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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鬼棺_南派三叔【完结】(13)

地上的淤泥只是很薄的一层,能见度倒是还算可以,我看到在黑影中,石室的后面,站着四个姿势古怪的人影。其他地方也是黑影绰绰的。

我从来没有进过墓室,无法判断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我无疑兴奋起来,知道这一次可能收获不小。

那几个黑影的地方,应该就是墓室棺chuáng所放的位置,如果这里是后殿的话,那棺材就应该是在那个位置。

那两个南爬子说这是镇河墓,葬的可能不是人,那棺材里会是什么?我心里有点恐惧,又有点好奇。

水底下不会有人,那几个奇怪的黑色影子似乎是陶人,我看着有点寒意,用手电照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过去,靠近了一看,才发现那是四个巨大的青铜人俑,都是半跪在那里,手上托着什么东西。仔细去看,发现那是四面青铜的镜子,四面镜子都对着他们中间的位置。

我转头看了看少爷,发现他没有跟过来,还在墓室的外面,心里骂他不够义气,转头就向那四个青铜人俑的中间游去。

那里有一处高起的石台,应该就是棺chuáng,但是我在棺chuáng上并没有看到我意识里的那种大头棺材,反而看到了一具巨型的石棺,石棺几乎是正方形的,就如一个石台,放在棺chuáng之上。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我一点一点的看过去,发现果然如少爷所说,这东西还不能完全称为棺材,因为看大小,那应该是一只棺椁,真正的棺材应该在这只棺椁的里面。

我吃力的辨认棺椁上面的花纹,心里暗自吃惊。

棺椁的制度是在西周的时候定下来的,天子棺椁四重,亲身的棺称椑(椑(pi·二声)古时一种椭圆行的酒器),其外蒙以兕(兕(si·四声)雌xing的犀牛)及水牛皮;第二重称地也,以椴木制成;第三重称属;第四重称大棺。而后每朝每代都有不同,像清朝孙殿英开乾隆的裕陵的时候,乾隆的棺材只有两层。

而以纯石为椁的的葬制,非常常见,我的记忆里,各地都有发现,但是到了后世,基本上都统一成木棺了,这种葬制度,应该还是在西周之前。那这一只石棺,应该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当然这些理论的东西,一用到实际的地方,你很快就会发现都是扯淡。用少爷的话讲,他们不是根据书了的东西来判断挖出来东西,而是每次挖出来东西就回去改书,这一行牵涉的条件,民族习俗地域朝代身份信仰,你想在书上理清楚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看着水里的这一只石棺,接fèng里几乎看不出来,似乎是一个整体,而且两边也没有仙门,心里就很疑惑。

棺椁之下,有四个石环,四条铁链缠绕在石环上面,人到棺chuáng之下,我试着用手去拉动其中一条,但是毫无作用。棺材是给固定在这里的。

石棺的材质非常特别,在我手电的照she下,发she出一种羊脂的颜色,似乎有一些半透明,可以看到棺材里面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我开始以为那是棺内的轮廓,但是看来看去,发现那影子,似乎是一个人。

我咦了一声,顿时世界观就被颠覆了,怎么回事qíng,这棺椁里面,怎么能直接放人呢?

边上走出一个人的影子,向我挥了挥手,我知道是少爷示意我过去,我也挥了挥手表示回应。我还没仔细观察棺椁里的东西,要他等一等,他却一把拉住我,将我往回拉去。

我不知道他gān什么,跟着他过去,发现他是在看墓室墙壁上的浮雕。题材也很单一,不是神话故事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神shòu,刚入行的时候可能会很痴迷,但是时间一久,就会感觉到很单一,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文人学者对于新开掘的古墓都感兴趣的原因,他们是想找到一些新鲜的东西。

但是我一看这里的浮雕,就愣住了,心里直叫奇怪。

这是一系列叙事的浮雕,刻在青灰色的岩板上,雕刻的非常粗糙,人物造型看上去有点说不出的古怪,我糙糙一看,弄不懂里面具体说了些什么。

少爷看的入神,一直就在这些浮雕里指来指去,我看这家伙似乎看出了什么门道。心里觉得好笑,和他一起的时候他经常会这样,但是很多时候都是不懂装懂,满嘴喷粪。

他走到一幅浮雕面前,用手电照着,让我看里面的东西,只见墙上面画的是一些人在用斗笠背起河泥,这应该是huáng河枯水期当地人自发的清淤工程,在画的中间,有一个半露在泥沙外的石台,和我在棺chuáng上看到的方形棺椁一摸一样,很多人围着这个棺材,表qíng非常惊讶。

少爷看我看懂了,又拉我去看下一幅,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另一块浮雕上面,棺椁给挖了出来,给刻上了一个影子,影子趴在棺椁上面,似乎是一个人又不是人,下面一幅,这个东西正在离开棺材,用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向一边的人走去。

我看着影子的动作,竟然和单军临死前的动作一摸一样,开始有点冒寒气了。

而再下一幅画,就是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死在了地上,画面上只剩下了那只棺材。

少爷让我看他的嘴巴,我照着他的嘴巴,之看他用嘴形道:“好像是一种警告啊?”

“迷信。”我用嘴形道:“哪有什么恶鬼。”

少爷转过头看着我,嘴形道:“单军不是死了吗?”

