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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人_那多【完结】(4)



    “不知道。”那警卫耸了耸肩,“大概没死透吧。青蛙没了头也还能跳呢。”说完又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起来。

    “哦。”我知道再问下去只会被人当成神经病,随口应了一句,脑中清楚地映出那只黑猫被轮胎轧过,身体瞬间被轧扁吐血的画面,实在惨不忍睹。我也知道刚才只是短短的时间里不大可能有人在警卫不注意的qíng况下替猫收了尸。但是,不管怎样,不可能有动物被这样狠狠地轧过还不死,就算真有九条命也不够。

    多半是被其他车轧过时,勾在车底被拖跑了吧。我只能这样推测,然后再转头看了一眼血迹,完全没有拖动的痕迹,也许是……不管怎样,如果我的推测错误,那就是有东西超出了我的理xing思考范围。

二、住在楼上的美女

    (1)

    先不管有关动物生命力究竟能有多qiáng的疑惑,我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到搬家上。要住至少两星期的地方,还是应该弄gān净些。我把箱子都搬进了屋子,开始把日常用品都安置下来,等到一切完毕,已经将近天黑了。我终于可以舒一口气,躺倒在沙发上。

    然而在整理过程中,我有了一个有趣的发现,便是屋主的私人收藏。在沙发扶手和坐垫间藏着几本色qíng杂志,有《阁楼》还有一些日本的AV杂志等等。随后我也在电视柜的几个抽

    屉里顺理成章地找出了不少A片,港台日韩欧美的,数不胜数。另外水笙的卧室里也有不少“证据”,chuáng单下,chuáng头柜内,到处chūn光。想是我突然向他提出借房请求,他一时来不及藏好。

    一想到水笙看上去白白净净地,戴着无框眼镜,人长得绝对斯文,平时羞涩得很,却有如此qiáng烈的这方面的喜好,实在是大出我意料之外。他在报社时也是经常都有气无力的,几次生病也都是什么疲劳过度,不堪负荷什么的,不会是打手枪打的吧,若真的是,得尊称他一声“枪神”才是了,嘿嘿。一定就是这个原因,他才不肯借房子给我吧。我不由乐起来。

    不管如何,一个单身成年男子嘛,也算正常,我将这些jīng神食粮各自归位,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见考古遗址发掘的工地的位置,由于天一黑就收工,现在那边一片漆黑,寂静无声。我拉起了窗帘,心里只祈祷他们第二天不要太早开工搅了我的好梦。之后的一整晚,我坐在书桌前,开始在我的手提电脑里写那多手记。这篇手记我倾注了不少心血,断断续续地已经写了四个多月,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件而中断,早就该写完了。这篇手记所写的,是我一年多前的一段恐怖经历。

    要克服对过去的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再次面对它,冷静地由我自己重新整理,用笔重现出来,许多针对由于过去的可怕经历而造成的记忆障碍或者jīng神分裂的心理治疗,其实就是在心理医生的引导下,让病人自己一点一点地描述出整个事件,也就是一个重新回忆并让自己再次置身其中的过程。只不过心理医生会不断进行鼓励、适当控制病人qíng绪。我相信将这次经历写成手记是使我能从当时qiáng烈的恐惧中彻底解脱出来的唯一途径。(详见《凶心人》)

    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我对着屏幕,觉得脑袋有些发涨,手指也有些苏麻了,于是才停下来,拉开窗帘一望,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我伸了个懒腰,泡了一杯咖啡,准备上一会网。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声猫叫。

    我一凝神,侧耳听去,外面确实传来听起来有些刺耳的猫叫,一声一声有些断续,好像是受了伤的哀鸣,但声音响亮却不像受伤的样子,我听过猫发qíng时发出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婴儿哭声,以及打架时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但从未听过这种猫叫声。

    我急忙向窗外望去,光线实在太过微弱,看得不太清楚。我把台灯关了,这样可以略微看得清楚一些。隐约中我似乎看到一团黑影蜷缩在糙丛中,不断发出诡异的叫声。从体形和叫声来判断,那当然是一只猫,从瞳孔中还不时she出闪闪烁烁的微光。然而它蜷在糙丛内,我不确定是否是下午目击的qíng景,使我做出了那是一只黑猫的判断。但不出意外的话,那的确是一只黑色的猫。

    潜意识里,我总觉得那只被卡车轧死的猫已经复活而且就在志丹苑小区内,但这只是否就是那只死而复活的猫,还是很难下结论,毕竟一座小区内有两三只野猫也是很正常的事qíng,颜色当然也可能有相同。

    我的记者的好奇心驱使我决定亲自去看一看。在我打开门的瞬间,“哧”的一声,那只黑猫直窜了出去,尽管我在身体素质的鼎盛时期就意识到,人是追不上猫的,我还是忍不住快步赶了上去,我看见它往工地那边跑,也是便向工地那边走了过去。

    追到工地边,早已没有了猫的踪影。偌大的工地显得格外寂静,我一个人站在空dàngdàng的路中央,虽说我胆子不算小,还是浑身不自在,当下便决定回去睡觉。

    (2)

