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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嫁_鼓手K99【完结+番外】(31)

  “谁,谁啊?”可那边却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赵永齐,是你吗……”那人打了个哈欠,因他的半夜来电而深感诧异,但由于一些原因没有挂掉,而是耐住了xing子,“二狗,你想通了吗?想通了也不要半夜打电话给我啊,明天还要上班,人家睡得正深沉……有事,白天再说吧。”

  看着手机,赵永齐彻底傻眼了。这家伙啥意思?就是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但是那把睡意朦胧的声音绝对不像装出来的,难道……

  这时电话振动起来,男人赶快接起。“永齐啊,半夜打电话我做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那头的申鸣听起来有些着急,他反而有些不知如何开口:“酒还没喝够,蛋糕还没吃完,你们怎么就走了?”

  “你说什么啊?我今天一晚上都在家陪老婆……喂,说话啊,究竟怎么啦?”

  “没事。”赵永齐轻轻说了句,就按下了结束键。手机从手中滑落,他疲惫地按住了眉心。桌上一片láng籍,蛋糕上的蜡烛几乎全燃尽了,只剩下最后一根,火星尚存。散去的宴席,看上去是如此寂寞。男人伸出头,正要将其chuī灭,忽地一阵风过,火熄掉了。是不是该许愿了?赵永齐闭上了眼睛,可是脑海里全都装着赵仕义的面孔,严肃的,发怒的,冷酷的,却没有一张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不由叹息了一声:“哥哥,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么……”

  ☆、哥哥的温柔

  睁开眼,发现明明在外面睡着的自己居然回到了赵仕义的怀里,他本想抬起头,却半途放弃,只是稍微换了个姿势,昨晚的事qíng,心中似有几分明白,可他只字未提。等睡得舒坦了,才爬起来,看见尸体摆着侧躺的姿势,一只手臂横着,上面留着深深的印子,似乎被自己枕了一夜,赵永齐微微有些惊愕。给他擦身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下尸体的样子,跟从前不大一样,好像,怎么说呢,四肢柔软了许多,不由俯下身,将耳朵靠在他的胸膛上,没有心跳,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但毋庸置疑的是,他哥哥多了几分活人的感觉,是自己多心了,还是这具尸身千真万确,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呢?

  男人呆呆地坐在chuáng边,默默伸出手,抓来桌子上的水杯,慢慢地喝着水。喝到一半,眼里忽然闪出一抹了然的光芒。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他这才想起,这个杯子的怪异。它始终摆在那里,始终都是满的,夏天是冷水,好比山泉,冬季是温水,格外润喉。只要自己伸出手,就能够解渴。他从来都没烧过开水,从没刻意去做那些麻烦而琐碎的事……

  想到这儿,有人叩响了门扉。他知道,刘妈来了。敲门声过后,便是轻轻的脚步声,延伸到厨房,继而响起煮饭炒菜的声音。赵永齐下了chuáng,悄悄来到厨房边,依在门上,看着老人忙碌的身影。渐渐的,那个人变成了母亲,他看过一部泰国电影,叫做诡丝。讲人在死后,总会重复地做自己习惯的事qíng。一天早上,主角醒来,看见去世的母亲,正在厨房里煎蛋,就在泪水模糊之时,那个人慢慢消失在she进窗内的曙光里。

  这顿饭一如既往的丰盛,越吃越有劲,不由分说就gān了三大碗。吃完饭是例行的午睡,至从被哥哥禁锢在身边,以及长了颗瘤子,他的生活越来越规律。他甚至坚信,如果赵仕义早知道自己变成鬼能让弟弟改邪归正,绝对会义无反顾地去死。赵仕义和他并没血缘关系,却一直谨守长辈心系小辈的原则,甚至死后,也依然没有放手的打算。

  赵永齐不由再度叹息了一声。他从来都没叹息过,向来快意恩仇、风风火火,什么时候又如此烦恼忧愁了?在阳台上的太师椅上躺了下来,男人的脸忽而明亮,忽而黯然,若不细看,还以为变化的是打在那张脸上的光线。想得累了,才缓缓闭上眼。

  不知何时,天色已暗,他用手摸了摸不知何时盖在身上的毛毯,手一扯,毛毯滑到了地上。等他彻底睡醒,发现毛毯又回到了肚子上,而且工工整整,叠了两层。赵永齐眨了眨眼,撑起身,却因为起来得猛了,又仰头倒了下去,抚着肚子痛苦地呻吟。妈的,就是孕妇也没他这样窝囊,什么时候这颗瘤子才能滚出自己的身体?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那瘤子不大高兴,动了几下,然后故意撅起,男人瞪大了眼睛,我擦,怎么一转眼,肚皮就变得比高耸的泰山还要壮观,就像是有什么要破壳而出似的,不由得恼恨地磨了几道牙齿。

  第二天天气不错,赵永齐难得早起,换了一身休闲服,打算去爬山,运动运动。老窝在chuáng上,还不生蛆?虽然是冬季,附近那座小山风景依然好,其实这个地方作为养老之所极为合适,自己算是提前了过足了六十岁的生活,一身轻得不能再轻了。像他这样岁数的人应该积极奋斗,为往后的日子打下基础,无奈身患怪病,不得不屈就于寸土当中。赵永齐心有不甘,便化悲苦为动力,一口气登上了山顶。山顶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墓碑斜斜cha在一个角落。咦,那张遗照上的脸怎么如此眼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是每天中午都准时来给自己做饭的刘妈么?

