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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归何处_凤阁烟雨【完结】(14)


姚青页抽出整把浮光剑,将灵气注入其中,果然剑上的灵气里出现了略微不同的一点,他将那一丁点灵气聚集在剑尖,运起剑诀,凝神静气,两眼一睁,剑指窗户,大喝一声:“破!”
窗户上的符纸碎成了几片,在剑气之下,窗户被推开了。
姚青页快速背起掠影琴,翻窗而出,左右看看,御剑飞起,随后愣住了。
姚珉之御着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量力而行,尽力而为,一言九鼎。”
姚青页咬着牙,没说话,拱手弯腰,继续向前飞去。
“这孩子,怎么这么像我呢?”姚珉之看着夜空中的小点越来越小,叹气。果然最难的,还是向夫人解释吧……

☆、寻踪(二)

鹰钩崖已经被各大门派反复搜寻过,可是姚青页还是来了。他低着头,在地上反复检查。
“咦?这是什么?”姚青页看见地上有一小片亮白,脏兮兮的,极易和土地混在一起,他蹲下来,用手指抠出来。看着手里的东西,他僵在了当场。这是琼华门头冠上镶的羊脂玉,而且,这是南宫意的,别人可能认不出来,姚青页却认得清清楚楚,因为上面靠近边缘有一点破碎的瑕疵,还是姚青页当年贪玩磕伤的。
“三……三哥不会……呸!”想到不好的结果,他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坐在发现羊脂玉的地上,开始打坐,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残留的气息,修道之人,尤其是同门的气息是相似的,他本来也不指望能发现什么,但渐渐地他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似曾相识,却不属于灵修之人。
似曾相识?他忽然双眼一睁,一些片段迅速涌了上来。
过了一个时辰,多次拍门无果后,姚青页踢开了洛阳城朱砂阁的大门,只见里面已经是人去楼空,各种杂物丢了一地,还有腐烂的味道,他来到二楼,站在栏杆上望向自己和南宫意走过的街口,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种气息,属于魔修。魔修大多数不会御剑,也不一定会使用符shòu,那他们只能选择在地上的jiāo通方式,因此应该在鹰钩崖为中心的城镇寻找。
说不定这种气息的痕迹能帮上忙。
“请问你见过画上的人吗?”
打定了主意,姚青页就开始了寻找,他相信以南宫意的外形,应该是比较惹人注目的,他拿着画像询问路人,尤其是酒家和客栈。但现在已经是第三个镇子了,一无所获。
晨光里,正当姚青页蔫蔫地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了那个气息,没错,魔修的气息。他立刻抽剑出鞘,追了上去,远远看见树荫下站了个红衣人,影影绰绰看不清楚,魔修之气便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他决定先试探一下,便运起浮光剑,直挺挺朝那个人刺去。
那个人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一火光燃起,浮光“当”一下撞了一个东西,等姚青页看清浮光的对手,愣了。
浮光剑,和烛炎宗的向日轮,对峙在半空中,散发着一青一红的光芒,较着劲,纹丝不动。
“gān什么gān什么……啊咧,怎么又是你?上次突然蹦出来拦路,这次居然直接动起手来了。”
那个人气急败坏地从树荫下走出来。烛炎宗红色的修士服下摆边缘是金huáng的渐变,布料里面混了金线,熠熠生辉,衣襟上绣有火焰纹理,连头冠都是一朵火苗的形状,所以之前烛炎宗的门人一直被姚青页戏称为“人形火把”。现在,一个人形火把正在向他冲过来,一身摇曳的修士服在朝阳下像一团燃烧的烈焰一样晃眼,来人个子挺高的,但脸很圆很圆,跟个包子似的,五官清秀柔和,与这身张狂的打扮格格不入。姚青页看了半天,才想起这是洛阳城给他指朱砂阁的娃娃脸小修士。姚青页还是有些戒备的,毕竟由于修习心法的关系,烛炎宗的人,脾气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bào躁。
“对不起。”他赶紧收了浮光,对方瞪了他一眼,把向日轮也收了回来。
娃娃脸修士嘟囔着:“上次师兄就说了,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
姚青页一听可不乐意了,在一大家子人的谆谆教诲下,他平时表现也足够好了,也不管自己先冲撞人家的事实,撇撇嘴道:“下次告诉你师兄说背后语人是非也是没礼貌。”
小修士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嘴巴一瘪道:“我家师兄躺在chuáng上包得跟个粽子似的,你好意思指责他吗?”
姚青页赶紧开始了新一轮的道歉。接着他向小修士解释了一番朱砂阁丹药的事qíng。
“啊,这个,不会吧……”小修士手中的丹药“啪”一下掉在地上。
“没事别怕,看起来应该没下毒下蛊之类的。”
小修士搔搔头,抱了抱拳道:“感谢同修告知,在下烛炎宗夏宁连。”
怎么跟个小姑娘的名字似的。姚青页腹诽着,也抱拳:“琼华门姚青页。”
夏宁连问道:“掌门让我在此查找线索,不知青页兄,对了,未请教你是兄还是弟啊?”
姚青页比他大两个月,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兄”的称呼。他拿出一幅画,说:“乘风门围剿中,我三哥失踪了,喏,他长这样,你可否见过?”
夏宁连接了画像,惊道:“咦?这不是外甥女婿吗?不对,像又不像……”
什么什么什么?姚青页脑袋嗡一下炸开了,夏宁连?夏宁连!
他战战兢兢地问道:“那个……莫茹欣是你什么人?”
夏宁连疑惑地反问:“你认识我外甥女?”
姚青页手抖,没跑了。一年前,他和南宫家两兄弟陪丁夫人吃饭,南宫齐笑眯眯地边给丁夫人夹菜边说自家小舅舅如何早慧,勇夺当年玄门某某某榜首,姚青页还暗自嘲笑你舅舅得几岁啊,还早慧。
夏宁连看了半天,忽然道:“原来你三哥就是南宫意啊,我想起来了,在方家他还跟我介绍你来着。”
姚青页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南宫意用他的冷脸介绍说这是大哥的小舅,他回了一句小舅子看着好小哦,他怎么没想到莫茹欣的弟弟怎么可能姓夏,原来人家是小――舅――舅,而且居然比外甥女还小这么多。夏宛灼宗主,我佩服你的爹娘。
在姚青页六神无主的时候,夏宁连靠过来,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问道:“青页兄,怎么了?”
姚青页暗自高兴,还好是个没搞清楚辈分状况的。他把自己的计划给夏宁连说了一遍,夏宁连表示也要和他同路,算有个照应。
两人约定分别在小镇上打听,然后午时在小镇北边的饭馆会合。
经过一轮无收获的询问后,午时,姚青页在饭馆里唉声叹气,却左等右等不见夏宁连,只能离了饭馆,出去寻找。真是的,一个还没找到,又丢了一个。
找了小半个时辰才在一个小摊前找到夏宁连,他还在打听。姚青页上去一拍,问道:“都不知道时间的么?”
夏宁连蓦然回首,惊道:“啊?午时了吗?”
姚青页无语,说道:“都快未时了好不?走吧,去饭馆吃饭去。”
夏宁连点点头,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弱弱地指着东方道:“那不才是北边吗?”
姚青页心里咆哮:这样的东西也敢放出来单独遛,不怕这把火走着走着就自己掉水里灭掉了吗?夏宛灼宗主,我佩服你的勇气。
但很快他心里就平静下来了,他想起来五年前自己跟琼华门人出去降服骨煞,结果自己算错了时间,还走错了路,跑到岔道上被魔物伏击了,幸好南宫兄弟及时赶到。最后南宫意背着他,南宫齐背着他的琴和剑,谁都没有指责他。直到现在,姚珉之还是说,出门还是跟着你三哥吧,有人照顾。说起来前几天在洛阳城里南宫意还满大街找他来着,原来身边有个需要时时照顾的人这么心累,姚青页鼻子忽然一酸,三哥,我好想你啊。
他这边揉着鼻子思绪万千,那边夏宁连却完全没注意到,他自言自语道:“刚才那个摊主说啊,前几天经过一队人马,有两辆马车,捂得严严实实的,但风chuī起窗帘一角,看到一位闭目的黑衣公子,从没见过长这么俊的。”
姚青页立刻停下脚步,问道:“往哪里去了?”
夏宁连一愣,讷讷道:“我没问……”
姚青页心语:三哥,我还是比他好一点的,对不对?对不对!