    就在我回身之际,一阵凉风chuī过,在这种炎热天气应该会令人感觉惬意,然而我却感到有点刺骨。我有些不安地再环视了一下,赫然发现在离我不远处的工地旁,竟然有一个孤零零的白色的影子。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幸好我的好奇心在这时候适时取代了一部分恐惧,使我壮着胆又向前走了几步。

    那惨白色的影子徐徐转过身来,我这时才看清,原来是一个长发女子。随即我不禁想现在说她是女“人”还言之过早,停住脚步不敢再走上前。

    一时间,我呆立在那里,在零星昏暗的灯光下,周围的气氛着实恐怖,我不禁想不管她是人是鬼,我是不是在她过来之前应该先离开才是。

    幸运的是,那女子已经听见脚步声,并且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藉着四周楼房里she出的光线和路灯微弱的亮光,我还是能够大致看清楚她的样貌,足够证据表明,她是个美女,是有点古典气质的那种,这使我的恐惧感降低了不少。毕竟就算撞鬼,也是个比较漂亮的女鬼。

    我远远观察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安慰过了头,总觉得她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又没办法把她和某个名字联系起来。然后我又觉得自己见到美女的这种反应有些可笑,这好像是最老土的一种向美女搭三的借口吧。这儿也不是衡山路酒吧区,随便见到个美女搭讪都会有可能发展一段广岛之恋。这儿的环境和那女子的装扮,怎么看也像恐怖片不像言qíng。当下我打定主意,无论她是人是鬼,我都不予理会,回去睡觉比较实惠。

    睡在chuáng上,我又回想了一下。黑猫,我记得是被人称为最不吉利的象征之一,我也弄不清我今天到底碰上了几只,总之不会是好事。长发白衣女子又是鬼片常用的道具之一,从聊斋到午夜凶铃,种种迹象来看,我觉得都是我在行霉运的征兆,这几天要万事小心。

    这样折腾了半夜以后,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待我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我躺在chuáng上,虽然已是神志清醒,但实在是懒得不想起来。说实在的,这套房子很不错,装修得也还算gān净,chuáng尤其舒服,天花板……天花板竟然有不少水印。

    我躺在chuáng上皱眉看着天花板的水印,有些地方的涂料甚至已经起了泡。我印象中志丹苑小区的历史不算太长,新造的楼就成了这副模样,当然楼房建筑偷工减料、结构不合理是现在社会上比较普遍的一个现象,但志丹苑小区应该还是不错的,如果出了问题,作为一个记者,我义不容辞……恩?

    靠近左上角的还在不断扩大的几处水印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又仔细看了一会,那些水印确实还在不断成长,这有些奇怪,一般来说,楼房发生漏水都是由于上层楼的水管铺设出了问题。可是这水印却好像是通向客厅。如果不是楼房的结构有问题的话,就是楼上的人家出了什么事。

    我当即起chuáng。穿好衣服,也来不及洗漱,快步跑上二楼去敲门。

    一上到二楼那户人家的门口,便可以清楚地看见门内有水正漫出来,流了一地。我急忙大力敲门,心里猜想可能是主人外出忘了关水龙头,孰料这时门却打开了。

    “什么事?”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简单的条纹睡衣的长发女子。

    我一见到她就愣住了。事实上我一见到她就认出来她百分百就是昨晚我撞见的那个女子。凑近了看,她绝对可以算是一个美女。特别是她有一头值得大多数女子称羡的乌黑长发,可以算是她非常明显的特征,不过现在略显凌乱。她一手还在整理着头发,见到我时也略微顿了一顿,估计她也认出我是昨晚她遇到的那个人。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她有些敌意地看着我,身子往房内退了退。估计她是结合昨晚的相遇,以为我是不怀好意跟踪她的变态。

    我瞥见她穿拖鞋的脚已经湿透了,裤子也湿了一部分,看起来十分láng狈。“我是住你楼下的,昨天刚搬来,今早看见你这儿在漏水,下面我房间的天花板都起泡了。”

    (3)

    我伸头看见她身后房里已是水漫金山。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很明白了,你的qíng况好像比我还糟糕呢。”

    “哦……那真是对不起。”她歪了歪头,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qíng,“我泡澡时睡着了,忘了关水,水满出来弄得到处都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呵呵,搞成这样子。”说着踢起一

    小串水花,笑了笑。

    我再次仔细端详了这个女子一下,总觉得她很眼熟,她似乎有用手拨弄头发的习惯动作,不停地用食指和中指梳理着垂过肩背的头发。我这才想起我确实是认识她的。至少我知道她的名字。

    作为一个经常和人打jiāo道的职业,记者要记住很多的人名,这是新手很头痛的一件事,在面对某个你想套近乎的对象时却叫不出名字,是职业大忌。我不属于那种勤奋的记者,但经过脑子的名字也不会轻易淡忘。昨晚一时记不起,现在总该回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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