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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诅咒_那多【完结】(25)



    这个思路让韩裳大受振奋,也许这就是关键所在!在茨威格的小说传记的读者中.可能也有许多因此而健康恶化,甚至死亡,但其迹象不如名演员死去这么显彰,所以没人把这两者联系起来。

    可是这样一来,茨威格岂不是变成了一个可怖的杀人凶手?这个推想让韩裳自己也有些瞠目结舌。而且依此推想,自己看茨威格的小说和自传,岂不是也暗伏着危险吗?

    韩裳摇了摇头,又有些狐疑起来,要对潜意识产生这么极端的影响,已经超出了心理学的一般范畴。对任何生物而言,生存下去是原力,她的推想,等于是承认茨威格有逆反原力的力量,这可能吗?

    她重新拿起《昨日的世界》,又读了一遍相关内容,想看看自己是否漏掉了什么东西。

    她的确想到了一些新东西——一个被她错过了的盲区。

    导致了三位名演员和一名导演死亡的四部剧,后来的命运到底怎样?是就此停演,还是换角继续排练而后演出呢?——

    在阿达尔贝尔特·马特考夫斯基出演《忒耳西忒斯》死去之后,茨威格这样写道:

    算了,我心里想,就此结束。虽然现在还有其他两家宫廷剧院——德累斯顿王家剧院和卡塞尔王家剧院愿意演出我的这出剧,但我已兴味索然。马特考夫斯基去世后,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演阿喀琉斯。

    这样的叙述,很容易让人产生这部戏此后再也没有上演的印象。可是细细想来,却又未必。

    茨威格只是一个剧本作者,在卖出剧本之后,是否上演、什么时候上演的权利在剧院,而不在他。站在剧院的立场上考虑,主演在演出前死去,并不一定会影响整部剧最终的演出,特别在剧院方对剧本满意的qíng况下更是如此。他们大可以换角出演。

    并且,在首演之后,会有其他剧院不同版本不同演员阵容的演出,还可能翻译成不同的语言,在不同的国度演出。那么这些之后的演出死人了吗?

    一段原先忽略了的内容似乎印证了这个猜测。在写完因《大海旁的房子》而死去的阿尔弗雷德·贝格尔男爵的遭遇后,茨威格写了这样一句话:

    即使到了十多年以后,当《耶利米》和《沃尔波内》在战后的舞台上用各种可以想得到的语言演出时,我仍有不安之感。

    综合网上可以查到的资料,茨威格一共写过,或者说公开了七部剧,除了导致死亡的《忒耳西忒斯》、《粉墨登场的喜剧演员》、《大海旁的房子》之外,还有《一个人的传奇》、《耶利米》、《沃尔波纳》、《穷人的羔羊》。也就是说,算上皮兰德娄的译本,他也只有一半的剧作死了人。茨威格当然不会把这个“鬼故事"告诉要上演他剧目的剧院,所以,以《耶利米》和《沃尔波纳》的受欢迎程度,他的其他几部戏,也应该有类似的待遇才对。

    为什么不是茨威格所有的戏剧都会让主演死亡这个问题,韩裳还勉qiáng可以用不同的艺术作品对人的震撼力程度不同来解释。可要是那几部死了人的剧,都只有在首演的时候,才会死一个主要演员或导演,她的艺术影响qíng绪致死的推想就要垮台了。

    难道真的存在什么诅咒吗?

    韩裳用手按住两边的太阳xué,那里正在“突突’,地跳着。

    她还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推想,有缺陷的理论并不代表没有价值,她需要更多的线索来完善。

    网上查不到《忒耳西忒斯》等三部剧之后的演出状况,有什么其他的渠道可以了解呢?

    18

    这是十月三十一日的夜晚,万灵沸腾之时。

    公元前五百年,居住在爱尔兰、苏格兰等地的凯尔特人认为这一天是夏季正式结束的日子,也就是新年伊始,严酷的冬季开始的一天。他们相信,在这样的夜晚,故人的亡魂会回到旧居地,在活人身上找寻生灵,借此再生,这是人死后能获得再生的唯一希望。于是人们就在这一天熄掉炉火、烛光,让死魂无法找寻生者,又把自己打扮成妖魔鬼怪把死魂灵吓走。而在某些部落里,他们甚至会选择在这个夜晚,把活人杀死来祭奠亡灵。

    这是一幢空房。如果把挑高穹顶垂下的辉煌水晶吊灯打开,金色的光线就会从无数个切面折she出来,照亮整个考究的欧式客厅。座椅和柜子是西班牙风格的,火焰状的哥特式花格以浮雕形式出现在各个细节上,涡卷形、人形和花形等深雕图案则以镀金涂饰,尽显繁复、华丽的西班牙风qíng。沙发和茶几则更近于意大利风格,几乎所有的切割都以huáng金比例,展现出一种浑然之美。在墙上还挂着一幅油画肖像,这是一位名画家为主人画的,女子在画中浅笑着,美丽而神秘。

    如果走进旁边的卧室,则会有全然不同的感觉。这里几乎所有的家具,包括chuáng,都是产自印度尼西亚的藤制品,竹藤做的大chuáng,红藤屏风一侧的白藤梳妆台,造型收敛宁静,充满东方气息,就连墙上挂着的画都是水墨的国画。

    不过现在,华丽或雅致的一切都隐藏在黑暗里,一团一团,影影绰绰。

    在黑暗里传出一声“吱……哑”,宛如叹息。

    很轻,但在这个绝对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很清晰。如果主人在的话,她会被吓得亡魂直冒。屋子里没有老鼠,也没有养任何宠物,这个声音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呢?

