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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游戏[1-3部]_薄暮冰轮【完结】(87)


“嗯?你是谁?”六七个小时前,当张思嘉站在抽奖台前,那涣散的光点聚拢成一个人形,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问道。
奖品里怎么会出现活人?张思嘉震惊地看着眼前之人,蓦地觉得他很熟悉。
是谁?这张脸……张思嘉回忆着这二十年来失踪的学生名单,终于将其中一个人和眼前的人对应了起来。
“你是陆刃?2012年失踪的陆刃?”张思嘉问道。
对面的人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愉快的微笑:“这么说,现在已经2022年了?”
“……你怎么知道?”张思嘉诧异了。
陆刃cha着口袋从抽奖台上走下来,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猜?”
之后慕chūn宁又从抽奖台中抽出了一颗巴掌大的种子,种子自动孵化,苏甜从里面跌了出来。有了苏甜的例子,张思嘉很快判断出陆刃应该是在2012年的队伍中死去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太在意,直到他们共同进入了一个副本,陆刃随手夺过慕chūn宁的长刀,向他们展示了一下什么叫作真正的刀法。
那惊艳的身手震撼了张思嘉,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这样的陆刃,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以为陆刃不会回答他的疑问,但出乎他的意料,陆刃回答了他:“自杀。”
自杀?
陆刃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技不如人,被十年后的我杀掉了。这也算是另类的自杀吧?”
2012年的陆刃,被2022年的陆刃杀掉?难道说……
张思嘉震惊地看着陆刃,后者回给他一个兴致勃勃的愉快笑容:“没错,你们马上就要遇到十年前,以及二十年前的队伍了。不过别担心,他们最后都死了。”
“2002和2012都团灭了,最后赢的是我们。”陆刃笑着,说出了一个让2022队伍欣喜若狂的未来。
陆刃看着狂喜的几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然而,这个胜利是我们的,不是你们的。

第38章 爱yù边缘(中)

