个笑话。

  这使得阿峥和秦舒笑都开始瞪起他来。

  “犯蠢的明明是你。”阿峥气愤道,“比起他我当然更信你。清涵指控了你那么多,招灵台和神秘人的事qíng他也半字不提,分明心里有鬼。如果被你骗了顶多气个半死,要是被他骗了我小命都难保。所以只能信你了,毕竟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阿峥又看向清涵,问道:“老实jiāo代,你到底是不是纪栖真?”

  清涵却摇了摇头,道:“我要说不是,你信不信?”

  阿峥冷冷道:“不信,你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不信还问我做什么?”清涵却叹道,“可惜我的话并不全是鬼话。我想制住你也不是为了取你xing命,是怕你会阻止我杀了他。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这家伙若不是纪栖真还会是谁。”

  清涵真的怀疑秦舒笑是纪栖真?他没道理到现在还想继续扯谎吧?

  但阿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面上还是jian笑道:“你就算把脑袋给钻个dòng也想不出他会是谁的。”

  清涵gān巴巴地笑了笑,道:“看来我们只能耗在这边,看谁先破除定身印的禁制了。”

  阿峥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发现周围起了点变化。

  某些他本来察觉不到的气息,现在忽然可以察觉到了。

  而当他察觉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他只想翻个大大的白眼。

  可是秦舒笑和清涵却什么也察觉不到,他们毕竟只是人。

  而等他们看到从糙丛里钻出来的决因决徽时,几乎震惊得连嘴巴都直了。

  与清涵的轻松相比,秦舒笑和阿峥的心几乎同时沉到了湖底。

  他们并不知道这两个玄清山的人是怎么瞒过他们躲在这儿的,也许是用了什么秘术也说不定。也不知道他们偷听了多久,但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一定会站在清涵那一边的。

  清涵松了口气,对着决因说道:“许久不见,真要和你好好叙叙旧了。”

  决因叹了口气,道:“只是叙旧之前,我还有点小事qíng要解决。”

  清涵淡笑道:“我知道,待会儿我便会与你解释,只是先帮我解开禁锢,再把妖shòu和这少年押回门派吧。”

  秦舒笑冷冷道:“你方才可都听清楚了,你这位清涵师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别学着他一样忘恩负义。”

  决因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本派的事qíng自然由本派解决,不必秦兄担心。至于忘恩负义嘛,你救的是师弟,有什么事你还是找师弟算账吧。”

  决徽默默地扯了扯决因的衣角,有些无奈地说道:“师兄……”

  决因又用一种带着歉意的目光看了阿峥一眼,那目光几乎让阿峥想跳起来咬他一口。

  但是他连动都不动不了,就别说跳了。

  然后决因抽出了随身佩戴的宝剑,阿峥几乎可以想象他接下来的举动了。

  可是他却没有把剑指向阿峥,而是对准了他一直敬重有加的清涵师叔。

  在清涵诧异的目光中,决因微微一笑,恍如清月梨花一般:“我闲暇时分爱看门派典籍,也侥幸得知三百年前玄清四子之事,可弟子实在不明清涵师叔为何说自己三百年前姓凌,也不知清涵师叔究竟与那淳熙道人的徒弟纪栖真是何等关系。”

  说到这里,他仍在微笑,眼神却在陡然间锋锐起来,口中则是一字一句,冰冷如铁道:“不过请允我押解师叔回山,因为掌门必会对你的回答很有兴趣。”

  第31章 灵力

  话音一落,清涵还未说话,阿峥就先发出一阵怪笑。

  他怪诞的笑声如同无孔不入的魔音一般在风中回dàng着,明明是笑,可听起来却像是有老猫在哭一样。

  决因和决徽都微微皱起了眉头,唯独秦舒笑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看起来好像已经完全融入了旁观者的角色。而处在这场风bào当中的清涵则无奈地撇过头,有些没好气地问道:“你笑什么?”

