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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6南海归墟_天下霸唱【完结】(26)

  眼看她就要落入汪洋大海,阮黑奋不顾身地拽着一根缆绳跳下船去,由于多玲是先被甩向半空随后落下,所以阮黑同她有个高低落差,跃出船身就将她接个正着、被多玲下坠的力道所冲,两人并做一团摔向海里。

  船老大阮黑从越南逃离之前、便已收留了多玲为徒,多年来出海捕鱼采蛋,qíng同亲生父女,此刻见多玲要遭坠海之厄,想也不想就舍命相救。但他从船上跳下之际,虽是捉了条缆绳在手,可那条缆绳并未固定在甲板上,被他师徒二人一扯,那盘绕着的缆绳如同一条有了生命的活蛇,嗖嗖嗖地被从船上抽去。

  这时离那团缆绳最近的人只有我一个,我心中除了“救人要紧”这一个念头,更来不及再做它想,在颠簸中抢上一步,将那只剩一小截白揽绳绳尾揪住、匆忙中找不到可以栓绕地位置,只好身体一转,将粗如儿臂的绳索缠到腰间围了两圈。

  暮地里一股巨力猛地传来,勒得我一阵窒息,胸腹间气血翻滚,脚下无根,眼前发黑,被阮黑和多玲坠船之力也扯得要翻身落船。这时胖子从我背后冲上两步,拽住缆绳用脚蹬着船主,他蛮牛般一身筋力在这关键时刻凸显出来,才堪堪将那险些落下海的二人挂住。

  我如获大赦,急忙就地一滚,从被勒出血印的腰上把缆绳卸去攥在掌中,抽眼向海中一望。原来三叉戟号刚刚撞上的正是我们在海沟中遭遇的那条大海蛇,白龙般的“海蛇”生xing惧光,常在百米以下的深海出没,只有云yīn月暗的夜晚深才会浮上海面。按说这明月高悬不应是它活动的时辰,不过刚刚水下yīn火鼓dàng,又有海底老蚌戏珠,海底的月光比天上还亮,搅得它不得安宁,被bī浮上海面,bào怒如雷,想要倾覆舟船泄愤。

  海柳船三叉戟号若非有铜板护甲,被它一撞早就漏了,不过这一击刚过,海中白练翻滚,紧接着又掉头摆尾横扫船身,海柳船虽是海上最坚固的船只,但大海蛇的龙尾,与海底那株质如玳瑁的老树也差不多粗细,不是猛龙不过江,它从海中扫来的力量足可以将船身击成碎片。

  这时船身起伏甚剧,我和胖子揪着缆绳不敢撒手,阮黑则抱着多玲,两人被绳索悬在半空,随着船身样动,一条缆绳悠来dàng去地好不危险,Shirley杨和古猜都赶来在我身后将我抱住,从般内到船下,六个人在有如一片风中飘叶般地船中连成了一串,只要有一个人咬不住牙,便会立刻有人落进海里。

  船迟偏遭打头风,就在我们进退两难勉励支撑的同时,海中白làng涌起,大海蛇的尾巴从半空向着船身横扫过来,我正扯着缆绳咬牙运力,半分也不敢松懈,眼睁睁看着巨缸般粗细的蛇尾卷至,也没有回天之力可以施展。

  恰恰在这个时候,海蛇卷起的海水起伏诵动,三叉戟号也被抛上抛下,随着海涌下落之势,船身忽地被抛落谷底,一股急劲的腥风扑面,我只觉胸前被猛撞,就见那海蛇从船身上方卷了一空,座船间不容发地避过了致命打击。

  海蛇的蛇身卷起一大片白花花的海水,蛇身在水幕中潜了下去,我们知道它被这圆月所惊,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果然不消片刻,船后的海水又翻滚起来,白色的巨大海shòu再次浮水现形,顾不上喘息和庆幸船体没有大破,急忙两臂叫力拽动缆绳,把阮黑师徒救回船上,阮黑和多玲全身湿透,过度受惊,使他们脸上惨白,没有一点血色,我们连推带搬,将这两个大难不死的蛋民移进船中。

