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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嫁_鼓手K99【完结+番外】(28)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qíng。如今他已经习惯呆在房间里,习惯与他亲密接触,与那具尸体头抵着头,肚子贴着肚子,方可睡得安稳;习惯与他寸步不离,习惯早上起来,在他身上好一阵磨蹭;习惯与他接吻,也就是渡阳气;习惯在做这些别人看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时,睁着眼,头脑处于完全清醒的状态,却也不觉得有丝毫不对;有一次在渡阳气时,竟感觉对方伸出了舌头,在他口腔里不停地翻搅,他就这样被引诱着往qíng色的深渊里滑去,头一次,他了解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法式热吻,简直就是上气不接下气,唾液流到了下巴也依然共舞不止。结束后,他偏过脸,抹着嘴,不敢看他,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想象什么是幻觉什么又是真实的。这个房间就如甜蜜的地狱。他已经沉沦到最深处,跟魔鬼订立了契约。

  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差不多像五个月的孕妇。还好冬天来临,他可以穿得厚厚的,来掩饰体态的臃肿。马教授十分忙碌,前面排着好几桩手术,他只得耐心等待,终于等到了开刀的那一天,他兴冲冲地去了医院,可是医生告诉他,教授摔断了腿,没办法为他进行手术,要他另请高明。

  赵永齐忍不住问候了他主宗十八代,只要把那颗瘤子取出来,你随便怎么摔,你就是要把脖子摔断老子都没有意见。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放他鸽子,男人一脸的怒其不争。医生见他面色不善,便说:“咱们还有个李教授,也是这个领域的翘楚,不如找他为你开刀,一样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赵永齐只得找到那个李教授,又损失了一个大红包,李教授比较慡快,两人谈妥之后,便约定过两天就手术。可第二天,医院就打了个电话来:“对不起,李教授失踪了,赵先生,请问你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男人气不打一处去,狠狠摔了电话,难不成你们还怀疑老子把人绑架了?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失踪了?不是赵仕义在搞鬼又是什么?

  “我有什么做得不好,你就对我明说!何苦这样戏弄我!算我求你了,行么?”他恨不得自己剖开腹部,将那玩意取出来,但明显做不到,只能跪在男尸面前苦苦哀求。

  由于qíng绪波动,肚子的隆起又开始抽搐,赵永齐赶快抓来止痛药,往嘴里塞了几颗。当他缓过来,定睛一看,上面的标签不知何时变成了保胎丸。我去你妹啊!用力将那个瓶子扔出窗外,男人简直yù哭无泪,勾着身子连连gān呕着,老子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哦……

  这一晚,他背着男人躺在了一边,坚决不和他相拥而眠。半夜三更,那瘤子又开始作怪,竟如心脏一般,一下一下地律动了起来。赵永齐捂着肚子,一脸惊诧。有没有搞错?谁他妈能救救我?qíng急之下,伸手在桌子上乱摸,这才想起那瓶药早被自己扔了,正后悔,手就捉到一个东西,拽过来一看,不正是那瓶保胎丸?

  ……

  额……赵永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吃了两片,居然真的好了许多。他恶狠狠地揉着那团凸起,一边将它往下按去一边骂骂咧咧着,瘤子动了动,然后死命地顶着他的手,把他吓得四肢摊开,惊悸不已地喘着,真他妈邪门,这颗ròu瘤就像是活的!

  第二天起来,男人满眼通红,站在镜子前,都不忍端详自己了。瘦骨嶙峋,腹部高耸,简直就像个怪胎。就是怪胎也比他唯美许多。他面无表qíng,转到洗手间去梳头,头发掉了一地,而且双眼深陷,面色蜡huáng,不能不说是qiáng弩之末。

  唯一的安慰就是家里的食品吃光了,自己又可以名正言顺地出门放风了。但他现在这副样子,不大适合上街,但他宁愿冒着被人发现惹人耻笑的危险,也要迈出这道门,他可以被赵仕义玩死,但绝不能自己把自己憋疯。外面大雪纷飞,他反而喜极而泣,倒回来添了件大衣,然后握了握口袋里的车钥匙。

  ☆、乐于助人

  由于天气恶劣,外面人烟稀少,赵永齐购物完毕,却不想回去,便坐在路边吸烟。

  至从长了瘤子,抵抗力下降不少,就算裹得像粽子,依然冻得发抖。可他宁愿就这么抖着,也不肯回家享受暖气。

  世上多有不平事,但绝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他以前伤害了赵仕义,自己也未能脱离苦海。

  其实人最不喜欢做的事qíng,就是审视自己。总觉得自身,是最优秀的存在。总觉得作恶的都是别人,而自己犹如真善美的化身。要么孤芳自赏,要么顾影自怜,令人发指。他也是个俗人,自以为没有盲区,实则什么都不懂得。经历了这些才明白,以前的他有多么过分,多么无知。

  烟,一支接一支,直到整包抽完,才从坐着的地方跳了下来。电话响起,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公司的高管。赵仕义死后,公司便过继到自己名下,他请了个人替他照看,至于经营qíng况,很少过问。不知是运气好,还是管理人员的能力qiáng,公司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倒闭,每一个月银行卡上都有一笔钱打进来。

  “老板,公司现在遇到了个大客户,没有你,可能搞不定,如果你方便,最好来一趟。现在我们正在酒楼里。”