岩浆又近了。
左临渊和张思嘉起身,准备前往东南面的大剧院兼礼堂,避开这越来越肆nüè的熔岩。
地面的震动频频发生,地fèng遍布,时不时能听到大楼崩塌的巨响,感受到那个恐怖的震动感,整个世界满目疮痍。
张思嘉一边走一边思索着,2012的队伍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在他们离开jiāo战的那栋宿舍楼后竟然连续减员了3人,现在只剩下2名玩家存活。
是内讧吗?可是有回到现实的诱惑存在,哪怕有矛盾也不至于突然在那个时候爆发。恐怕是犹大的关系了,在尸群舞会的时候2012的队伍里一共是6人,但是在2012第一次出现减员提示的时候却是“2012减员1人,存活人数为4人”。
也就是说,2012在减员前的真实人数其实是5人,可见他们的队伍中是存在犹大的。
看来他们在午夜之前有玩家死去了,而且是在独自行动时死去的,否则就会像他们一样,因为午夜前的减员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被选为犹大的价值,所以这一轮就没有犹大出现了。
至于犹大的身份,张思嘉猜测十有八九是单。在宿舍楼顶围剿2002队伍的时候,宋寒章那一句“单就在这个队伍里,一个都不要放过”,就已经明确告诉他那个会变形的玩家究竟是谁。他会变形成柳清清,恐怕是因为他的犹大身份已经被锁定,2012的人正在不遗余力地对付他。
不过身为犹大,为什么要潜入2002的队伍呢?
张思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把这个疑问放到了一边,现在的他更在意他们将要面对的――最后的两个对手。
这两人是谁?2012年的陆刃恐怕还没有死,另一个不知道是宋寒章、顾风仪、柳清清还是林觉。
要是之前陆刃能多告诉他一些信息就好了,张思嘉皱起了眉。想到陆刃,他又想起了几个小时前他和左临渊láng狈地从那栋宿舍楼中逃走的场景。他至今也没想通为什么陆刃要杀死苏甜和慕chūn宁,只能猜测这和他手中的盒子有关系。他似乎是需要玩家的尸体?可是这尸体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盒子是一个增qiáng力量的道具?
不对,苏甜复活之后,从前抽到过的技能和道具全部丢失,陆刃想必也是如此――他还抱怨过自己从前有一把很趁手的唐刀,但是死后就丢了。两人在本轮虽然各有一次抽奖机会,但是苏甜抽到的是雷属xing的技能,陆刃抽到的是一个追踪技能“猎食者”,那这个奇怪的盒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你没事吧?”左临渊注意到张思嘉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了一声。
张思嘉从纷扰的思绪中惊醒过来:“……没事。”
左临渊担忧地看着他,嘴唇翕动了一下,可最后也没有追问下去。他知道张思嘉心思重,心里有事从来也不说出来,bī问他的效果往往适得其反。面对张思嘉时的那种无力感又涌上了左临渊的心头,他是真的拿这个人没办法。
来硬的,他就倔得要死;来软的,他又得寸进尺。无论怎么给予温柔和关怀,都像是被黑dòng吞噬的光一样,从来也无法照亮他沉浸在仇恨和自怜之中的心。
多可恶的一个人啊,可就是这么可恶的一个人,在左临渊最绝望的时候拯救了他。
即便是怀着利用之心,可他却是第一个认同了左临渊的人,告诉他,同xing恋不是错。
这么简单平常的一句话,对左临渊来说却像是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被人施与了一捧水,那甘甜清冽的滋味,他终此一生都无法忘记。
就连张思嘉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句尴尬中带着善意的宽慰,带给了左临渊多大的救赎。
左临渊生在一个军旅之家,从小在军区大院中长大,父母都是军官,就在这样一个严苛刻板的家庭中,左临渊长成了一个循规蹈矩、人品学识无可挑剔的少年。他长相好、学习好、运动好,既不早恋也不胡作非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中的典范。这份完美无缺一直持续到他的青chūn期,几个小伙伴拉着他一起看片“长见识”。当同伴们看着屏幕上用道具自慰的AV女优兴奋不已的时候,左临渊却发现他毫无感觉,甚至觉得恶心。这份无动于衷被同伴误以为他太古板,不好意思和大家一起看,还偷偷塞了个装满了片源的硬盘给他,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左临渊没有断然回绝这份礼物。
夜深人静的时候,左临渊反锁了房门,戴上耳机,打开一个个视频快速扫了过去,清纯的、妩媚的、可爱的、xing感的……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让他产生生理反应,直到他打开了一个不知怎么混在里面的GV视频。视频中的主角是个年轻的男孩子,有一张斯文清秀的脸蛋,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那单薄赤luǒ的身体在做爱时却有着异乎寻常的xing感。当他跨坐在男人身上,羞耻又隐忍地让对方的xing器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似是呜咽的喘息萦绕在左临渊的耳中。
那一刻,无法辩解的生理反应让左临渊终于确信了。他并不是xing冷淡,他喜欢男人。
这个认知对于从小接受古板教育的左临渊来说不啻于当头一棒,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也不承认这个事实,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拷贝了那份片子。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回味着青涩又狂野的yù望,隐秘地自我宣泄。可是当太阳升起之后,逃避的本能又支配着他的理xing,他又回到了那个完美无缺的外壳里,假装对真正的自己一无所知。
他和女孩子jiāo往,试图证明自己很正常,可是他甚至连她的手都不想牵。那个女孩子很聪明,也很敏锐,虽然是她先向左临渊告白,可在短暂冲昏头脑的热qíng之后她迅速发现了自己心目中的完美男神并不喜欢她。
习惯了被异xing讨好的她很快提出了分手:“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该答应当我男朋友。”
“……对不起。”左临渊只能说对不起,因为他愧疚。
这份愧疚让她疑心,她看了他很久,斟酌着开口道:“我真的觉得很奇怪,我长得也还不错,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应该……”
她皱了皱眉:“反正我以前的男朋友,都不是你这样的。”
太绅士了,也太有距离感了,有时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克制的厌恶,这根本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哪怕他不喜欢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一个热qíng主动的女孩子来说也绝对不该是这样的!
除非……除非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左临渊,你该不会……是同xing恋吧?”她试探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嗡”的一声,左临渊的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曝光的秘密被bào晒在烈日下,那极尽的羞耻鞭挞着他,他想矢口否认,想要愤怒地反驳她,可是他却开不了口。这一瞬间苍白的脸色和诡异的沉默出卖了他,她心中隐隐约约的怀疑成了真。
被冷漠对待的愤怒,和被欺骗的羞rǔ让她怒极反笑,原来是这样的,竟然是这样!
曾经忐忑自卑的仰视,骤然间变成了傲慢的鄙夷,她高傲地昂起头,快意地吐露出扭曲的恶意:“左临渊,你真让我恶心。”
噩梦,就从这里开始。
父母意外发现了他藏在电脑中的GV,他本来可以找无数个理由来为自己开脱,可是从小到大不说谎的教育让他错过了最佳的狡辩时机。父母严厉地责罚了他,让他远离这些变态色qíng的东西,他们并不了解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一味以为这是一种“毛病”,一个需要改正的“错误”,就连左临渊自己也这么以为。
曾经鲜艳的色彩逐渐褪去,世界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黑白的囚笼。
他被禁锢在壳子里,看不到一丝鲜活的颜色。
黑的、白的、灰的,他就在这苍白世界中行尸走ròu一般地活着。
这种尴尬痛苦的处境一直持续到左临渊上了大学。那时候他已经长大了,隐约知道同xing恋并不是病,也无法改,可是他又必须去改正,他不能让父母失望。
他想他这一生恐怕就这样了,被那份爱的期待bī迫着踏上一条千万人走过的道路,毕业、工作、结婚、生子……责任感会将他牢牢栓死在忠诚却痛苦的婚姻中,让他履行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一生都戴着枷锁和刑具向前走。所有人微笑着鼓励他、称赞他,却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一路走得鲜血淋漓、生不如死。
然后他遇到了张思嘉,他的室友。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左临渊已经早早在寝室整理好了自己的铺位,被子叠得像是个豆腐块一样,所有日常用具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从军的父母从小就是这么要求他的,他也习惯了。拖着箱包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左临渊应声抬起头,九月的阳光从阳台的落地窗外she入寝室,推开门的人迎上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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