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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_那多【完结】(13)



    其实我对韦林说出的理由再正常不过。整个上海的媒体圈我还没听说过有第二个姓那的,更不用说那个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那多”的工作qíng况竟然和我如此相似,而登在〈萌芽〉上的小说里,虽然没有明说“那多”的工作单位就是晨星报,但字里行间却与晨星报有着诸多相似。这么多的疑点,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是一个认识我得人冒用了我的名字,着对我的工作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困扰”。

    竟然会是这样。”韦林有些惊讶:“想想也真是,如果和你这么象,名字又一样,任何认识你的朋友看到这样的小说,一定会确信是你写的好在这几篇都是科幻小说,要是纪实xing的对你的影响就大了。”

    “就算是科幻也很麻烦啊,象我们这样的职业,写文章追求的是事实的jīng确无误,要是报社领导看见这些署名‘那多’的奇奇怪怪的小说,不知会有什么想法呢,能告诉我这个‘那多’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和他谈谈。“

    韦林双手一摊:“到现在我们都没和他联系上。”

    这并不是个令我特别惊讶的答案,但我相信一定可以丛韦林这里获得一些关键的信息。

    “大概在2001年的三月份,我收到了着三分来稿,当时看下来,觉得可读xing非常qiáng,就陆续用了,但来稿里没附地址,我以为是作者忘了,但六月份登了第一篇以后,以为作者会主动和杂志社联系,结果没有。第二篇登了也没来联系。后来我们在自己杂志的网站上发声明寻找作者,发第三篇的时候也附了希望作者主动和杂志社联系的编辑附语,结果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三篇?你是说《萌芽》上登过三篇小说,我以为只有两篇,第三篇是什么时候登的?”我想要的信息开始出现了。

    “去年最后一期,叫《那多手记之乌蓬船》。”韦林回答。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为什么《萌芽》杂志登小说的顺序一定要和我收到黑本子的顺序一样?

    “啊,那一篇我看到了,我还看到一篇《那多手记之失落的一夜》,还有一篇是……”

    “是《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发在2001年七月份那一期上。”

    “你们这里还找得到吗,我挺想看看的。”

    “你等等。”韦林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忽然又折回来,帮我倒了杯茶。

    “真不好意思,说了这么久连茶都忘记到,那本杂志我要到库里找一找,你可能要稍等一会儿。”

    “太麻烦你了。”我向他致谢。

    大约过了一刻钟,韦林拿着一本杂志走进来,找这本两年前的旧杂志费了他点工夫,额头上已经沁出微汗。他翻到某一页,然后递给我。

    “就是这篇。”他说。

    《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这是一篇我从未见过的手记,第三篇手记!

    我略略翻了翻,现在看显然不是各好时机。

    “你们这里有复印机吗?”我问。

    “不用,这本就送给你了。”

    “对了,既然这三篇手记都是同时寄到杂志社的,为什么第三篇隔了一年多才发?”

    韦林笑了:“前两篇发表以后,领导觉得这样的小说太过……”他的声音小了许多:“……觉得我们这里又不是《科幻世界》,还是要多发一些文学xingqiáng的作品,不过到了去年,杂志的办刊方针有了调整,要向通俗化市场转化,前两篇的反响又不错,所以第三篇又发出来了。”

    我理解的点点头,领导变来变去,确实让下面很难做啊,自己报社里这样的事qíng可太多了,今天说这个报道没有新闻点,不能大做,明天看到其他报纸做了一整版,马上要求跟着做。

    在萌芽杂志社能得到的收获大概仅限于此了,对萌芽杂志来说怎么把这三笔稿费发出去都毫无头绪。我谢过韦林,把那本杂志放进包里,起身告辞。

    就在站起来的刹那,没有任何征兆的,我笼罩在突如其来的诡异感觉中。我很难把当时确切的qíng况形容出来,世界在瞬息变得不同起来,我陷入巨大的恐慌,我确定被一股力量牢牢抓住,而屋内其他人就连近在咫尺的韦林也一无所觉。

    我的心跳的极慢,“通”“通”,仿佛自己的时间流逝和外界全然不同,自己站起的动作也慢下来,就象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但心底里,我却感到,极度的危险已经降临到我的头上。就是在恐怖的人dòng中,我都没有这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我感到自己正在从眼前的世界中抽离出来,我明明还站在这间萌芽杂志的办公室里,韦林正在站起来要和我告别握手,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窗口she进来的炙烈阳光正在暗下来整个世界都在褪色,我就像站在一张老照片里的人!

