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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归何处_凤阁烟雨【完结】(35)


穆千幽笑得更欢了,说道:“你要真喜欢他,我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至少挡着点。”
聂流尘一摸脖子,想起来什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看见穆千幽还在摇头,他黑着脸,“噌”一下站起来,出去了。
后面穆千幽的声音还回dàng在碧潇殿中:“不公平,我在这冷得要死要活,你在那还有人给暖被窝……”
“闭嘴!”
铁七惊骇地看着一袭黑袍,看起来气度非凡的副门主一脚踢在碧潇殿门口的树上,把树上栖息的鸟惊飞了一片。
青竹居门口,几个灵修站成一圈,旁边有人在清理现场。
夏宁连捏捏眉心驱赶了一下困意,说道:“居然能一个人对付yīn火鬼,他们那个副门主好厉害啊,长这么秀气看不出来啊。”夏宛灼跟他说过不要和蛇祖门结怨,但本来他对这里是没什么好感的,如今那个人救了他,他觉得好像所谓魔修也没那么坏。
南宫意低头微微笑了一下,这个小表qíng别人没注意到,除了姚青页。
姚青页什么都不想说,他现在的心qíng……非常,相当,极其复杂。
左君杨皱眉看着周围,说道:“刚才居然发生如此变故,我真是睡得太死了。”
夏宁连说道:“还好咱们都脱险了,不过好像欠了个人qíng啊。”
姚青页一撇嘴,说道:“是他们让我们来的。”
“我说了保证各位的安全,食言了。今天真是让各位受惊了,没有人受伤吧?”聂流尘从他们后面走来,带着微笑,嘴边露着两条虎牙。
姚青页特别想举手高喊:“我!我!受惊最严重的是我,直接到达受内伤的级别了!”
聂流尘又说道:“距离天亮还很早,我们会加qiáng巡逻,各位还是回去歇息吧。”他的脸看似无意地转向南宫意。
夏宁连看着他,小声自言自语道:“这身打扮怎么好像听谁说过……”
姚青页一把拉住夏宁连,边往楼上拖,边说道:“不是嚷嚷了半天困了吗?休息去!”
夏宁连说道:“可我还想问……哎呀,别拽我头发!”
左君杨向聂流尘点了点头,也走了。
旁边打扫的门人扫gān净青竹居,便慢慢向更远的地方走去了,青竹居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南宫少爷,刚才谢谢了,早点歇息吧。”聂流尘脸上的笑没有一丝不对。
“你还在生我气吗?”南宫意问道。
聂流尘捏了捏手心,脸上还是气定神闲,摇摇头说道:“没有,南宫少爷,我不生气。”
南宫意走到他面前,说道:“那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这时候,蛇祖门人跑来,向聂流尘说明这次的qíng况。
“失陪了,南宫少爷,早点安歇。”聂流尘转身离去。
南宫意站在那里,看着玄色的长袍摇曳着,融化在夜色里,消失在路的尽头。
“怎么就走了?”姚青页扒在门fèng上,往下看去,南宫意慢慢转过身,一步步朝青竹居走来。
夏宁连在chuáng上翻了一个身,嘟囔道:“你有病啊?”
姚青页回过头,皱着眉头道:“三哥看起来好失落哦。”
屋里灯火一下子全黑了,黑暗里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还是喜欢的~

☆、冰封(一)

