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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嫁_鼓手K99【完结+番外】(13)

  他问他父亲,你确定那是她的第一次?

  父亲呐呐不言,他立刻就明白,这个二货,一定被那个女人耍了。后来才知道,果然如此。

  于是他更加气愤,只要世界大战一爆发,他就站在父亲那边,帮衬他。因为他的父亲生得很瘦弱,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被继母一屁股坐扁了。无奈他的父亲重qíng义,又重xingyù,离不开女人,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他苦苦追求的初恋。说白了,这是命中注定的孽缘。就像他和赵仕义。那些爱恨qíng仇,不是写小说,说改就能改的。

  因为帮父亲说话,他也经常被继母打得皮开ròu绽,还不给饭吃。这都是小意思。他不介意被严刑bī供,哪怕是秋后问斩。谁叫他是那个懦弱的男人的儿子。那时候,他就下了个决心,长大以后,一定要顶天立地,不能任人欺凌。

  由于家里常常被搞得乌烟瘴气,谁还有心qíng煮饭,卖菜煮饭做家务的担子就落在了那个哥哥身上。哈哈,活该。两人就常常这样对坐着,吃着炒焦的菜,嚼着煮糊的饭,大眼瞪小眼地勉qiáng填饱肚子。

  那个时候起,他对家就有了一种排斥心理。别人放学,都赶着回家,甚至有父母的接送,但他从来就没有这种待遇。下课铃一响,便和几个兄弟跑了出去,下河洗澡,捉螃蟹,打游戏机,不夜不归。他并不觉得不幸。不幸的人多如牛毛,他还不是演悲剧人物的最佳影帝。他有这个自知之名。反而从某个角度来看,他是幸运的,自由,无法无天,可以嘲弄老师,可以欺负同学,甚至在那个孩子的世界里呼唤风雨。

  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泡妞,混黑社会,时不时找混混去修理那个可恨的继母,对她略施教训。当然回来又免不了跪搓衣板,但是他高兴,他开心。渐渐玩世不恭的自己所散发出的破坏力竟然压住继母的气场,变成了家庭中名副其实的一颗毒瘤。他们两个人争吵的话题一点点地从贫穷、偷人、以及另外一些jī皮蒜毛的小事过渡到他的身上。他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豪。大家都拿他无可奈何,他是如此的皮糙ròu厚,跟山顶dòng人没两样。鞭子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小儿科,比起手腕上被砍了一刀的疼痛,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没法比。他才十几岁,就很有种了。就是学校高年级的也要让他三分。毫不夸张。

  后来因为他的关系,继母实在受不了,离家出走了。父亲担心得要死,哥哥看他的眼神也如刀削。在父亲面前,他却没肝没肺地笑:爸,你担心什么,在你寝食难安的时候,恐怕绿帽子都戴了几顶了,她可能早投入了某个富商或者当官的怀抱,如果当真如此,你这样牵肠挂肚,岂不是很可笑?

  他的父亲从来没有打过他,那一天狠狠给了他一耳光。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捏了捏拳头就离开了。他只是觉得悲哀。他的父亲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儿子,只忠心于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其实,继母心地并不坏,就是脾气bào躁、喜欢钻牛角、爱慕虚荣的德行让人无法恭维。你想想,人到中年,都想好好地过日子,都想要一个和睦融融的家庭,身边有个吵闹不止、念念不休、一点儿也不善解人意的老婆那该有多烦。无奈qíng人眼里出西施,他父亲就是非她不可。你说他们几个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落得个这般下场呢?他经常躺在chuáng上想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想得明白。人生就是无厘头的。人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想象出来的世界。你无法拒绝。你只能跟着它疯狂,跟着它叫嚣,流血又流泪,流泪又流血。

  离开家之后,他白天去学校玩,晚上就睡在夜总会。他早就不念书了,新书发下来的第一天,就被他当作擦屁股的糙纸。夜总会里鱼龙混杂,他见到了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世面,认识了许多不三不四的女人和混社会的。但是他从没有乱搞。他虽然坏,但还没有腐烂。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懂得什么是原则,他有自己的原则。他重朋友,讲义气,也没有随便去侮rǔ男女感qíng,更没有和那些坐台小姐乱搞一气。只是有时候觉得很痛苦,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拉弟出泥

  他在夜总会里借酒消愁、醉生梦死。一度走到绝望的边缘。差点就误入歧途,毁了自己。

  有一天,几个哥们将他叫到一间包房内,包房里烟雾弥漫,横七竖八地躺着不修边幅、浑浑噩噩的人。桌上放着一些粉末和药丸。他在这里混迹了大半个月,对某些事耳濡目染,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些人的表qíng又何以飘飘yù仙。

  “哥们,要不要试一试?”

  那人用一张纸,刮了一些粉进去,然后递给他,要他学别人的样子,还把这东西chuī得天花乱坠,说吸了之后就像飘在云端,可以忘记任何不愉快的事qíng。

  当时他真的打算堕落了,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给自己添堵而已。便从善如流,倒在沙发上,开始尝试。那人见他有模有样,这么快就上道了,还夸奖了他几句。

  然而就在这时,包房的门忽然被踢开了。大家全都吓了一跳,以为警察来了。不料是个看上去刚成年的小子,单枪匹马,手里拿着一把亮晃晃的西瓜刀,哄笑声一下就冒了出来,在狭小的包房里回响。

  那人一看见他,就把他死死地盯着,就像狙击枪瞄准了猎物,叫人不寒而栗。“赵永齐,你在什么?”他指着他说,“我问你,你给我放下那玩意,听见没有?!”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指着用那种极其不善的口气质问,无疑是很没有面子的一件事。他当即就火了,气势汹汹地从沙发上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我gān什么管你屁事?赶快滚出去,否则老子打死你!”