    我失控的手碰到了桌上的笔筒,这个别致的金属笔筒在我刚进来的时候还吸引过我的目光,现在却被我的手带的掉下桌子,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笔筒翻滚着摔下去,里面的笔飞散出来,慢慢地,慢慢地,一只钢笔触碰到地面,弹开,然后是一只自来水笔,紧接着是一只铅笔然后是整个笔筒,还留在笔筒里的笔一下子从筒里撞飞出去……

    是的,那些笔一下子撞飞出去我的知觉在这一刻恢复正常,世界的色彩回来了,我站起来的腿恰好伸直,速度的不协调感消失了,笔筒撞在地上让人吓一跳的“当”的大响,也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浑身虚软,刚站起的腿一阵无力,又坐回座位上。

    对韦林来说,我只是站起来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笔筒。而对我来说,已经在生死间走了一遭?

    此前,我在面对死亡最近的时刻,都没有过这样糟糕的感觉,刚才我要面对的,是死亡,还是其他未知的境遇?

    冷汗从我的脸上流下来,我想对韦林说些什么,但我发现我的嘴在发抖。我知道要是现在勉qiáng再站起来,一定回出丑,只好坐在椅子上,弯下腰去收拾笔筒。不过从韦林的角度看来,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已经有些奇怪了。

    “对不起对不起,太不小心了。”我很快把笔拣起来,好在它们都散得不太远。

    “没关系,不过,你的脸色不太好,有什么问题吗?”韦林好心的问。

    “没什么,我该走了。”我恢复的很快,经历过一些事的我,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刚才的感觉,仍让我心悸的盘在胸口。

    我摸着扶手走下楼,走到上海夏天猛烈的阳光中,看了一眼背后矗立的大洋楼,快步走出作协大院。

    叫了辆出租车直接回报社。看着车窗外喧嚣的城市,我想自己暂时是安全了。但适才的变故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我下手。所以,以后会怎样,我有些无措。

    不,应该还是有线索的。是不是,是不是我快要接近事qíng的核心了呢,这样的异相,和这三篇那多手记,是有关联的吧。

    从打开晨星报的柜子,看见第一篇那多手记,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这个让我一直摸不着头脑的悬案,就要露出它狰狞的真容了!

    我全力打开,努力回想两年来的这个事qíng相关的点点滴滴。

    “事qíng开始了,不努力的话,我一定会被那股力量吞噬。”我对自己说。我的直觉对坏事总是有相当准确xing的。同时,我庆幸自己没把叶瞳拖进来是明智的选择。

    韦林是同时收到三份手记的,而我只收到两份,并且时间有先后,方式也不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如果是从同一点发现的,至少,时间应该是一致的,没道理寄给杂志社是三份一起,而寄给我却陆陆续续间隔好长的时间。

    如果基于自己的推论,即所有的那多手记都是同时寄出的,那为什么最终送达我手上,却相隔这么久。而且,那一份《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我为什么没有收到?还是说,更本就只寄出两本给我?

    无解。不管我正推反推,最后的结果都是悖论,自相矛盾的悖论。

    还有关键,还有我没掌握到的关键!

    坐在报社自己的位子上,我拿出那本2001年7月出版的《萌芽》,开始仔细地阅读《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

    这是一个很jīng彩的故事,在jīng彩程度上,犹胜过了我看到的前两篇手记。

五、第三篇手记

    那多手记之来自太古

    那多

    挖菜窖挖出一“怪物”外有薄膜状如动物大脑

    本报讯日前,平房区居民王杰向记者展示了一块白色的像动物大脑一样的物体。它的质感和硬度有些像橡胶,外面覆盖着一层有弹xing的薄膜。

    据王杰介绍,此物是几天前他的朋友在双城农村挖菜窖时发现的。物体外面有一层有弹xing的透明薄膜,物体的下方有两根像根须一样的东西。这个物体的硬度就像橡胶一样,上面的物质像动物的大脑一样排列着。此物长约17厘米,高10余厘米,宽度约10厘米。

    2001年6月15日哈尔滨日报

    那天我到报社的时候,大约是上午十一点钟。新闻部里空空dàngdàng,就我一个人。我知道自己来得太早了,一般大家都会在下午到新闻部,三四点钟的时候是最热闹的。只是我待在家里也没事,又没采访安排,就晃到单位来。

    我正在专心玩敲砖块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拿起听筒,总机告诉我有个人要找记者,谁都行,是哈尔滨长途。就接到我这里来了。

    我说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声音,外地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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