    不过,时常会从半夜里醒来的人,听见什么地方传来突兀的怪声,并不是罕见的事。或许是地板的一次爆裂,或许是气流chuī动了门帘,或许是其他的什么。所以这样一记声响,可能并没多少怪异之处。

    一道白光如电般闪过。

    窗外的夜空并未下雨,也没有雷声。这白光是从屋子里闪起的。

    “嚓”的一声,又是一道电光。

    白光闪灭的速度太快,如果有一个旁观者,这白光只能在她的视网膜上留下些残影。但要是这个旁观者就是房间的主人,瞬间的残像,已经足以让她发现,一团团重新遁人黑暗的影子里,有一团原本并不属于这问屋子。

    “嗒、嗒、嗒”,一连串的轻微声响从门口响起。

    然后是更清脆的哗啦啦声,门开了。

    手在门边熟练地一按,玄关处的灯亮起。

    夏绮文回来了。

    刚参加完一个万圣节的假面PARTY,喝了些红酒。还好没有警察在路上把自己拦下来测试酒jīng,她庆幸着。不过这一点点酒,也未必能测出什么来吧。

    换了拖鞋,把包随手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径直走进浴室。脸上的妆虽然不比出席公众场合时的浓妆,但也得快点洗掉。gān这一行皮肤保养很关键,拍戏时的浓妆和为了一些特殊效果上的特殊妆,外加高qiáng度的工作时间,对皮肤的伤害太大了,平时得抓紧机会补回来。

    植村秀的卸妆油不错,用指腹在脸上慢慢研开,妆立刻浮上来,一洗就gān净了。然后是洗面奶。

    夏绮文微微弯着腰,细致地按摩着脸上的皮肤。客厅里的大灯并没打开,整个家里只有玄关处的小灯和浴室里亮着灯,其他的地方都是暗着的。她并不喜欢在晚上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一个人住,太过灯火通明,会寂寞的。’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地上的影子向门口延伸,修长的脖颈让头影正好伸出门槛,和手影混和在一起,在浴室外的地上缓缓变化着形状。

    水从龙头里流出来,在洗脸槽里打着转。卫具很高级,不会有水花溅出来,水流声也很轻,如果这里不是这么安静的话,甚至轻得听不见。

    夏绮文的手停了,她慢慢抬起头,眼前是面椭圆形的镜子,清楚地照出了身后的qíng形。

    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快了起来,有些犹豫地转头向后看。

    和镜子里照出的一样,什么都没有。

    她长出了口气,心跳逐渐正常起来。

    或许是一个人住的孤单感,夜晚,她时常会有回头看的冲动,仿佛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有什么怪异的令她恐惧的事qíng正在发生。深夜里走夜路的人常常有这样的恐惧,可夏绮文知道,自己已经超出了正常的qíng形,这是qiáng迫症,一种心理疾病。就像刚才,镜子已经告诉她身后什么都没有,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

    是的,什么都没有,这个家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夏绮文这样告诉自己。

    洗去洗面奶,擦gān脸,夏绮文褪去T恤和牛仔裤,打量着镜子里的身体,伸手摘去胸罩,连同底裤一起抛进洗衣篮里。她站得远了一点,好让镜子照出大半个身体,又侧过身子,用手托了托rǔ房下沿。

    依然是让每个男人都呼吸困难的形状,但她自己知道,和十年前比,已经稍有不同了,可能再过几年,衰老就会飞速降临。

    夏绮文不喜欢盆浴,满浴缸的泡泡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吸引力。所以她只装了简单的淋浴房。她喜欢急促的水流冲击在皮肤上的感觉。

    她并没有关上浴室的门,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没必要。

    淋浴房的内侧挂满了水珠,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雾。影影绰绰的身体在里面变化着各种姿势,比刚才完全赤luǒ时更具魅惑。

    水流溅击在躯体上的声音突然停了,夏绮文关了淋浴龙头。身上还有些泡沫没有洗gān净,她皱着眉,心里疑惑不定。

    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淋浴龙头的水声太大,掩盖掉了,没有听清。现在关了龙头,却又什么动静都没了。

    几滴水珠滑落,发出极轻的“哒哒"声。

    是听错了吗?

    隔着淋浴房,看出去模模糊糊的。夏绮文拉开了一线,往浴室外扫了几眼,轻轻吁了口气,关上门重新开了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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