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师弟,失忆了别闹_少女癖【完结】(26)


  “你开什么玩笑,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车马颠簸!至多撑到意贤都,你想体验剥皮的痛苦吗?”沐如杭严厉地说。
  蔺即川果然安静下来思索了一番。
  正当任逸尘和沐如杭都松了口气时,他突然道:“那就去意贤都吧!”
  这次就连沐如杭都想把他给活活打死!
  翌日,沐如杭找了辆马车,车内垫满了软枕,才把跟陶瓷一样易碎的蔺即川小心地放了进去。
  “我警告你不准乱动,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担着。”沐如杭最后仍是不放心地说道。
  任逸尘点了点头:“我会注意。”
  “我又不是跟你说!”沐如杭气得摔下了车帘。
  蔺即川看着他,忍着不大声笑出来,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再把皮给笑裂了。
  莲池里的那条红鲤鱼已经被任逸尘捉住了,此时正在缚命球里安然地游来游去。
  虽说拿到了红鲤鱼,但任逸尘也没有想起任何一件事。蔺即川觉得此事应该还是要等找到优昙梵声才有办法弄清楚,看师弟一时半会无法恢复记忆,他心里莫名地又高兴又心酸。
  为了不颠到蔺即川,沐如杭尽量以最慢的速度驾着马车。因为如此,一直走到了快要傍晚,他们才刚刚出了康城的地界,来到了中途。
  沐如杭驾着车,冲车里的两人道:“看来今天到不了意贤都了,露宿一晚你们介意么?”
  然而没人回答。
  他奇怪地停下了车,一掀帘子,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隔着软垫,任逸尘正靠在蔺即川怀里睡得昏天黑地。蔺即川一手虚虚地环着他,冲沐如杭苦笑了一下。
  “沐兄你放心,我待会把他踢出去守夜,你进来车里休息。”蔺即川道。
  沐如杭摇摇头:“没事。”他靠在车上,问道:“蔺兄,那条红鲤鱼,我不知道你们要拿它做什么,但看它能在没有食物的状态下存活这么久,我也知道它并非凡物。路途颠簸,你们可得把它保管好。”
  蔺即川点头道:“我知道,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沐如杭突然问:“蔺兄,你平常会做梦么?”
  “这个,肯定会啊,只是我没你那种神奇的能力。”蔺即川笑道。
  沐如杭凄然一笑,将头别过去,望着逐渐下坠的红日轻声道:“可惜,惟梦闲人不梦君。”
  “什么?”任逸尘刚好在他怀里扭了一下,蔺即川没有听清楚,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继续赶路吧。”沐如杭道。
  夜色深沉,寂静的森林中只有虫鸣和车轮骨碌碌转动的声音。任逸尘自睡梦中醒来,见自己正靠在师兄身上,吓得一个劲直往后退。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事?!”任逸尘又慌张地向前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蔺即川摆了摆手:“傻子,我没事,你睡得可真好啊!做了什么美梦?”
  任逸尘羞愧地低下了头:“没有……”
  马车此时突然重重地颠了一下!
  任逸尘想也没想就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蔺即川,待马车平稳停下后,他才松了口气。
  “沐兄,出什么事了吗?”蔺即川问道。
  沐如杭在外面道:“这……前面有另一辆马车。”
  两人下了车后,就着浓烈的月光,都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通体漆黑的马车。
  蔺即川当即道:“是那个黑衣少年的马车!”
  他刚想走过去看个清楚,就被沐如杭一把拉住了:“你在这里等着,还是我和任逸尘去看看。”
  任逸尘已经先行一步来到了马车边,他喊道:“这里有个沼泽,小心点!”
  沐如杭和蔺即川对视一眼,蔺即川道:“一起过去吧,我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在月色下是暗沉的一块yīn影,缰绳断裂,没了那两匹马的踪迹。任逸尘掀开车帘,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人已经走了。”他道。
  沐如杭四下查视了一番,对蔺即川说:“蔺兄你不要着急,马车虽然有泥土的痕迹,但是人和马都不见了,他们应该是骑马走了,没什么大事。”
  蔺即川看着那辆黑马车,不甘心地掀开车帘又看了一遍。
  “你觉得他们会去哪里?”沐如杭问。
  蔺即川摇了摇头:“我猜测是东乡,但现在看来,也许他们还在湘府,就在意贤都或者望京也说不定。”
  任逸尘道:“那我们是要去望京还是意贤都?”
  沐如杭蹙起眉:“只能先去意贤都。”
  蔺即川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正打算走回马车时,任逸尘脚下突然一绊,硬生生扑到了地上,摔得浑身是泥。蔺即川哎哟一声:“师弟,你怎么平地都能摔?”
  他把任逸尘扶了起来,却见任逸尘自地上捡起了一块晶莹剔透的东西。
  “嗯?这是什么,玉佩?”蔺即川拿起来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将那块莲花玉佩看了又看。
  沐如杭走在前面,半天没听到他们俩跟上来的脚步声,此时便疑惑地转过头去:“蔺兄,怎么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蔺即川手中拿着的莲花玉佩。
  蔺即川将玉佩递了过去,道:“沐兄……这是,你的么?”
  沐如杭的双手颤抖着,他盯着那块光净的莲花玉佩,轻轻地将它捧在了手中。
  任逸尘拉了拉蔺即川的袖子,示意他看沐如杭的腰间——那里别着的玉笛上也系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莲花玉佩。
  蔺即川看着沐如杭紧紧地捏着玉佩,滔滔的眼泪从他的脸上一直落到了玉佩上和手上,打出了湿润的痕迹。而他仿佛无知无觉,只是对着那块莲花玉佩流眼泪,白发在月光下显得萧瑟又冷寂。
  他的声音有些低落,道:“是……是我一名故人的。”
  他拭去泪,将那块莲花玉佩收进了衣襟里。
  “我们走吧。”他道。
  蔺即川跟在他身后问道:“可是沐兄,为什么你的故人的玉佩,会出现在这辆马车边?”
  沐如杭停住了脚步,语气忽然变得生硬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他转过身,面目在月色下青白相映,恍若鬼魅。
  “而且,他已经死了。”沐如杭平静地说。他的目光落在任逸尘身上,自嘲般勾了勾唇角。
  任逸尘一下子白了脸色。
  三人气氛冷淡地回到了马车上,在外面生了堆火,任逸尘守夜,沐如杭和蔺即川无言地坐在车里。
  沐如杭拿出了那块莲花玉佩,拿在手中不断摩挲。蔺即川借着车外的火光,看清了玉佩上遍布的磕磕碰碰的痕迹。他又仔细地看了看沐如杭腰间笛子上的那块,则是温润光滑,一点点损坏都没有。
  蔺即川又看了眼沐如杭手中那块玉佩的绳结,心下了然。
  那也是一个系在剑鞘上的结。
  由此看来,这块玉佩一定是曾被系在剑鞘上,跟随着主人四处征战,才会造成了玉佩上的这么多道伤痕。
  沐如杭将玉佩握在手中,疲惫地转过头去望着窗外的明月。
  任逸尘靠在火堆旁边,不时拨一拨燃烧的树枝,他又qíng不自禁地回想起了那个梦中跃下悬崖的身影。
  他当时在梦里叫他什么呢?
  “冷……什么?”任逸尘烦恼地蹙起眉。
  