  明叔为了将珠宝人鱼带出大海,竟是出人意料地仍在坚守岗位,咬紧牙关战天斗海、脸上表qíng咬牙切齿,格外地悍然坚决,颇有一副海上苍láng的风范气概,我暗骂一声这港农老贼真是见钱眼开,为了发财真能把生死置之度外,倒也难能可贵,于是立刻用手比划着,告诉明叔那海蛇又浮上来了,赶紧回避,尽量闪出pào击角度,眼下只能依靠“震海pào“将它轰回深海。

  刚刚一翻冲撞,使xing能卓绝的三叉戟号也受创不轻,虽未大破、但最要命的事qíng还是发生了,轮舵失灵,只能朝着深无一个方向不停地前进,海蛇卷动水势紧追不舍,明月照耀的海面上,海shòu海船展开了舍生忘死般地追逐。

  我正忙着帮明叔跟那舵盘较劲,却发现正在大骂舵盘不停使唤的明叔忽然住口,脸上神色竟是呆若木jī,便也抬起头来,顺着他大目光向前一望,顿时感到心胆皆寒,刚刚的一片混乱中,三叉戟号便象鬼使神差一般,又转回到了“珊瑚螺旋”东侧的海面,只见无数的海漏正在逐渐合拢,聚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海dòng,那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南海海眼—归墟。

  大海终于露出了它那疯枉的獠牙,无穷无尽地海水旋涌着陷进“归墟”深处,海蛇和我们的座船都已被乱流卷入其中,海dòng中的水势森森壁立,吸卷吞噬着天地,此时纵然cha上翅膀,也是万难逃脱。

  海柳船“三叉戟号”被陷落的海dòng涡流吸住,海上的巨大旋涡越到中心吸力越qiáng,翻涌的海水转着圈被抽进漆黑的深渊,众人见舵盘失灵,座船直直地冲那海dòng撞去,心下都谅了一多半,知道几分钟之内便会大难临头。

第二十五章 乾坤一跳(上)

  此时就算立刻弃船逃生,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一旦放下橡皮救生艇,皮艇自重太轻,立刻会被周围海水轻易卷走,在海底震耳yù聋的咆哮声中,海柳船转眼间就驶进了旋涡边缘,被激流一带,船头打斜,随着海dòng周围的旋涌歪歪斜斜地晃动着。

  在Shirley杨和明叔竭尽全力握住失控的三叉戟号,果断地抛去一部分压舱物,让船体减低航速避免过快冲进海dòng,趁着海波起伏把船身带得侧移,便立即开足马力,一停一冲之的作用下,终于使刚才失控的轮舵稍稍稳定,在最后的时刻恢复了对船体的控制。

  但三叉戟号在海dòng毁天灭地的庞大威力中,如同一片被狂风卷集的败叶,一旦被旋涡状的海水吸住,哪里还能驶得出去,明叔见大势已去,抱着舵盘瘫在地上,Shirley杨让我将明叔拖开,她接过舵盘,驾着海柳船冲波破làng,几番起落,竟渐渐离那海dòng中心越来越远了。

  我和胖子等人见“三叉戟号”似是能有脱险的迹象,jīng神为之一振,可是我随即在颠簸摇摆的船上,发现海dòng周围的海水漆黑无比,黑色的大水中一匹白练逐làng隐现,那大海蛇仗着在水中怪力无边,它定是将海柳船当做鲸鳌一类可以捕食的海shòu了,一味地穷追不舍。

  我暗自叫苦,看来这南海海底中的秘宝,果然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采去的,诚然应了“欺山莫欺水”这句话,山与水一静一动。青乌风水一道中惯常之理便是“天地有真xingqíng,宇宙有大关合”,山川大地都与人一样,是有生命有灵气的,就连静止凝固的山体都有生命,何况这汹涌澎湃地汪洋大海?珊瑚螺旋里地明珠是南龙jīng气所钟的天造灵物,如今被我们这伙捞青头的蛋民采了去,造成海气失衡,这才引得yīn火烧海,看来那狰狞的海shòu被yīn火所惊,从深海浮上海不顾一切地面追逐采珠船,这祸头追根溯源恐怕还是采蛋引起的。