☆、缠丝(一)

乘风门的惩戒室内,爆发出一阵怒喝,大门轰地打开,穆千幽愤然甩袖而出,她一边走一边恨恨道:“好,南宫轩,果然是你,我宰了你儿子祭旗!”
缪姝在后面拉着她,说道:“千千,你冷静一下,咱们还没问完……”
穆千幽把她的手一甩,道:“问什么问?我没心qíng问了!”
缪姝心中着急,只能一路跟着她。
客房里,聂流尘给南宫意换了新的药,对方还是瞪着一对什么也看不见的死鱼眼不理他。聂流尘心中长叹,想着不理就不理吧。他今天没有穿乘风门的修士服,一身黑袍。
忽然门直接塌了下来,姿容艳丽的女子站在倒塌的门后,活像一尊罗刹。
聂流尘惊在原地,南宫意看不见的眼睛也微闪了一下。
“千千,你问完了?”
“对。罪魁祸首和我们想的一样,然后下毒的就是那个怨灵。”穆千幽一步步走进来,瞳仁开始逐渐变红,被挡在袖子下的手一张一合。
“你想做什么?”聂流尘向前走了一步,他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
“做什么,不是早告诉你了吗?让开!”穆千幽眼睛已经完成变红,她伸出gān瘦如鬼的手,指尖一动,chuáng上的南宫意被看不见的丝线提了起来。他感觉身上每一个关节都像被穿上了丝线,完全被人扯着动作,头顶上更是仿佛有细小而冰冷的针钻了进去。
聂流尘右手掐在左手的掌心里,看着被悬吊起来的南宫意,忽然感到这些丝线就像系在自己身上的,他亲眼见过被这样吊着的人最后的结局。前晚在屋檐上那个没有思考完全的问题,猝不及防地马上就需要一个答案。
如果一方是穆千幽,一方是南宫意,他应该怎么办?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不过他至少知道了一件事。
他的身体很诚实地出手了,一把湛蓝的铁骨扇从袖间飞出,直接拍到穆千幽手上。穆千幽原本看南宫意半废人一个,没多做防备,一下子被拍得虎口出血,向后退去,南宫意身上的束缚一下子解开了,掉了下来,聂流尘上前接住他,又回身扔给穆千幽一个瓶子,从chuáng榻边上的窗户跳了出去。
“流尘哥哥……”穆千幽拿着那瓶子,捂着手,不可思议地盯着大开的窗户,眼睛里面的红色褪去一点,忽然又全涌上来。她不顾手上的伤口开始发黑,对着窗户大声命令道:“截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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