  正好不想回去,赵永齐便应允了下来,到了酒楼,便放开肚子喝,哥我今天就是不高兴,一番狂饮之后,不但自己慡了,业务也顺利谈了下来,还jiāo了朋友,千值万值。

  回到那地方,已是深夜,赵永齐打着饱嗝,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走了一程,便听见哎哟哎哟的叫唤声,男人左探右看,才发现有个老人仰躺在一个沟里。虽然臃肿加上醉酒,他的行动也不是很方便,但还是想办法将人从沟里捞了起来。

  “年轻人,谢谢你,人老了,眼睛看不清,一不小心就滑沟里去了,要不是你,我活不过今晚,太感谢了。”

  “婆婆,你怎么一个人,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老人家一边喘气一边摆手,“自己早点回家,免得家人担心。我孤家寡人一个,无所谓,可以慢慢走回去,你就别cao心了。”

  赵永齐看着她:“你真的没事吗?有什么就说,我送你去医院。”

  “真是好人呐,”老婆婆夸着他,眼睛都笑眯了,“放心,老骨头一把,硬着呢,倒是你,路上小心,晚上不太安全,”她忽地压低了声音说,“你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乱坟岗离这里不远,难免有不gān净的东西出来到处溜。要不,我送你一程,也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毕竟我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很清楚那些玩意。”

  “嘿嘿,”赵永齐笑了,“没事的,老人家,我不信这些。”要说不gān净的东西有什么比他那家那个更不gān净?就连自己也被他弄脏了,脏得一塌糊涂。既然大家都一样脏,还怕什么?

  见他要走,对方抓住他的手:“对了,年轻人,你有没有门路,能不能介绍我一个差事?你也知道,生命在于运动,像我这样被土埋了一半的人,更需要qiáng身健体,找点事做。我苦了一辈子,卖菜种田,都习惯了,突然间无所事事,感觉整个人都不大舒服。”

  赵永齐抱歉地笑了笑:“我觉得你还是呆在家里,安享晚年比较好。何况我又没什么朋友。”

  老太婆问:“你有需要么?做饭,做家务都可以,钱你看着给就是了,有个人说话,也不会寂寞。”

  最近jīng神不太好,天天吃方便面都吃腻了,见这老太太极为面善,笑起来就像是慈母一般,赵永齐不由灵机一动:“gān脆你就来我家做饭吧,工资绝不会亏待你。我要求也不高,只要一日三餐,每一顿吃饱就可以了。”

  “好啊好啊,你家住在哪儿?”

  “就在前面,你看见那栋楼房了吗?”

  “哦,我知道那儿。”

  “明个儿你来了,我再向你jiāo代具体事宜。阿姨我走了,你小心。”

  “好的,慢走啊。明天见。”

  找个佣人,不知道赵仕义有没有意见。管他的,老子现在病入膏肓,说不定哪天就翘辫子,这家伙虽然坏,想必也不会太过绝qíng。

  和老太太分道扬镳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赵永齐慢吞吞地往家的方向走,可奇怪的是,走了半个时辰,还没到,那栋楼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遇到了鬼打墙不成?

  而赵仕义就像个妻管严,巴不得自己早点回去,怎么会困住自己?刚才那老人说附近有不gān净的东西……想到这儿,他陡然屏住了呼吸。

  ☆、夜路闯鬼

  天上挂着一轮毛月亮,散发着冷冷的微光,照得这荒郊野外朦朦胧胧,隐隐绰绰,好似隐藏着什么不知为人的事物一样。

  赵永齐紧了紧外套,目不斜视,战战兢兢地往前走。耳边十分安静,出了间或两声,像是婴儿在哭一般的猫叫。

  那猫像是发chūn了,没过一会儿,又开始放开嗓子呻吟。那叫声特别恶心,鬼哭láng嚎般,比起乌鸦的鸣叫更为刺耳,男人又是第一次走夜路,难免心下揣揣,走了一截,忽然发现那栋楼房居然不见了。

  是自己走错了方向么?赵永齐捏了把汗,伸出头,四处探望。白日里的山高水长,树密景好全都成了黑压压的一片,沉默就好似人烟罕至的乱坟岗。

  或许是前方有雾,将房子给罩住了,抱着侥幸心理,赵永齐加快了脚步。路过一条小溪时,他看见了一个人,戴着蓑笠,正坐在边上垂钓。

  虽然有些远,看不清楚,但他也感到了蹊跷。

  半夜三更跑来钓鱼,简直前所未闻,而且这人每过三秒就钓起一条大鱼,仿佛有驭鱼的本领,

  这鱼也怪模怪样,第一只细长细长,第二只极为粗壮,第三只又短又粗,他忍不住靠了过去,便听见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不断念叨:“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快好了……”

  赵永齐本来想问下路,这时那人又拉上一条鱼,由于动作太大,溅了他满身的水,他正要骂,就发现对方扔上岸的鱼弹跳了几下,居然落在了自己的脚边。弯下身子,见其圆溜溜、湿淋淋的,身子裹满了海糙,看不见本来面目。但是当他往旁边一瞅……顿时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只见渔翁身后,躺着一个人。摊着两只手,两只脚。这倒不恐怖,恐怖是他的四肢是完全断开的,而且湿淋淋的,仿佛才从水里捡起来。赵永齐一下恍然大悟,原来对方吊的不是鱼,而是这些尸块,第一条是只脚,第二条是躯gān,第三条是脖子,第四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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