  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买后悔药的,现在不是考虑海象异常起因的时候,而且贪污làng费是极大的犯罪,到了我老胡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再扔回去的道理,现下若想脱困,就必须确保Shirley杨能把船安全地驶离海dòng吸的范围,这正是生死较量的紧要关头。三叉戟号被吸在海dòng边缘

  苦苦挣扎不脱,想要离开这片海面谈何容易。海流卷动之势有如万马奔腾,船身正处于海水卷在海dòng外围的旋涡里打转。虽然急切之间难以抽身逃出,但只要维持住现状,不让船身再接近海dòng中心,尽量拖延时间,支撑得久一些,等海dòng平复消失归于平静,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行得通了。

  不过若想在海dòng边缘拖延时间,便不能让那条大海蛇接近我们的船只,否则被它碰撞,即便船身承受得住,可一旦失去重心和平衡,必定会立刻落进海dòng里的深渊,我急忙对胖子打个手势,让他下舱准备金毗卢水神pào,利用装填钵罗藻的子母弹将大海蛇炸回海底,或是gān脆用钢芯弹丸把它she杀。胖子见到手的南珠有可能带不会去,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脸上肌ròu抽触跳动,连眼珠子都红了,他见要用震海pào,就拉着明叔去帮手,不过明叔三魂早己没了两魄,胖子连抽了他几个耳光也没半点反应。此时蛋民阮黑和他的女徒弟多玲刚刚死里逃生,也不知是否受了伤,金鱼眼古猜正在船中照料他们,没有多余的人力作为pào手,他只好下般去找古猜帮忙搬运pào弹。

  中夜时分地诲面上,明月当头,一轮满月将银光撒遍海面,我们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圆的月亮,当时都产生了一种恍然的错觉,不免惊疑是“海dòng”中无穷地吸力,竟将天上的月光都抽了下来,海象确如明叔先并所言,没有一丝的海风,可海dòng四周海诵大作,声势惊人,就在这诡异到难以形容的海面上,我们一面拼命驾驶三叉戟号摆脱着海dòng产生的巨大旋涡,一面还要连连发pào,轰she追逐船只的大海蛇。

  以漆黑轰鸣的海dòng为中心,海面上的海水旋转翻滚,海柳船与狰狞的海shòu如同在圆盘上兜圈,船身上下起伏,颠煎晃动得桩为剧烈,在舱中想站稳脚根都很困难,眼看海蛇破làng而来,离船越来越近,震海pào却无法击中迹目标,脱膛的pào弹带着一串火星,空自划出一道道抛物线落入海中。

  随这一阵黑làng冲起,在滚动汹涌地旋涡中,海蛇终于赶上了我们的三叉戟号,在船身左舷露出形如牛首地蛇头,裹携着冰冷的海水从半空中压向船身。我看得真切,qíng知不妙,对着船内的传音筒声嘶力竭地大叫,通知胖子和古猜赶紧开pào,但海涌波涛的巨响中,连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好象张了半天嘴嗓子都喊破了、喉咙中也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时暮地里一股硝烟从船侧喷出,穿甲弹象个火球般she向大海蛇从海波中探出的身躯、这一pào距离很近,我和Shirley杨在手中捏了一把冷汗,只盼一发命中,可pào弹恰似流星赶月,从海蛇身躯的空隙间she破水幕,差了一两米的距离,偏离了目标。

  我见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一pào落空,急得连连跺脚,可震海pào的pào弹虽未命中,那条大海蛇仍被刚刚擦身而过的pào弹惊得转身没入海中,只见海波中白影闪动,瞬间绕至船头,进入了pào火的死角。

  我心想这回可要玩完了,没被海dòng吸进去卷碎,最后却是被海shòu撞碎船身落水而亡,看来隔行如隔山,硬要让摸金校尉来学这蛋民采蛋捞青头的勾当,确是赶鸭子上架,这回要是妈祖保佑还能让我等脱身,将来再不可做这无照经营的买卖了,由于船身不停地随着海dòng無周围的旋涌跡在海面转圈,人人都觉得头晕眼花,胸中烦厌yù呕,生死关头脑中仍是一片混乱,止不住要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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