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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归何处_凤阁烟雨【完结】(39)


“奇怪了……”南宫意扔下书,躺到chuáng上,chuáng内侧的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南宫意翻了个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忽然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他伸出手在胸口按了一下,结果可能用力过猛,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怎么了?”聂流尘一下子惊醒,坐起来。
“没事……咳咳咳!”南宫意脸转到外面,咳得相当凶。
聂流尘起身说道:“这也叫没事,着凉了吧?叫你任xing。”他起身下chuáng找了药丸,递给南宫意,南宫意也不想解释了,接过药丸吃了下去。
折腾了好一会儿,已经很晚很晚了,聂流尘推推他,说道:“你睡里面吧,如果晚上还是不舒服,我下chuáng也方便些。”
南宫意摇头道:“不用,我习惯睡外面。”
聂流尘疑惑道:“你平时不是不会跟人一起睡吗?还分里面外面?”
南宫意只觉得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赶紧说道:“反正你睡里面就是,里面暖和。”他听说过常跟yīn气接触的魔修大多都怕冷。
带着几分疑惑,聂流尘还是回到chuáng里侧躺了下来,南宫意灭了灯火,他现在眼前一片黑暗,心跳也慢了下来。
“你这边真的挺暖和的。”聂流尘翻了个身,微微靠了一点过来,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南宫意周遭被药糙香包围了,他觉得自己心跳得快要裂开了,于是乎他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聂流尘,可是片刻后他又忍不住翻了回去,虽然视野里伸手不见五指,但他知道,那个人就在身边。南宫意伸出手,像以前小时候抱着被子或者布老虎一样,轻轻搭在聂流尘的腰上,他看起来清瘦,但抱起来手感是真好,让南宫意心花怒放,不知道是不是贪恋他身上的温度,聂流尘睡梦中挪了一点过来。
抱着是为了不让他冻着,就这么睡吧。南宫意索xing伸出手揽过聂流尘,一边调息压制住狂乱的心跳,一边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两人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聂流尘从南宫意怀里抬起头,发现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迷迷糊糊中惊道:“我睡相这么差的吗?居然挪到你这来了。”
南宫意勉qiáng睁开眼,把想起身的聂流尘摁回到被子里,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道:“昨晚睡这么晚,请个假吧,你好好睡。”
聂流尘想了一下,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翻了个身对着墙睡下了,南宫意下chuáng,把门开了一条fèng,对门外的武丘说道:“帮我和流尘向先生请个假。”然后一下关上了门,门外武丘的手保持着一个拍门的动作,呆住了。
南宫意轻手轻脚地爬上chuáng,看见他睡着了,又把手搭了上去,安心睡回笼觉。
聂流尘先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自己腰上环着的手,他心中苦笑,还好不是我主动过去,是你自己挂上来的,他翻过身,看着身边人的脸,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南宫少爷,你是当我是枕头,是被子,还是当我是我来抱着呢?”南宫意睫毛翕动,慢慢睁开眼,聂流尘马上拍开了他的爪子,问道:“你是不是不抱着个什么就睡不着?”
“没错。”南宫意点头,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他头一次撒谎撒得这么面不改色,他猛然想起了武丘很久以前说过的那番话,扶了一下额头,心想:完了。
聂流尘赶紧支起身,问道:“头疼?”他的手覆了上来,觉得对方脸上是有点热。
南宫意赶紧说道:“没哪里不舒服。”
聂流尘坐起来,说道:“那就起chuáng吧。”他下chuáng开始在铜镜前梳理自己的头发,南宫意在他后面说道:“我来帮你吧。”
帮聂流尘系上发带的时候,南宫意握起发带的一端,看着上面的竹子,久久不愿意放开,久到聂流尘带着满脸的疑惑,回头看他。
聂流尘问道:“你在想什么?这么认真。”这个角度给他的脸添了几分柔和。
南宫意依然握着他的发带,和他对视着,难得的是,聂流尘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再问。
满月之夜的梦境里,他们依然这么对视着,聂流尘带着不变的表qíng,看着眼前人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女修士们的YY是对的~

☆、沧海(二)