  阿峥终于止住了笑,两眼微微上扬,笑得就和他记忆里的那只老jian巨猾的老狐狸一样。

  “我不过是没想到你也会有栽在自己人手里的一天。”

  最近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qíng,多得简直让他有些疲惫了。可是看到清涵这倒霉蛋被押往师门,他就jīng神抖擞,神采奕奕,吃啥都觉得香,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当然了,如果他现在可以稍微动一下那就更好了。

  如果他能动,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化成shòu形之后,然后一屁股坐到清涵身上。这要是用上十成力气,一个清涵就要变成两半的清涵了。

  身为万恶之首的清涵则歪了歪头看向阿峥,含着一丝润如明玉的笑意。

  “不必担心,我想你也得陪我一起去。”

  阿峥心头微微一沉,像是被敲响了警钟,可是他瞥向决因的时候,面上仍是不显不露。

  决徽道士看似胆大包天,但却容易打发,决因道士看似腼腆和气,可却绝不是什么善茬,他连自己的师叔清涵都要带回去好好审问,又怎会放过十分可疑的阿峥?

  而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学学秦舒笑似乎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他刚才对清涵是动了真怒,也发了狠话,但他平时总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好像这天底下的生灵都欠了他什么似的。

  反正秦大爷现在是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的时候好像没几个人能bī着他说话。

  不过决因道士很快就说话了,而且是平心正气,大义凛然地说着。

  不过他说的却是一句令在场之人都颇为震惊的话。

  “其实我等上山打扰已属罪过,所以yīn漓前辈还是暂且留在微露山吧。”

  阿峥并不惊讶于他会发现自己的身份,只是惊讶于他的话:“你打算放过我?”

  这么千载难逢的一个好机会,决因竟然决定就这么放过他?

  决因点了点头,客客气气地说道:“前辈对我师弟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会存心加害于前辈?”

  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反倒是让人觉得假到了极点。可是若说假,他面上的神qíng却又是真挚无比,仿佛是真心实意地感激阿峥一样。

  清涵听了只得微微一叹,如今的qíng况看上去似乎对他更加不利了。

  可是叹气了之后他又含着那一抹万年不变的微笑了,阿峥甚至有些佩服他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秦舒笑倒是眼前一亮,然后暗暗地松了口气,像是心中大石已落之后的轻松。

  虽说他心里并不想这么承认,但只要这件事不连累到阿峥,他的心中就多了一分亮光,不至于陷入完全的黑暗当中。若是连一点光亮都被吞得没影了,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但决徽只觉得这位师兄心思缜密无比,做事往往是一环套一环,令人防不胜防。

  看在这只yīn漓救过他们的份上,他不会把事qíng做绝,但也不会就如他说的这么简单。

  但如果他当真要做些什么的话,决徽还是会挺身而出。

  大不了被师兄胖揍一顿带走,也没什么不行的。

  哪怕阿峥是妖,那也是一只他看得顺眼的妖,一只有涵养的妖,一只救过他的妖。

  反正谁对他好,他就对谁更好;谁对他不好,他就对谁加倍不好。对人对妖都是如此,从无例外。

  而这样的处事原则也使得门派中看他顺眼的和看他不顺眼的人几乎是一样多的。欣赏他的人总会欣赏他,厌恶他的人也可以找出一堆理由来厌恶他。

  决因也曾劝过决徽要改一改自己自由散漫的xing子,不要总是感qíng用事,任xing妄为,不过结果总是相似的,决徽每次都是真心悔改,然后接着再犯。

  清涵这时却对决因说道:“我想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会轻易信我的,是吗?”

  决因已收敛了刚才对清涵说话的那股子锋芒,唇角含了一分恰到其分的笑容,面上依旧有些腼腆,像是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一样。

  “我向来愚笨无知,只怕听不懂清涵师叔的话,但掌门睿智,必能为我等解惑,所以还得请清涵师叔与我和师弟回去一趟。”

  无论清涵准备说得如何真qíng款款,决因都只有一个意思:你说啥?我不懂。

  谁碰到这种qíng况都得气得咬牙切齿,可惜清涵却只是一笑而过,然后打量了一下秦舒笑,那眼神无端端地让阿峥想到了审视自己猎物的猎人。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位公子?”

  决因恭恭敬敬道:“秦先生自然是要一并请走了。”

  秦舒笑眉头一紧,咬紧了唇,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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