  “今天看谁打死谁!你这个不争气的狗东西!”骂着就冲了过来,狠狠一脚踢在他肚子上,趁他没缓过气,就抓着他往外拖。挨了那一下,他忽然发现,他的这个哥哥,还真有点脾气,至少比他的父亲那是千差万别。

  一直以来,他跟赵仕义处得非常冷淡,不只是因为他是继母的儿子,而是看不惯他那张冷漠的脸和目中无人的调调。仗着年龄比自己大八岁,就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好像已经看透了人世冷暖,对xing格激烈的自己很是不削。如果说继母是一颗定时炸弹,那么赵仕义就像是一抹yīn影,一个炸得他体无完肤,一个压得他喘不过气,这样的双重压榨,就是他不想回家的原因。

  人都有yīn暗的一面,如果继母带来的种是个丑八怪,或者病秧子,那么他心里怎么都要平衡一些。可是赵仕义的外表偏偏十分出色。长得够高、够帅、够男人。而且话不多。做事gān脆利落。在学校成绩也不错。一点儿都不像他的生母。可说近乎完美,不但让他找不到奚落之处,反而还勾起他的羡慕妒忌恨。真是可恶!

  他和那人没什么jiāo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典型案例,对方为什么会来找他呢?正思考着,开包房的人说话了:“哪来的小白脸?不去外面接客,在这里胡闹个什么?!”

  赵仕义将勾着身子捂着腹部的他拉到身后,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东西,是狗娘养的么?”

  不,他说的应该是‘娘养的’,不是‘狗娘养’的,这家伙从不说脏话,他的洁癖在嘴上, 而自己的洁癖则在心里。当时他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却被继母的儿子给这么提在手里实在是恶心。好在那人不知死活,居然敢跟对方较劲,哼,你不是有带种么?既然如此,今天就别被人家捅成马蜂窝!

  后来的确打起来了,他看赵仕义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样子,还以为他有几把刷子,正想见识见识,哪知他根本就不会打架,出手完全不得要领,吃亏吃惨了,不过令他佩服的是,就算是被打得不成人样,他也不肯认输,不肯倒下,而且还不忘护着自己,如果是他赵永齐,早就把自己恨的人当作挡箭牌一把推出去,转身就逃之夭夭了。

  就是因为目睹了这么一场人数相差悬殊的血战,就是因为看在赵仕义被打得很惨十天半个月都恢复不了那身风流倜傥的份上,他乖乖地跟他回去了。

  他还记得回去的路上,忽然下起很大的雨。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走在街上,惹来不少好奇的目光。前面那个别着手,跛着腿,眼神就像一匹遭到鬣狗伏击的饿láng,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西瓜刀。每挪一步,就在地上拖出一道血印。血很快就被雨水冲淡了。但是浓浓的血腥味还萦绕在鼻间。而后面那个人毫发无伤,幸灾乐祸、得意洋洋,一边走着,一边打望。根本就看不出他们是兄弟,更像是恰好走在一起的陌生人一样。

  ☆、家有bào力哥

  大家一定会指责他有点过分,但是当时他真没那么觉得。只认为这是他狗咬耗子多管闲事的报应,跟继母一样罪有应得。你不是他,无法感同身受。每个人的际遇都不样,甚至有的生活得挺幸福的孩子可能觉得这种畸形的家庭简直前所未闻。

  见家里冷冰冰,空dàngdàng的,他这才知道父亲出门去找继母去了,很久都没回来过,所以这个家才显得那么没有生气,或许它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现在只剩他和赵仕义,根本就可以说是身处地狱。他准备第二天就收拾家当逃走,孤身一人,làng迹天涯去。

  然而第二天醒来,就发现躺在chuáng上的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不管他怎么骂,骂多么难听的话,赵仕义都充耳不闻,坐在不远处,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身上的伤口。表qíng还是那么淡漠。当他把酒jīng倒在一个血ròu模糊的地方时,连他都看呆了,当事人却眼都不眨一下,仿佛完全没有痛觉。

  就这样,他被他的哥哥管制起来了。赵仕义成为了他的临时监护人,成天跟在他左右,就连他上厕所也要报备,生怕他躲着吸毒。还押着他去上学,自己从旁监督。惹来不少同学的暗地嘲笑,更是受到那些来去自如的哥们的调侃。这让他很是不慡。

  特别是开家长会时,教室里全是家长,只有他这个位置,坐着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男子,模样老成,一丝不苟。甚至还有人问他:“赵永齐,他是你爸爸么?”

  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骂道:“放你妈的屁!”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又说,“他不是也姓赵么?”

  “难道天下姓赵的都是我老爸?你这个蠢货!”对方便不敢开腔了。

  其实自己并不姓赵。父亲为了讨好继母,才改了他的姓。太气人了。开完家长会,老师就把他叫过去,三个人坐在一起促膝长谈,谈你妹啊,赶快放老子走!

  赵仕义态度很是恭敬认真,老师一边说,他一边点着头,完全就和没有教养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他不得不气恼地在心里问候他祖宗。那家伙还代他表示,他已经改邪归正,重新做人,打算要好好学习了,希望老师更为严格。“有事请立刻打电话给我。”谈话结束,赵仕义还留下了联系方式,摆明了不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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