  当即吓得脸色惨白,不知道是该打招呼还是扭头滚下山去。这时一个背着柴的男人走过来了,问他:“你是谁?为什么盯着这个墓碑看?”

  赵永齐偏过头:“这个老太太是姓刘么?”

  那人说:“上面不是写着么?你莫非是他的亲戚?”

  赵永齐木木地摇头。

  “儿子?”

  “不是。”

  “哎,”那人叹了口气,似乎感到有些失望,“她是个很好的人,可惜养了一双不孝的儿女。他们出去打工,就再也没有回来。如今她过世了好几年,仍不见他子女的踪影。”

  不知是哪根经不对劲,赵永齐多问了几句:“她是不是很喜欢笑,而且很会做饭?”

  “是啊,你怎么知道?”那人有些诧异,“刘婶非常热心,常常帮助村里的穷人,所谓祸害

  遗千年,好人死得快。人啊,不能太善良。善不一定有善报,恶也不一定有恶报。”

  经那人这么一说,赵永齐反而不急于离开了,其实对方也很可怜,养育子女这么多年,却像ròu包子打狗,全都有去无回了。一个人在这山顶也挺孤独,便陪了她一阵:“刘妈啊,你不用再来了,这些日子,嗯,麻烦你了,至于钱,我过几天就烧给你。”他gān笑着,“一个人嘛,总不能好吃懒做,我会努力养活自己的。”

  ☆、再见亲人

  中午十二点,敲门声准时响起。

  赵永齐往窗外看了一眼,差点一头栽下去,这不是刘妈吗?自己好说歹说,她怎么还是来了?

  虽然心里直打鼓,他还是去开了门。如果对方真是鬼,那道门无疑形同虚设。

  “这个,刘妈,我不是告诉你不用来了么?”男人不敢看她,有些局促地说。

  “为什么啊?我弄的菜不好吃吗?”那人满脸困惑,“还是我哪里没做好?”

  “不是不是,”赵永齐赶快摇头,生怕激怒了她招来恶果,“你别问这么多,反正我现在不需要熟饭的了,至于工资,我今晚就烧给你,再加一笔补偿费,如何?”

  刘妈的面色有些古怪,好半晌才说:“你是不是到过山顶?”

  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永齐感觉体内灌满了冷风,讷讷地应了声:“嗯……”

  “你是不是看到了一个墓碑,上面贴着我的照片?”

  重量级的要来了,男人忙不迭地深呼吸着:“嗯……”

  “你以为我死了?觉得自己遇到了鬼,是吗?”

  “……”

  老太婆yīn鸷的脸突然放晴:“那是我三年前患病去世的亲生妹妹,长得和我很像,你也不看清楚,就胡思乱想,现在的年轻人啊……”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与他擦肩而过,进到厨房里去了。

  这……难道是自己搞错了?赵永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刘妈,我……”

  刘妈很gān脆地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说什么,误会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实在是太尴尬了,赵永齐从来没遇到这种状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才好,只得下意识地推托:“刘妈,我说真的,从现在起,我打算自己做家务,全都亲力亲为,这好吃懒做的毛病,我也该改改了。”

  刘妈没说话,熟练地淘着菜。将米放进电饭煲,倒进适量的水,才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说到底,你还是要赶我走?我知道你忌讳什么,我也知道你家里有什么东西。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言毕,又转回身,将ròu取出来,放在菜板上切成一块又一块,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赵永齐看得触目惊心,赶忙地退了出来。看来刘妈并没想象中那么简单,人家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哪还敢妄言?说不定对方完全摸透了他的底细,不由打了个寒战。他倒宁愿对方是鬼,鬼虽然比人厉害,但是比人简单。

  他只是一向讨厌麻烦,再者,刘妈在这里,会让他时不时想起母亲,因而才想打发她离开。不料这个面慈心善的老太婆居然是个自尊心特别qiáng的人,也罢,既然她不肯走就算了,何苦qiáng人所难。

  “小赵,冰箱里没有菜了,你抽空买些回来。”

  “好。”

  “小赵,尖椒jī你喜欢吃辣点还是微辣?”

  “辣点。”

  “小赵,开水是不是喝完了?我帮你烧一锅。把空的热水瓶递给我。”

  “哦。”

  刘妈问这问那的声音让他觉得十分温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太疑神疑鬼了。“刘妈啊,今天中午你gān脆就在这儿吃吧。”

  “不用不用,你们吃就可以了。”

  赵永齐也没再作挽留,吃完饭后便去买菜。说来也奇怪,之前他没事都要找事,在外面多磨蹭一阵子,今个儿,却只想早早回家,一点也不想在街上流连,仿佛家里有谁等着自己似的。然而在过马路的时候,看见一抹熟悉的人影,正是阔别多久的母亲。赵永齐很是激动,恨不得cha上翅膀飞过去,但发现她手里牵着一个小孩,旁边还有个高大的男人,显然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也就作罢。只是在心里默默叫了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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