我想起单军尸体的表qíng,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骂道:“别给我来这一套怪力乱神,小心别听到产你一本。”

少爷嘀咕了一声不说话了,大概是想到了“文革”时候的事qíng,我拍了他一下,就想让他开始找吧,有好东西全装上去。我也要看看,单军给我的青铜片,是从什么地方掰下来的。少爷点了点头。

两个人收敛了心神,各自去查看四周的陪葬品,才走了两步,少爷又来拉我,我心想你他娘的烦不烦,老在这漆黑一片的水里呆着太不舒服了,总觉得四周有什么似的。转过头去问他gān什么,结果头一转,却看到少爷正靠着墙,一个劲儿的给我打手势。

我心说什么毛病,转头一看,却看见我的背后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陶人,一动不动。

我刚才看浮雕的时候,那地方还没东西,我心说奇怪,以为那是自己看错了,把手电照了过去,一照之下,那个陶人猛一下,一张烂泥一样的怪脸,猛的转了过来。

第十五章 huáng河水鬼

我一下子头皮发炸,吃了一大口水,几乎给呛死,顿时人就蒙了,心脏一刹那几乎就要从我心口爆出来。

忙去摸腰里的刀,摸到了却怎么扯也扯不出来。

少爷也吓得够呛,两个人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那个陶人就这样看着我们,我看着他的脸,就像是一团面糊一样,都是淤泥,但是明显那东西是在看着我们,鬼气森森的。

但是看了一会儿他又没什么举动,少爷就很疑惑,看了看我,意思是是不是看错了。

刚才那一秒过得极快,我还真不能肯定,于是两个人又靠近几步,想去看看清楚。

走到那陶人大概两三米的地方,少爷从装备带里掏出一把锤子,就朝陶人扔了过去,锤子一下子敲在陶人头上,敲下来一片淤泥。

我正想说自己果然是看错了,突然那陶人就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就从淤泥里站起来一个庞然大物,顿时一团泥水迷糊了我们的眼睛。

我马上就往后跑,心里大叫,我靠,我严重的靠,这是怎么回事qíng!是什么东西?

突然想起南爬子说的:古墓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顿时就后悔了。难怪这两个家伙自己不下来,要是我知道有这事qíng,给我一个兵马俑我也不gān。

但是这时候也没有什么机会考虑这些东西,我回头一照,那陶人一点一点向我们靠过来,我们一点一点后退,他的身上,有很多青铜甲片。

qíng况一片混乱,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最后还是少爷反应快,一下子拉着我就往玉门的地方退去,两个人连滚带爬的冲回甬道,我才冲进去几步,突然就感觉被什么拉住了,一摸,原来是后面的管子,也不知道是卡在了什么地方,还是背那陶人给拉住了。

少爷根本不管我,自己就一溜烟的跑了,我在后面想叫又叫不出来,用力拉着管子,只觉得人进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但是却怎么拉也动不了。

我忽然我们拉单军时候的qíng景,单军死之前的表qíng,几乎都要疯了。

这时候我想起了还放在兜里的那几片青铜片,我猛的把它掏了出来,然后扯到脑后用力一划,一下子管子就被我给划段了,我咬紧牙关,一下子水从头盔里涌了进来,我眼前马上就模糊了。

但是瞬间就恢复了自由,我马上放下身上所有的负重块,向前游去,一路上东碰西碰,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

一口气游出甬道,我眼前一片模糊,竟然看不清下来那dòng在什么地方,几次向上都撞到了石室的顶,在下面越慌就越乱,这个时候气已经到达了极限了,我心里一下子意识到:完了。

我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等明天他们把我捞出来,我肯定也是这么一个表qíng。

这个念头一下子就闪过,我卡住自己的喉咙,最后不甘心的看了几眼,忽然就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突然就游到了我的身后,接着,我的意识就逐渐的模糊了起来,最后就是一片宁静。

第十六章 半年后

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省里的医院里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

直到三天后,一些记忆才回到我的大脑,我想起了huáng河水底的那个深dòng,想起了陶人那张破脸,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场梦一样。

那几天我还不能说话,后来少爷来看过我,我看见他平安无事,心里也稍微安了点。等到我恢复的差不多,我才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少爷叹了口气,原来我昏迷的前几秒,看到的人影就是少爷,他发现我没有跟上来,又折回去找我,发现我把自己的气管割断了,已经吃了几大口水。表qíng非常恐怖。而甬道里面一片混浊,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qíng急之下,把我的头盔扯下来,放掉自己的负重带,然后拉着我就一起浮了上去。

上去之后,我们爬上船,竟然发现那两个南爬子不见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是把船靠上岸,然后背着我就往huáng河上跑。

河chuáng里全是磷火,他一边跑着,一边就听到大量的铁镣铐的声音,少爷给水里那东西已经吓得够呛,这时候受不了刺激,也不敢去看那河chuáng上是什么东西发出的脚镣声,闷头就跑上岸,凭着来时候的记忆,一路小跑把我背回了那个小村庄。

跑到村庄里,王若男他们还在,一看到我这个样子,吓坏了,老蔡的外甥忙又叫来那个坐尸的老头,那老头一看我,就说还有救,就给我弄了一把huáng沙,拍进我的鼻孔里,我一下子就呛了起来,恢复了顺畅的呼吸。

后来因为没有拖拉机,就连夜用牛车把我拉回镇上,我一直昏迷,到镇上,到了一个糙头医生那里打了一针,就让我回县城,一路辗转,经过了几个打医院,后来,我在上海的那个客人收到了货,很感兴趣,就来这边找我,一看我竟然这个样子,就作主把我带到了省里的大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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