第二天,蛇祖门的门主和副门主都没有来送他们的客人,只来了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
断崖天途下几个身影渐行渐远,聂流尘蹲在枯树边上,看着他种下的种子的那片土地,那里还是一片死寂。
缪姝走过来,冷冷地说道:“你就是活该。”
聂流尘无声地点点头,昨天晚上,蛇祖门人眼中一向波澜不惊的他,做了一件特别不淡定的事qíng,完成所有善后事务后,他跳进了冷如冰窖的纳yīn井,当缪姝找下去的时候,蓝荧荧的幽光下,他坐在纳yīn井角落里,靠着冰块堆砌的井壁,屈着一条腿,头发上已经出现了一粒粒冰晶。
缪姝问道:“你在自罚?”
聂流尘抬头看她,道:“我有什么地方需要自罚吗?”
缪姝说道:“那就快出去,冻死了!”
聂流尘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足尖。
缪姝恶狠狠地瞪着这个明明比她小了两岁,却一直让她心甘qíng愿叫师兄的人,冷声道:“好啊!不走是吧,那我陪着你。”她盘腿坐在他对面,寒气很快也欺上了她的发梢。
聂流尘看着她,终于扶着井壁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了,走吧,真的很冷。”
当时缪姝松了一口气,直到蛇祖门的客人们离开后,她又看到她的师兄蹲在悬崖边上,跟棵蘑菇似的。
缪姝站到他旁边,叹道:“你不是经常说我们是一家人吗,咱们家真是被南宫家坑惨了。”
又是一阵无声的点头,然后又摇头,聂流尘道:“我不知道。”
缪姝叹气道:“不过我能理解你。”
聂流尘道:“我们真是可怜,总不记得别人对自己万般不好,却只因为一点点好处感恩戴德。”
缪姝忽然冷笑道:“至少我以后不会了。”
第一次在船上看到南宫意的时候,缪姝十七岁,她偷偷对穆千幽说道:“南宫家那个三少爷长得真好看,长大得多少女人倾心啊。”
穆千幽还不太能分清好不好看,她问道:“好看有何用?”
缪姝红着脸笑笑,把脸偏向乌篷船外。
她们被安排在琼华门偏院,只有一个老嬷嬷做些清理打扫的工作。她们旁边就是花镜楼,那时候,南宫家另外两个儿子一起住在那。
到偏院第二天的一大早,因为舟车劳顿一直在休息的缪姝就被一阵击剑声吵醒了,她走到院子里,发现隔着墙看不到对面,院子里面有一棵又高又茂密的桃树,左右看看没人,她便爬了上去。
从枝叶间,她看到了两个和南宫意长相相似,却要年长一点的男子在相对练剑。两人停下来后,都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其中一个看了一会儿,背着剑进去了,另一个走到墙边,笑着说道:“姑娘,你要小心啊。”
这是缪姝第一次看到南宫临,她差点摔下去。
穆千幽不喜欢南宫临,她说,那天她在路上走,听到有几个琼华门人用轻佻的话讨论她,南宫临都没理会。
缪姝没回答。前天晚上她在桃花树下瞎转悠,忽然感慨道:“原来‘举头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就是这个意境啊。”
墙上有隔窗,另一面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姑娘也喜欢这首诗吗?”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那是南宫临的声音。
她兴奋地跑到墙边,和对面的人说起话来,此后的夜晚经常如此。后来,南宫轩给两个儿子请了专门的先生教导,也顺带让她们一起过去听讲,南宫齐闷闷的,一直都没理过她们,而每次南宫临看她走进来,总是回头轻轻一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直到有一天,南宫临坐在的窗台上,把她吓了一跳。
他四周看看,说道:“冬天了,在院子里面说话多冷啊,你那些小蝎子小蜈蚣不在这吧,那个小姑娘睡着了吗?”
她点头,南宫临跳了进来,走到她面前,低下头,作势要抱上去。
缪姝后退一步,问道:“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南宫临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说过吗?都忘了。”
每次从他翻窗户进来,一直到他早上溜走,缪姝都很担心会被隔壁的穆千幽发现,幸好她睡得很死。
之后,穆千幽忽然走火入魔,打伤了几个琼华门人,她们逃走了。南宫临曾经给过她一张传音符,他用传音符告诉她,在某地接应她们,送她们走。她信了,然后遭到了伏击,她回头,远远看到南宫临在用剑帮她格挡开雨一般的箭,可是还是有一支箭追上了她们,she穿了她的左手腕。
最后,她们被堵在悬崖上,带队的是南宫临。穆千幽已经因走火入魔,浑身是血地面朝下卧在地上,奄奄一息,缪姝苦苦哀求南宫临放过她们。
穆千幽支起身体,手放在胸前,满手是血,艰难地说道:“不要求他……缪姝,那本假的琼华心法,就是他给我的。”
身边忽然腾起血雾,血雾中有无数的黑影在翻滚咆哮,穆千幽拉着缪姝跳下悬崖,两人落入水中。
以浮尸的yīn气为屏障,她们没死而且躲开了追杀,穆千幽却疯了,缪姝用身上最后一点金首饰和当时还在广陵开店的朱砂娘子买伤药,朱砂娘子看她们好欺负,拿走了金首饰,却给了她们最劣等的药。之后,她们辗转回到乔溪,在那里遇到了聂流尘和铁七,几人避开凶尸溜进了郁离山的禁室,他们的师祖郁琢琅,在禁室里留下了一套灵气和yīn气共□□炼的心法,可以掩藏身上的yīn气,甚至还可以御剑。穆千幽和缪姝两人在聂流尘照顾下,渐渐好起来。
遇到聂流尘的时候,缪姝被she穿的左手腕筋脉已经萎缩,虽然能动,手指却用不上劲力,聂流尘后来便给她做了一套铁指甲作为辅助。
每次看到铁指甲,缪姝心中总是涌起一种恨意,可是想到漫天箭雨中的身影,又觉得好像也不是这么恨。缪姝觉得至少有一点,她比聂流尘幸运,她至少不需要再纠结爱与恨。
忽然,缪姝用铁指甲指着枯树说道:“呀,这也太厉害了。”聂流尘转过脸,看到一团焦黑的枯树上居然发了新芽,他想伸出手想抚摸那一点新绿,又怕伤到它,终于还是缩了回来。
yīn脉的出口被堵上了,蛇祖门在这次偷袭中损失并不算太大,一切又平静了下来。
穆千幽道:“我要闭关。”没人理她。
穆千幽再道:“这次是真的。”还是没人理她。
穆千幽又道:“我必须闭关,我有一个问题要弄清楚。”她带着几条锁链去了禁室,说是怕自己走火入魔,要把自己锁起来。
晚饭的时候,穆千幽没出来,第二天晚饭,还是没出来。
第三天,聂流尘终于宣布门主闭关了。
厉害又漂亮的门主闭关了,悬崖上翘首以待的门人都散了,只有聂流尘每天提了一个水壶,去给崖边那棵顽qiáng得让人心疼的老树浇浇水。
作者有话要说:  枯树都发芽了~

☆、冰封(二)

南宫意开始收拾行李,他也该回家了,换姚青页留守乔溪。他这段时间经常一个人去那个离湖边不远的小院子附近转转,那里荒糙枯huáng,遮盖住了里面原本造型别致的房子,枯糙里偶有一两朵绽放的秋jú,许是前主人以前种下的,在一片枯huáng里更显颓败无力。
后面几次走到那里,他还是忍不住用钥匙打开了门,走进去简单收拾了一下,有一次他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姚青页,在对方惊异的目光里,他很自然地转过身,在门上落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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