聂流尘觉得自己记xing也没有那么好,因为他忘了一个很重要的答案。
四月中,乔溪镇也有庙会的,而且规模比十月的还大,穆兰荫便让铁七带了几个小孩子去玩,几个少年也跟着,南宫意也跟着,只有武丘吃坏了肚子,没跟他们一起。
庙会上人相当多,乔溪是个大镇,平时人也不算少,可是今天真的太多了,满大街的人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涌出来的。铁七是个憨厚的汉子,不太会呵斥小孩,所以那群孩子更疯了。铁七在前面撵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跑,七八个孩子,真是够他受的。不需要特别关心的聂流尘和南宫意走在最后。
南宫意身上披着一件披风,在人群里慢慢走着,想跟聂流尘说话,他一回头,发现聂流尘被人撞了一下,差点被人群裹挟着远离他。南宫意赶紧跑了两步,拉住他的手,说道:“跟着我,小心点。”
聂流尘反手将他拉得更紧,说道:“拜托,子念,我才是地头蛇好吧?我拉着你,你跟着我。”
他向前走去,南宫意牵着他的左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两人手拉着手,走到了一座桥边,铁七正在给一群孩子买河灯,聂流尘松开手,说道:“我们也去吧。”
感觉到掌心的热度消失,南宫意不舍地捏了捏自己的右手,说道:“好啊。”
柳盈眉已经把自己的河灯写完了,她看见聂流尘转过脸,说道:“大师兄,字好看吗?”
聂流尘抬头笑着看她,说道:“还可以。”
正在提笔沾墨的南宫意抬起头,柳盈眉的河灯上端端正正写了“聂流尘”三个字,他微微眯了一下眼。
柳盈眉紧紧抓着聂流尘的衣袖,撒着娇说道:“大师兄,你就让我看一下吧。”
聂流尘把手中的河灯保护好,说道:“不行。”
另一边,南宫意已经悄悄地把自己的河灯放到了水中。
在柳盈眉的拉扯下,聂流尘寻了个空当,把河灯甩了出去。柳盈眉跺跺脚,伸长脖子想去看,可是河灯却越漂越远。她在背后推了聂流尘一把,说道:“大师兄最坏了!”
聂流尘原本在整理身上的褶皱,没注意到柳盈眉的举动,他向前趔趄了一下,差点落入河中,幸好被一个人拉住了。南宫意低喝道:“盈眉!别在这打闹!”
柳盈眉原本被吓傻了,现在听到南宫意说她,气得一跺脚,说道:“你谁啊?敢管我!”她自己跑去看灯了。
河边的几个更小的孩子发现河灯的彩纸遇水会掉色,在那捏得不亦乐乎,怕他们掉进水中,铁七赶紧去阻止他们。
一时间这里只剩下南宫意牵着聂流尘。聂流尘抽出手,整理着衣襟道:“谢谢啊,带一群小孩子真不容易。”
南宫意笑道:“也没让你带啊”
聂流尘笑笑,说道:“可我是大师兄啊,总觉得应该去帮忙。”他转脸看向河上一片五光十色,又说道:“不过很开心,如果去年十月的庙会也是这么开心就好了。”去年十月中蛇祖门有个孩子感染了奇症,他帮助蛇祖门的大夫忙活了很久,就错过了庙会。
南宫意问道:“有何不同?”
聂流尘一耸肩,说道:“那时候我满十六啊。”
南宫意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后一路上,南宫意一直若有所思,聂流尘问他,他也不说。
晚,铁七带着他们去投宿,男孩子两间房,女孩子一间房,铁七自己没住,他出去了。
晚上,图远他们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聂流尘枕着枕头,闭眼,忽然,他感到了有人捏了一下自己的手。他睁开眼睛,看到明明单独住侧室的南宫意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怎么了?”聂流尘不解。
南宫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他的手拉了拉。聂流尘起身,任由他把自己拉了出去。
“跟我走。”南宫意在前面说。
聂流尘跟着他,两人跑到大街上。一个摊贩正在收摊,南宫意停下来,买了一个祈愿天灯,拉着聂流尘一溜烟跑了,摊贩在后面徒劳地喊道:“小少爷,要不要火折子……”
两人一口气跑到山坡上,聂流尘喘着气问道:“我的南宫少爷,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南宫意说道:“我过生辰,兄长会带我去祈愿,虽然不是用天灯,应该差不多吧。”
聂流尘诧异道:“你过生辰?”他记得南宫意的生辰是在腊月的。
南宫意笑道:“给你的,算是给你的十六岁补上的。”他笑得很真诚,聂流尘点点头,。
南宫意用手在空中捏了一个火决,指尖亮起一点微光,他小心地点着了天灯里的蜡块,天灯慢慢鼓胀起来,两人站在天灯两边,握着它。
“哎呀!”南宫意忽然叫道。
“怎么了?”聂流尘连忙问道。
“没有笔,写不了字。”南宫意沮丧地说道,忽然,他抬起手指,往嘴里送去。
聂流尘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哭笑不得地说道:“子念,没有笔也不能用血啊,跟yīn修写夺命符咒似的,}得慌。”
南宫意低下头,说道:“都怪我。”
聂流尘说道:“可以用手指凭空写在上面啊,只要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南宫意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在上面写了起来,聂流尘从天灯后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想这位南宫小少爷,有时候怎么就这么幼稚呢,虽然这些举动看起来很小孩子气,不过倒真的挺可爱的。他的嘴角扯出一个温暖的弧度,手指翕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僵住了,停了下来。
南宫意问道:“流尘,你写的什么?”
聂流尘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写什么,你写的是什么?”
南宫意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一个人的名字,你也可以写这个的。”
聂流尘说道:“如果要我写,我可以写一堆人,可是如果要我只写一个,我不知道写谁。”他抬头看向南宫意,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又低下头。
南宫意眼睛偏到一边,踢着脚边的石子,说道:“比如……盈眉?”
聂流尘认真考虑了一下,摇摇头。
忽然一阵风chuī来,天灯歪了一下,怕灯罩被火烧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了手。
南宫意惊道:“你还什么都没写呢,我追回来。”他伸手拔云遥剑。
聂流尘抓住他的手,把他的剑按了回去,说道:“放飞的天灯哪有追回来的道理,谢谢你。”南宫意鼓了鼓脸,样子着实可爱,聂流尘忍不住捏了捏,说道:“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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