  ☆、第 29 章

  
  阮少嫣自昏睡中醒来,发现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支结满了烛花的蜡烛。
  “小采?薄脂?”她下了chuáng,整个房间都走遍了,仍然不见一个人影。
  此时已是半夜三更,阮少嫣孤身在房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怎么回事,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她越想越怕,最终还是拿起挂在墙上的佩剑,打算出去寻找他们俩。
  普一推开门,她的剑鞘清鸣,一道银光闪过,系在门框上的丝线便被斩断。
  阮少嫣捻起一根来搓了搓,疑惑道:“琴弦?”
  她忽然暗道不好,提剑就往外冲去。
  深夜的街衢无比寂静,连更夫也懒散了起来,梆子敲得有气无力。阮少嫣施展轻功,匆匆略过一排排整齐的青瓦屋顶,心也如断断续续的梆子声一样忽上忽下。
  她旧患初愈,很快就没多少力气了。立在树上喘气,阮少嫣无奈地靠在了树gān上。
  突然间,不远处“铮”一声响,阮少嫣敏锐地望向声音来源,握剑的手骤然锁紧。
  雪青薄衫的金发女子架琴在膝,正用仅剩的一只手挑着弦。
  “不要相信你身边的那个人。”她道。
  仿佛只是一场诡艳的梦境,金发女子低声说出这句话后,便如鬼魅般消失在了阮少嫣的视线里。
  “什么?”阮少嫣蹙着眉,不解地回想着金发女子方才的话。
  她望着天际淡淡的薄云,自言自语道:“身边的人……是指薄脂么?”
  天光大亮。
  薄脂一睁开双眼,就看见悬挂着浣纱图重帘的chuáng顶。
  他的身体还有点麻痹,耳边却传来了动听的琴曲,空气中缭绕着安神香的气息。
  顾不上还未恢复的身体,薄脂迅速地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扭头就看到了被绢屏隔开的里间,抚琴的人影隐约可见。
  “你是谁?”他肃声问。
  琴声未止,女子灵秀的声音问道:“这就是汝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薄脂将手伸进怀里,摸出软鞭,冷声道:“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此时,坐在琴后的人闻言停止了弹奏,起身向外走去,绕过了画屏。
  “怎么是你?”薄脂愣住了。
  逸曲莺淡笑一声,敛袖对他做了个请坐的动作。
  “汝该感谢吾的。”
  小火炭盆上的茶壶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逸曲莺端着茶盏,白烟袅袅上升,遮住了她含笑的嘴角:“昨晚儒门紧急召吾回去商讨小琴会之事,吾本还在琴舍练琴,想连夜赶回去时,正巧在竹林那边的路上发现了汝们两个。”她斟茶的动作娴熟优美。
  薄脂盯着她隐藏在雾气中的脸庞,也不想跟她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蔺采呢?”
  逸曲莺将茶盏递了过去,嫣然一笑:“他早就醒了,现在正在外面吃早餐。”
  “……”薄脂难堪地扶住了额头。
  他站起来转身想离去时,逸曲莺在他身后道:“汝中的毒吾已经帮你解了。吾很好奇,那天晚上汝们是经历了什么?”
  “与你无关。”薄脂冷淡地说。
  蔺采正坐在饭桌前吞着粥,看见薄脂来了,他连忙口齿不清地说:“哎呀,你饿不饿,坐下来一起吃呀。我跟你说,逸姐姐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薄脂简直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你娘还在客栈等我们,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你赶紧吃吧。”他道。
  蔺采无辜地看着他:“哦……你真的不吃吗?”
  待蔺采和薄脂进去辞行时,逸曲莺已经回到座位上继续抚琴了。听了蔺采一大通发自肺腑的感谢之词,她只笑了笑道:“既是有人在等,那就快些回去罢。”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